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出耍猴的好戲
“王妃,您為何這身裝扮?”
“別問了,你也換上一身,隨我一同出府。”
“啊?”知夏看了眼門外,“這麽晚了也要出府麽?外麵的店鋪都快關門了。”
“咱們去的地方,隻有入了夜才更熱鬧。”
知夏一頭霧水,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了昌樓門口。
不同於街市上的冷冷清清,這裏燈火通明,穿著妖豔的女人們站在門口不斷揮動手中帕子,脂粉味濃鬱的嗆人。
“王妃,您怎麽能來這種地方,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就完了!”
堂堂秦王妃,大半夜女扮男裝逛花街柳巷,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戳著脊梁骨笑話。
“怕什麽,沒人能認得出我們,等會兒進去你少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是。”
柳凝歌打開折扇,閑庭信步的走進了昌樓。
門口攬客的女子難得看到這麽俊美的公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這是哪家的公子,瞧著眼生的很,頭一次來吧?”
“沒錯,我與表弟來京都做生意,聽聞此處是難得的溫柔鄉,特地來尋個樂子。”
“那公子可就來對地方了,咱們昌樓別的沒有,多的是樂子。”女人掩唇嬌笑,纖細的手臂挽著柳凝歌,將人拖拽了進去,“來來來,今夜就讓奴家來伺候您。”
站在不遠處的知夏見狀,慌忙跟了上去。
三樓上房——
女子千嬌百媚的奉上了一壺美酒,“公子,奴家精通音律,不如先為您撫一曲如何?”
“撫琴就免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公子若不嫌棄,喚奴家綰月就好。”
“綰月。”柳凝歌點頭,“這名字甚好。”
綰月看得出眼前公子並非是個好色之徒,方才那股子扭捏勁收斂了許多,“來這裏的恩客每天都有很多,但公子是頭一個詢問奴家名諱的,也是頭一個誇讚的。”
“看來京都城裏的男人並不懂得憐香惜玉。”
“您說笑了,奴家這樣低賤的人哪裏配被憐惜。”
柳凝歌挑眉,沒有多說安撫勸慰的話。
“瞧奴家,好端端的跟公子說這些做什麽,平白擾了您的興致,來來來,奴家陪您喝酒。”綰月抬手將琉璃杯裏斟滿,正要遞給柳凝歌,就聽外麵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叫罵聲。
“老子就要綰月,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她霸占去了!”
柳凝歌聽到這聲音,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弧度。
守株待兔,沒想到兔子這麽快就上鉤了!
‘砰——’
正在侍奉的綰月不知怎的,手中的杯盞忽的跌落在了地上,嬌豔的麵容上寫滿了恐懼。
“姑娘怎麽了?”
“我,我……”
“人呢,死哪去了,還不趕緊給我把綰月找來!”
外麵的男人還在叫囂,柳凝歌眼睛微微眯起,“姑娘似乎很懼怕門外那人。”
“是,奴家很怕,那是呂尚書的兒子,有無數折磨女人的手段,昌樓裏已折損了好幾個姐妹了,奴家不想死。”
柳凝歌隻知那兩個人渣好色,沒想到還有這種變太的嗜好。
“公子,奴家知道不該開這個口,但還是想求您憐憫憐憫奴家。”綰月把眼前的公子視為了救命稻草,淚流滿麵的跪在了地上。
“那人是尚書之子,而我隻是個商戶,身份懸殊太大,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
綰月低下了頭顱,仿佛已經認了命。
“姑娘,人想要活命,隻能靠自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結果如何隻能看你自己了。”
“公子此言何意?”
柳凝歌拿出一隻小瓷瓶遞了過去:“想辦法將此物下入酒水之中,再弄出一把火,可保你無虞。”
“這是毒藥麽?會不會出人命?”
“不會。”
綰月頗為猶豫,畢竟眼前這個隻是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說出的話未必可信。
“砰砰砰——”
還沒等她做出決斷,門猛的被用力砸了幾下。
“賤人,老子知道你在裏麵,還不快滾出來,伺候我們兄弟兩個!”
綰月雙目蓄滿了淚水,攥著瓷瓶的手指一寸寸攥緊,隨後堅定的站了起來。
左右都是死,不如放手一試,她已經沒什麽可懼怕的了。
看著綰月決然走出了房間,知夏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姑娘真可憐。”
“昌樓裏沒有哪個是不可憐的。”
“王妃,現在我們該怎麽做,回去麽?”
柳凝歌淡然品著酒,“耐心等待。”
“是。”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昌樓裏的雅間忽的燃起了火,黑色的煙霧從門窗裏彌散開,老鴇趕緊帶著人前去滅火。
還沒等眾人推開門,兩個光著腚的男人‘嗷嗷’叫著從房間裏逃了出來,那架勢,活像是山間蹦躂的野猴子。
“這不是呂尚書的兩個兒子麽?怎麽變成這副德行了?”
“哈哈……沒想到來喝個花酒還能看到如此場麵,真是有趣,有趣啊!”
那兩個公子臉上滿是黑灰,雙手上下遮掩,不知該擋住哪裏才好。
混亂中,綰月被人從房間裏拖了出來,不同於方才的千嬌百媚,此刻的她滿身血痕,脖子上到處是淤青,一看就是被人虐待過。
樓內幾個與她關係好的女子立即上前攙扶了一把,彼此哭成了一團。
“哼,連娼妓也欺負,這兩個廢物真夠無能的。”
“可不是麽,我要是呂尚書,一定把這兩個兒子打斷腿拴在府裏,省的他們跑出來丟人現眼。”
兩位尚書公子何曾被人這樣嘲笑過,氣得青筋暴起,張嘴就想罵人,可嗓子裏竟疼痛難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啊——啊啊啊——”
樓內有人疑惑道:“他們怎麽了?啞巴了?”
“我看像,一定是被濃煙嗆壞了嗓子。”
“那可真是老天開眼,做了這麽多惡事,也該遭報應了。”
眾人哄笑一團,兩位公子仿佛雜耍的猴,一舉一動都成了笑料。
柳凝歌目的已達到,沒有繼續逗留,帶著知夏離開了昌樓。
“王妃,您給那姑娘的藥,可以把人毒啞麽?”
“嗯。”既然那兩個男人的嘴喜歡到處詆毀旁人,那就幹脆毒啞,也算是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
“這種人作惡多端,毒啞都算是便宜了他們。”
柳凝歌但笑不語,剛要坐上馬車準備回府,一道坐著輪椅的身影驀的出現在了眼前。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