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失去聽覺
泡藥浴本身不是一件很難熬的事，但加上這些塗了藥的銀針，每分每秒都變得格外痛苦。
這一夜，秦禹寒幾乎沒有入睡。
柳凝歌也跟著熬了一宿，每半個時辰更換一次熱水，忙得腰酸背疼。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秦禹寒身上的銀針全部被卸下，無力的躺在了床榻上。
“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男人眼尾泛著赤紅，即使已累到極致，卻還是強撐精神，注視著她，“你不歇息麽？”
“我還得給你熬煮醒來後要喝的湯藥。”
“這種事，交給下人去辦就行。”
“這次的湯藥關乎你腿疾能否徹底治愈，熬煮的時候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秦禹寒還想說些什麽，小女人卻已經站了起來，“睡吧，我先去忙了。”
“好。”
走出內室，柳凝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困意瞬時被驅散了不少。
正在清掃院子的知夏一臉驚訝，“王妃，您今日怎麽起的這麽早？”
“趕著給王爺熬煮湯藥，沒空睡懶覺。”
“那您要不要吃點東西？奴婢去準備早膳。”
“不用，我先去忙了。”她沒時間閑聊，匆忙去了廚房。
府內下人們見到她，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王妃平日裏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麽？今日是什麽情況？”
“沒看到王妃手裏拿著藥材麽？一看就是去廚房裏熬藥湯的。”
“難道王爺身子又出問題了？”
一位年紀稍大些的丫鬟掩唇偷笑，“哪能啊，王爺身子好著呢，我昨天夜裏當差，看到偏院裏的燭光亮了整整一夜。”
男女獨處一室，整宿不睡，除了雲雨之歡還能做什麽？
“咱們王爺不愧是武將出身，威武雄壯啊！”
“唉，王妃可真有福氣。”
丫鬟們均默認秦王妃是去熬十全大補湯的，羞怯不已的調侃著。
……
秦禹寒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柳凝歌吩咐知夏送來了一些清淡的膳食。
“先吃點東西吧，填飽肚子再喝藥。”
“好。”男人喝了兩碗清粥，身體恢複了些許力氣。
緩了片刻，柳凝歌將藥湯端到了床邊：“王爺，這藥湯的藥性很烈，你身體裏餘毒未清，喝下去後很容易出現副作用，但都是短暫性的，不出三五日便能消失，所以不必擔心。”
“哪些副作用？”
“比如耳聾，目盲，極其畏寒，諸如此類。”
秦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你確定隻需要三五日症狀就能消失麽？”
這些副作用裏，不管哪一個都會對生活造成極大地影響，他已經廢了一條腿，絕不能再出問題了。
“王爺信不過我的醫術麽？”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端起碗，仰頭喝了下去。
柳凝歌嘴角浮現出了笑意，伸手將空碗接了過去，“王爺若是感覺到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跟我說。”
“嗯。”
等藥起了作用，全身的經脈被打通，就能進行最後一步的治療。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忙碌了一天一夜，柳凝歌終於撐不住了，趴到床上就睡了過去。秦禹寒替她蓋好被褥，眸底盛滿了柔情。
翌日——
柳凝歌睜開眼已是晌午，窗外陰雲密布，看起來要下一場大雨。
秦禹寒沒有繼續在床上躺著，而是靜靜坐在桌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穿了一件單衣就在那坐著，不冷麽？”
“……”
男人沒有回應，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靜坐著，神色略顯孤寂。
柳凝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拿起床邊的披風走了過去。
秦禹寒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微微側過了臉，表情夾雜了一絲迷茫：“醒了？”
“嗯，你是不是聽不見了？”
秦禹寒試圖靠著唇語，來解析她說了什麽，可惜都是徒勞：“本王清晨便聽不見聲音了，應當是藥起了效果。”
“聽不見也沒關係，在你恢複之前，我會寸步不離的照顧你。”
“嗯？”
柳凝歌沒有再說話，笑著將手裏的披風披在了秦王身後。
這男人，平日裏總是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寒意，現在這副無助又迷茫的樣子，真是讓人想欺負。
“餓不餓？”她指了指胃部，做了個吃飯的手勢。
“還好，你若是餓了便，讓人送些膳食來。”
“行。”柳凝歌昨日晚膳便沒吃，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知夏送來飯菜後，扒了兩大碗飯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秦禹寒足足兩日未曾踏出院子，再繼續悶著，肯定會引起府中下人議論。
她一番思索，將其帶去了書房。
“你在這處理公文，我在旁邊坐著陪你。”
“好。”她的語速很慢，秦禹寒通過唇形，明白了大概意思，點了點頭，很快，就專心忙碌了起來。
柳凝歌百無聊賴的拿起一本古籍，準備用這個打發時間。
‘咚咚咚——’
門驀的被敲響，柳凝歌看了眼未被打擾的男人，起身走出了書房。
“知夏？有事麽？”
“王妃，太子殿下來府中了，說是來探望王爺。”
“太子？”柳凝歌細眉緊蹙，暗罵對方來的真不是時候。
秦禹寒暫時失去聽覺的事，絕對不能被旁人知道，尤其是太子，必須想個法子遮掩過去才行！
“你先將太子帶去正廳，我稍後就來。”
“王妃要去麵見太子？”哪有主君在家，女眷見客的道理？
“沒錯，快去吧。”
“是。”
目送小丫鬟離去，柳凝歌回到書房，用筆硯寫下了一行字：——我去跟趙嬤嬤一起核對賬目，稍後再來陪你。
男人頷首，“好，別太累。”
“知道。”
秦禹寒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為別的事分心，她獨自去應付太子不會有什麽問題。
盞茶時間後，柳凝歌略帶歉意的出現在了正廳。
“讓殿下久等，實在是失禮了。”
秦竹略顯詫異，“怎麽是弟妹來見本宮？”
“王爺染了風寒，聽說太子殿下前來，非要拖著病體前來相見，臣妾生怕病氣傳給殿下，苦苦勸說良久王爺才肯作罷。”
“哦？皇弟不久前風寒剛剛痊愈，怎麽又染上病了？”
柳凝歌聽出了對方言語裏的試探之意，麵帶無奈道：“說起來都是我不好，晚上覺得冷，非要加兩個炭盆，偏偏王爺習慣了早上起身後打一套拳，一冷一熱的就染了病。”
太子似笑非笑，“皇弟傷了一條腿也每日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