第38章 雛菊
我突然覺得好笑。我指指還在那邊煞有介事地和小林看車的呂明。
“你知道嗎？呂明一定以為你是我的桃花，但他絕對想不到，你是想給我桃花的那個人。”
劉飛雙眸一眨：“不好嗎？”
“昨晚是董倩，現在是小模特，是不是隻要我看上的，你都給我？”
“你可以試試。”她一會縱恿的神態，似假亦真。
“怎麽你們這，模特也歸你管，不是應該是人家經紀公司的人，按時來按時走嗎？”
“再怎麽說，我也是客戶啊，是她們的雇主，雇主介紹認識朋友，不過份吧？”
“你覺得我HOLD得住？”
竟然她來真的，不如我也乘一乘她的興。
“我覺得你能啊。”
“算了吧，人家雖然年紀不大，見過的世麵肯定比我多比我廣比我深。”
劉飛是聰明人，她當然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她看看那模特，又看看我，突然扣哧一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你也誤會了。這兩位可不是專業模特，人家還在讀大二呢，是正兒八經的，算是小妹妹，被你說得，好像身世飄零似的。”
“啊？”
“她叫孫蕊，廣告專業大二學生，來這裏隻是機緣巧合，賺點外快。”
“不會吧，我看她樣子，並不外行啊。”
“人家聰明。”劉飛目光向孫蕊身上一掃：“我們這次車展預算不容胡亂揮霍，而且我們總監覺得不必跟別人比富麗堂皇，相反，我們要每份錢都花在刀刃上。所以，我們這次要的車模不是為品牌背書，是要為車型增加目標用戶的情感。”
“哦？怎麽做？”
“就是孫蕊她們啊。她們代表著普通職場人的形象傾向，領著一份不錯的工資，需要一輛普通的車代步，質量可靠，品牌信得過。所以，我們決定不用專業模特，而要用普通人，臨時加訓然後上崗，就這兩天半。”
“你看看她，”劉飛讚歎地說道：“你可能想像不出，我們隻是請老師給她們上了一天的培訓課。”
“多少錢一天？”
“問這個幹嘛？”
“放心，我肯定保密。你不是要介紹人家給我認識嗎，得讓我多了解一些東西。”
“一天一千五。”
這個酬勞，隻怕並不比專業二三線模特少多少。
“不少了。”我耿直地感慨道。
劉飛不以為然：“得看你怎麽衡量，她是學生，一天可以掙一個月的生活費，這的確不少。但你看看，她們畢竟沒有曆練過，就這樣的站法，可不是一般學生妹能受得了的。你看她，幾乎過一會就得換換腳。”
哦，原來是這樣啊。人家換站姿不是為了看我，呂明和我都誤會了。
我心裏一下子空落了不少。
劉飛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又補了一句：“反正換了我，五千一天我也站不下來。”
“隻怕五千一天的，就不是你們自己找了。那你們怎麽找到這兩位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公司裏有人和她們係裏打過交道吧，也算是勤工儉學，大家一拍即合。”
我突然回想起自己飽食終日庸碌無為的大學生活，和孫蕊她們相比，真的隻有慚愧的份。
“那你也關照一點人家啦，不要有個朋友多看幾眼就說要把人家介紹給你朋友，搞得好像是枝頭無主的花，就等你折下來送給別人似的。”
劉飛被我這一番話驚著了。
“哎呀，這就愛惜上了，看來不介紹一下都不行啦。”
我心裏一慌，但已經來不及。隻見她朝叫小模特喊了聲：“小蕊，歇一歇。”
那個孫蕊應該很意外雇主這個突然的指令，她機警地四下張望了一下，也和自己的姐妹對視一番，才朝我們走來。
她腳上穿的高跟鞋的高度，估計在這偌大的國際會展中心，應該是最低的。
不過，仍能看得出來，雖然她體態比在車邊站著時鬆馳了不少，但腳底下似乎並不輕便，可能是站太久，腿腳腫得腫，麻麻了。
她走近了，視線在我這裏匆匆而過，然後就看向劉飛。
“劉經理，我們可以歇了嗎？”
“歇一歇吧，快中午了，也沒什麽人啦，都歇一歇，這才是第一天呢。”
孫芯小臉上笑開了花，她喊道：“小婷！”
小婷看孫芯，然後又看向劉飛，從劉飛那裏得到了肯定，立馬步履飛快地跑過來，挽著孫蕊的手臂，一臉天真地問：“劉經理，我和們可以放工了？”
“放工，休整，準備繼續戰鬥。”
孫蕊臉上突然有紅霞飛起，總之，兩個人興高彩烈地躲進了擋板後麵。
我問了個傻問題：“她們這是？”
“換裝，都放工了，誰還穿戲服。”
老實說，和別人相比，她們身上的服裝實在不算戲服了。
“哎，你怎麽光看了，沒見過這麽美的小姑娘？也不直動搭個訕？”
“劉經理，你是在取笑我沒有禽獸之心？”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你總得主動點。還真的要我拉著你的手，朝人家遞過去？”
她這明顯是在揶揄我，如果真的像個獵手一樣去搭訕，還不知道有什麽樣的話等著我呢。但如果我就這樣無所作為，同樣也免不了被調侃。
“董倩今天不來車展？”我決定換個角度和她周旋。
“董倩？她還真就在這裏，她陪客戶來。”
“陪客戶來？怎麽賣房也要陪看車的麽？”
“不是每個賣房的人都有陪客人看車展的必要的。”
照這麽說，董倩賣房還真到了不一般的程度了，我一時間無法理解。
但這和我提起她的意圖無關。
“既然董倩在，我就老實點吧，見一個就要給我塞一下，我要是在一個都沒著落之前，就亂伸手，肯定壞事。”
“哈哈，不錯啊，卓清，還一本正經。”
劉飛笑得彎了腰。
孫芯和她姐妹已經出來，兩人都換了寬鬆的T恤衫，褲子也是寬鬆的體閑褲，腳上趿著拖鞋，要不是發型沒變，臉上的妝容沒變，誰都想不到這倆孩子剛才還是站在那車邊的模特。
她們就是兩個性情爛漫的學生妹。
見那小婷問劉飛道：“劉經理，我們去吃飯，你們要一起嗎，或者我們給你打包帶回來。”
其實相比之下，小婷比孫芯要水靈一些，孫芯是雛菊，小婷就是蓮花。
小婷對我的目光視若無睹，孫芯卻是真的在看我。
我於是問她：“孫蕊是吧，我們認識嗎？”
這一問，可能真出乎劉飛的意料之外，她一邊對小婷說：你們別去，先別管我們。一邊驚訝地瞄我。
孫芯卻好像放鬆下來，銀鈴般地笑了，說道：“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