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顧明熙下線、無神分心品嚐自己的味道。◎
顧明熙心不在焉坐在馬車之上, 他麵色難看,透著些猙獰。毓蘭坐在顧宣身側,不過隨意一個視線相碰, 也被顧明熙的眼神嚇得不輕。
毓蘭知道顧明熙對自己有敵意, 且敵意不淺, 因為她懷了孕, 懷了顧宣的孩子。假如她順利生下一個男孩, 那顧明熙的地位處境便更岌岌可危。在此之前, 他們同處一個屋簷下,顧明熙已經許多次不掩飾對她的恨意。
毓蘭當然想生一個男孩,如此一來, 她的地位自然更穩固。
她也想除去顧明熙, 隻是沒什麽機會。可表麵上的母子情分還得保持著,毓蘭開口道:“明熙臉色不大好看, 可是身子不舒服?”
顧明熙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猛然抬頭,“沒什麽。”
毓蘭哦了聲,沒再說話。
一行人進了宮, 跟著領路的內侍入了一處樓閣。內侍恭敬道:“請幾位稍候片刻, 太子與太子妃隨後便至。桌上備了些小菜與果品,幾位貴人可先用著。”
今日會麵的地方並不在東宮之中,而在宮中的長樂閣。長樂閣乃宮中招待賓客之所, 層台累榭,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光長樂閣一處, 便抵得上平南侯府的富貴。
顧宣對這些富貴並不太在意, 在一旁圓凳上坐下。他已經覺得蕭決是個可值得托付的人,自然對他放心,也覺得安慰。
毓蘭隨他一道坐下,唯有顧明熙出神。
又等了會兒,人卻還沒到。
方才那內侍麵帶歉色過來,道是他們那邊遇上些事,耽擱了,許還得再等等。
這並非假話,二人原已經上了輿駕,走出許多距離,陳嫣忽地想起自己忘了佩那香囊,便回去取了一趟。如此一來一回,便耽擱下來。
他們來時,已經讓顧宣他們等了許久。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長樂閣大門,陳嫣拉著蕭決袖子,步子一蹦一跳的,好不歡快。他們仨遠遠地看見了,毓蘭掩嘴笑道:“嫣嫣倒還如從前一般天真爛漫。”
顧宣嗯了聲。
唯有顧明熙冷笑了聲,不知什麽意味。帶他出來當然不是為了讓他折人家臉麵,顧宣不悅地咳嗽了聲。
顧宣心裏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到底還留著三分情麵。他之所以願意去問一問蕭決,也是因著想給顧明熙討個機會。
蕭決如今得寵,未有任何動搖,日後若是榮登大寶,也能給顧明熙活路。可惜這道理顧明熙並不懂,隻覺得怨恨至極。
說話之間,蕭決已經領著陳嫣過來。
陳嫣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甜甜開口:“舅舅!蘭姐姐!”
她瞥了眼顧明熙,還是沒叫。
蕭決也跟著道了聲舅舅,他如此稱呼,便是拉近距離的意思。也對,今日這場合,顧宣應了聲,與他們閑談起家常來。
顧明熙卻意外地開了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看向陳嫣,忽地笑起來:“嫣嫣,你怎麽不叫我?可是還在記恨我?”
陳嫣聽他如此說,抬起頭來打量他,又看向蕭決求助。蕭決迎著顧明熙視線,兩個人瞧著硝煙四起。
顧宣打圓場:“她不想叫你便不叫,怎麽?殿下,這些日子嫣嫣沒給你添麻煩吧?”
顧明熙看著陳嫣對蕭決無限依賴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冰涼,連她也看不起自己了。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了。
陳嫣見顧明熙的臉色比起當日越發可怖,她更不願靠近顧明熙,隻賴在蕭決身邊,與顧宣和毓蘭說說笑笑。
她自己如今肚子漸漸大了,能摸出來,同從前不一樣,那股陌生的害怕勁兒過去之後,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自己,也好奇別人的。
“蘭姐姐,你的肚子……”她眼巴巴盯著毓蘭,毓蘭月份比她還小些,如今還不怎麽顯懷,但真要摸,也能摸出來。
陳嫣手往外伸了伸,又顧忌著縮回來,看向蕭決。
顧宣將她的眼神盡數看在眼裏,她幼時還不是現在這般無措,出門時機靈又活潑,後來和她相關的閑話太多,便愈發地愛依賴人,好像生怕自己做錯事。
從前,她是依賴顧宣多些,如今,已經更偏向蕭決。
顧宣看在眼裏,湧起一些分別的悲涼氣氛來。因為陳嫣的事發生得突然,顧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要麵對她忽然要嫁出去一事。她又一直住在宮中,見不到人,如今那些氣氛好似後知後覺。
顧宣別過眼,去拿桌上的杯盞,低頭吹了吹,掩蓋自己的情緒。
陳嫣注意力都在毓蘭肚子裏,並未發覺顧宣的情緒。毓蘭先開口道:“嫣嫣想摸一摸嗎?”
陳嫣點頭嗯了聲,“可以嗎?”
得到毓蘭首肯後,她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去,碰了碰毓蘭的肚子。很奇妙的感覺,和摸自己的肚子不太一樣。
她收回手,若有所思,又問毓蘭要不要摸一摸自己的肚子。
“變得越來越大了。”她童言無忌。
毓蘭順從地碰了碰她肚子,笑說:“日後定然是個活潑可愛的男孩。”
陳嫣沒考慮過男孩女孩的問題,男孩或者女孩都沒什麽不一樣。
他們聊了會兒,顧明熙杵在一旁好似多餘人。他心中不忿,瘋狂的念頭滋長,計劃著如何才能得手,便說自己去一旁走走。
蕭決聞言,眸色微沉,點了頭。
顧宣也沒異議,幾個人又聊起些旁的,內侍們送來宮中上好的糕點與菜式,這時候才想起來命人去尋顧明熙。
卻發現,人已經沒了氣,躺在長樂閣的一處池子裏。
顧宣聽得消息後如遭雷劈,頓時跌坐在椅子上,被毓蘭扶住,“老爺,您保重身體。”
顧明熙心中醞釀著自己的計劃,要如何才能殺了他們,一時出神。他已經想著計劃得手後的喜悅,正欲笑,忽然被人從身後推入池中。
他連呼救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沒了氣。
內侍們自然惶恐不安,道:“恐怕是顧公子失足落入水中,旁邊又沒人,竟沒人聽見。還請侯爺恕罪。”
顧宣接受不了這噩耗,“這怎麽會……”卻也沒想太多。
這飯是再也吃不下去了,蕭決命人送顧明熙的屍首回去,又命人好生安撫顧宣。
送顧宣離開的時候,陳嫣看著舅舅的背影,忽然有種難過的感覺。馬車都走出去了,她忽然追出去,叫了聲舅舅。
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好像真的要離開他們了。
顧宣輕撫她頭頂,讓她回去。
這一幕倒是感人至深,蕭成俊冷笑。他與手邊的侍從說:“聽說方才還鬧出了人命,是怎麽回事?”
侍從去打聽了一番消息後回來告知蕭成俊,蕭成俊聽罷,眉頭緊蹙,“真是失足?”
以他對蕭決的了解,指不定就是蕭決幹的。
蕭成俊命人去探查一番,倘若讓他抓到把柄,定要去父皇麵前好生告發。可惜蕭決手腳幹淨,愣是一點把柄沒有留下。
蕭成俊隻好無功而返,去了鍾貴妃宮中。他與鍾貴妃向來無話不說,自然也把這事兒告訴了鍾貴妃。
鍾貴妃對死人一事並不覺得稀奇,這宮裏死過的冤魂可太多了。正因為死得太多了,也不是每一個都能找到證據把柄。
不過這事兒麽,倒是可以記下。日後興許有用。
蕭成俊有些失望,心裏還為昨天被陳嫣譏諷一事憋著口氣,“他們兩口子,真是……那個陳嫣,也不知道給蕭決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把蕭決迷成這樣。”
他長這麽大,哪裏見過蕭決這樣?
“她一身香味,怕不是會什麽別的東西?”
越說越離譜了,鍾貴妃瞪了人一眼。蕭成俊悻悻收聲,道:“兒子可沒有胡說八道,你問苟奇,他也嗅到了,雖說還挺好聞的吧。”
鍾貴妃輕哼了聲,挖苦自己兒子:“你都能讓一個傻子騎到頭上了,還好意思說?”
蕭成俊心中本就不快,又被鍾貴妃說穿,索性便走了。鍾貴妃看著他背影,恨鐵不成鋼。
不過……香味?
她是有孕之人,怎麽能如何肆無忌憚用香?難不成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鍾貴妃又想,有又如何呢?那個東宮,已經有無數秘密了,隻可惜她半點也伸不進去手。
雖這麽說,鍾貴妃還是命人注意著,若有風吹草動,都得留意著。
那人的信已經來了三日,今日便是最後的日子。她卻還在猶豫。
鍾貴妃霍然起身,命人備轎。
有些事該盡早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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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發地大,仿佛吹在緊閉的門窗上都有聲音似的。
蕭決又問她,可有嚐出什麽味道?
陳嫣眼尾發著紅,青絲散在全金絲軟枕上,淚汪汪看著人,隻好強迫自己仔細回味一番。
可第一時間回味起來的,隻有從心口處迸發到渾身四處的酥^麻,並未記得有什麽味道。
她搖頭,帶了撒嬌與求饒的意味,“真的沒有。”
蕭決不依不饒,自己嚐過,分明是清甜的奶香味道,充盈滿口,再渡給她,怎麽就沒有呢?
這一夜又仿佛一息被拉長至幾息似的,她隻覺得自己明日大概不需要再墊棉布片了,都被蕭決吃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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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不是個好天氣,朱牆黛瓦都蒙了層灰,屋內更如黃昏光景一般,陳嫣便一覺睡到巳初。
她發了許久的懵,才想起問蕭決,“阿決還沒回來麽?”
蕭決的確不得脫身,隻因今日朝上,吳王痛哭流涕,與平南侯不肯罷休。
一聽見舅舅,陳嫣當即清醒幾分,問為何。盼夏道:“奴婢聽聞,是平南侯的兒子,昨日殺了淑和郡主與侍女……可憐郡主還懷著他的孩子,竟也下得這般狠手……”
陳嫣聽得眉頭越皺越深,一時茫然,正這時,蕭決的聲音快步子三分,“太子妃呢?”
她顧不得自己還未梳妝完,奔向蕭決懷中,緊緊摟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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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文兮,見之不忘,猛灌營養液,為之輕狂】
【有好文兮,見之不忘,猛灌營養液,為之輕狂】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撒花】
【我居然秒懂】
【噗,】
【大大加油!】
【大大加油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