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滿肚子黑水的狐狸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柳凝歌被夾在中間,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這兩人是怎麽吵起來的。
“凝歌,劫匪的事還需要仔細調查,你隨我回去一趟,等了解清楚一切後,我再送你回王府。”
“調查是你的事,凝歌,隨本王回王府。”秦禹寒一把將女人重新擁入懷中,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調查此事是皇上的旨意,凝歌是親身經曆者,理應隨我回去接受詢問。”沈策說著,一把握住了柳凝歌沒受傷的手臂。
兩個男人暗自用力,眼神在空中交匯,劈裏啪啦的作響。
“……”柳凝歌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甩開了兩人,“你們倆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麽?”
秦王冷哼,沈大將軍側開了臉,對彼此都相當厭惡。
“劫匪的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其實是從江南逃難而來的一群流民,除了地上趴著的那個刀疤男人,其他人心地都不算壞。”
“江南的災情不是都解決了嗎?怎麽會有流民跑到京都來。”沈策一臉疑惑。
“災情是解決了,可百姓的溫飽問題尚未解決,那些官員們領著俸祿不幹實事,隻知道撈油水壓榨百姓。”
沈策罵了一聲:“這群混吃等死的蛀蟲!”
秦禹寒好看的眉也微微皺了起來,“明日上朝,本王會將此時告知父皇,再派人妥善安置這群流民。”
“最好不要。”柳凝歌道,“當時負責去江南送贈災款的是太子,一旦此事鬧大,太子為了保全自己的麵子,指不定會對流民們做出什麽舉動來。”
兩個男人均陷入了沉默。
凝歌說的沒錯,秦竹手段狠毒,說不定會將這群人全部清剿,來個死無對證。
“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沈將軍,我隨你回去一趟,看看究竟該如何解決比較合適。”
“好。”沈策欣然一笑,得意的朝著秦王丟去了一抹眼神。
就算凝歌嫁給你了又怎麽樣?我依舊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故人,總有一天,我會把人給搶回來!
秦禹寒接收到了對方的眼神,點漆般的眼底隱約出現了薄怒之色。
“沈將軍,莫要耽擱時間,走吧。”柳凝歌作勢就要跟著沈策離開,身後的秦王卻突然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她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王爺,你怎麽了?”
秦禹寒手掌捂著胸口,呼吸緩慢而沉重,“不知為何,心口疼的厲害。”
“我看看。”柳凝歌立即給他把了個脈,並未看出什麽不對勁,“想必是深夜上山,又吹了涼風引起的。”
“嗯。”秦王深吸了一口氣,“本王無礙,你隨沈將軍下山吧。”
嘴上說著沒事,可他看起來連站都快站不穩了,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
柳凝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男人的身體,見此狀況,哪還有心思處理流民的事:“沈將軍,我得趕緊陪著王爺回府,安置流民的對策改日再找你商議。”
說罷,立即攙扶著秦禹寒往山下走去。
‘虛弱’的秦王殿下路過沈將軍身邊時,眼眸裏似有似無的劃過了輕蔑的光亮,嘴角隱約還掛著得一抹計劃得逞的弧度。
沈策氣結,恨不得當場與秦禹寒打一架。
什麽才驚九州,清冷孤傲,秦王分明是一隻滿肚子黑水的狐狸,連裝病這一套都能手到擒來。
身為一個大男人,竟也不嫌丟人!
“將軍,地上這幾個人該怎麽處置?”
“先帶走,過幾日再說。”
“是。”
……
“咳咳咳……”
秦禹寒一路咳嗽著被帶回了王府,柳凝歌點上了兩個炭盆,又親自去廚房熬了一碗薑湯。
“來,把薑湯喝下去就不難受了。”
“嗯。”秦王歪歪斜斜靠坐在她懷裏,緩慢的喝了幾口。
“你也真是,明知身體不好,何必親自去尋我,若是有什麽好歹該怎麽辦。”
“凝歌,沈將軍說的很對,你之所以遇險,都是本王未能保護好你。”
小女人搖搖頭:“跟你沒什麽關係,誰都沒想到京都城外會有流民作亂。”
“本王不該撤走那幾個暗衛的。”
“是我讓你把他們撤走的,這責任怎麽也落不到你的頭上。”柳凝歌將空碗放到一旁,安慰道,“好了,明明是我被人擄了去,怎麽現在反倒要來哄著你了?”
秦禹寒也覺得煽情有些過度了,趕緊轉移了話題,“你手臂上的傷需要盡快處理。”
“嗯,我自己來就行。”
“本王幫你。”秦禹寒用剪刀剪開了柳凝歌肩膀上的衣衫,隻見裏麵有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由於耽擱的時間比較久,傷口周圍的肉都已有些發黑。
他呼吸顫抖了幾下,嗓音沙啞,“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沒事,不算太疼,你替我上點藥粉吧。”
“需要先消毒,否則傷口會感染。”
“行,勞煩你幫我處理一下。”柳凝歌本來打算從實驗室裏弄點碘伏和鎮痛的藥物再處理,可秦禹寒既然已經說了,實在沒理由拒絕。
“你忍耐一下,可能有點疼。”
“嗯。”
秦王拿起桌上一壇烈酒,將大半都傾灑在了傷口上。
在技術落後的古代,這就是最好的消毒方式,柳凝歌疼得渾身哆嗦,差點沒暈過去。
該死,這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好了。”秦禹寒往傷口上撒了一些金瘡藥,用布條將傷口重新纏了起來,“好端端的,怎會受這麽嚴重的傷,是流民做的麽?”
“跟他們沒關係,是我逃出來的時候不慎摔到了山坡下。”
“還好找到的及時,若再晚一些,不知要出什麽事。”秦禹寒後怕不已。
柳凝歌抬頭笑了笑:“好了,我這不是沒事麽?你自己身子還病著,趕緊去床榻上躺著吧。”
“你不休息麽?”
“休息,我們一起睡。”
“好。”
兩人一同躺在了榻上。
這一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柳凝歌疲憊至極,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
秦禹寒卻久久沒有睡意,目光緊盯著身旁的女人,一刻都舍不得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