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替他受罰
皇帝麵色略顯凝重。
太子這話倒也沒說錯,秦王如此行徑,確實有些過了。
“皇上,當時太子下令,讓侍衛拿下王爺,王爺隻是為了自保才動手,並不是故意挑釁殿下。”
“哦?”
秦竹:“父皇,是皇弟先拔出了腰間佩劍,兒臣豈能不喚來侍衛將他擒住。”
“所以歸根究底,是秦王先動的手?”
“正是。”
皇帝怒道:“不過是一點小事,竟鬧得你們兄弟二人刀鋒相見,簡直不成體統!”
“兒臣知錯,請父皇息怒。”
“此事朕心中已明了了,秦王確實有錯,但太子也並非無辜。來人,傳朕口諭,太子府罰俸半年,秦王打二十大板。”
皇帝最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爾虞我詐,手足相殘,秦禹寒的舉動,無疑是觸碰了禁忌。
打二十大板,對於習武之人算不了什麽,頂多是在床榻上躺幾日,這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皇上,王爺此刻正發著高燒,兒媳請求為王爺代罰。”
皇帝凝視著柳凝歌那張明豔的麵容,思緒恍惚了片刻。
明明是個孱弱女子,卻甘願為了夫君受罰,足足二十板子,打在身上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若柔妃還在世,知曉寒兒身邊多了一位這樣的女子相伴,一定會很欣慰。
“罷了,朕也不願過多為難,你去殿外跪上一夜,此事就算了了。”
秦竹不甘心道,“父皇,犯錯的明明是皇弟,這……”
“夠了!”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秦王是你的親弟弟,此刻還在病中,你身為兄長,理應多加關懷,現在卻咬著這件事不放,還有半點太子的氣度麽?!”
“兒臣知錯。”
“知錯就早些退下,莫要讓朕煩心。”
“是。”
秦竹麵色鐵青的扶著沈氏走出了養心殿,柳凝歌也未多留,起身一同離去。
殿外,夜風凜冽,天際不知何時飄起了朦朧細雨。
太子半擁著沈雲燕,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一襲單衣的女子:“弟妹,父皇心慈,並未嚴懲,但你和皇弟最好謹記教訓,若再有下次,就不是跪一夜這麽簡單了。”
麵對秦竹的威脅,柳凝歌表現的風輕雲淡,半點沒往心裏去。
“哼,你就安穩在這裏跪著吧!”太子憋了一肚子火,拂袖大步走向了宮門。
沈雲燕險些小產,哪裏跟得上,踉踉蹌蹌的在後麵追著,背影看起來如喪家之犬般可憐。
柳凝歌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屈膝跪在了冰冷的磚石上。
細雨仍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素淨的衣衫沒一會就徹底濕透,寒風吹拂在冰冷的臉頰上,如同刀子般淩厲。
守在養心殿外的太監起了憐憫之心,“秦王妃,雨一時半會恐怕不會停,不如您先避避雨再跪吧,當心染上風寒。”
“我沒事,多謝公公。”
太監搖頭歎息,“唉。”
秦王府——
知夏與折影守在床邊,不知怎的,昏睡中的秦王忽的眉頭緊擰,躁動不安,像是掙紮著要醒來。
“王爺這是怎麽了,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折影:“不用,方才你熬的那碗藥給我端來。”
“好。”
知夏匆忙端來了藥,折影用勺子一點點喂進了秦禹寒嘴裏:“王妃交代了,不管今夜發生何事都不能驚擾王爺,否則會傷及肺腑。”
“可王妃入宮這麽久都沒有回來,我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放心,我已派人暗中跟著了,如若王妃有性命之危,他會回來稟報的。”
知夏鬆了口氣,但依舊憂心忡忡,目光不停朝著院外看去。
但願兩位主子今夜都能太平無事。
……
眨眼已是後半夜,雨水非但沒停下,還下的更大了些。
丫鬟給坐在窗邊的貴妃披了一件外衫,勸慰道:“娘娘,您該歇息了。”
“秦王妃怎麽樣了?”
“奴婢方才去瞧了,還在養心殿外跪著,臉色不大好看。”
“跪了這麽久,臉色豈會好到哪裏去。”安貴妃細眉低垂,緩緩站了起來,“隨本宮去一趟養心殿。”
“這麽晚了,娘娘不如明日再去吧。”
“明日太遲了,本宮有意拉攏秦王妃,這正是最好的時機。”
“是。”
主仆二人撐著一把傘走向了養心殿,路過殿外時,安貴妃憐憫的看了眼柳凝歌,一言不發的走入了殿內。
不知她用了什麽法子,皇帝改了聖意,下令讓太監備下馬車,送秦王妃回府。
柳凝歌被攙扶著站了起來,雙膝僵硬刺痛,每走一步都異常煎熬。
“王妃,您還撐得住麽?”
“撐得住,夜間天寒,公公不必送我,早些回去吧。”
太監怕冷,穿得又少,哆嗦的比柳凝歌還要厲害,聽聞這話,隻好訕訕的鬆開了手,“那王妃小心些。”
柳凝歌稍微適應了一會兒,步伐很快就邁得大了些,腳步蹣跚的走出了宮門。
汀蘭苑——
秦禹寒剛從一場可怕的夢魘裏掙脫出來,額頭布滿了冷汗,睜開的雙眼裏血絲遍布,看著頗有些駭人。
知夏縮了縮脖子,“王爺,您醒了。”
男人視線在房內掃了一圈,啞聲問道,“王妃在哪。”
“王、王妃太累了,去其它房間先歇息了。”
秦禹寒眸色猛然一沉,“說謊!王妃究竟在哪!”
小丫鬟被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嗚咽著開了口,“王妃被宮裏的人帶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該死!
秦禹寒聞言,什麽都顧不上了,掀開被褥就要去尋人。
可他現在實在是太過虛弱,雙腳剛觸碰到地麵就一陣頭暈目眩,要不是強行用內力穩住了身體,恐怕已摔回了榻上。
“王爺,外麵還在下著雨,您病症尚未痊愈,千萬不能出去啊!”
“讓開!”太子虎視眈眈,宮中又危機四伏,縱使凝歌再聰慧,也抵不住那麽多陰謀與算計。
“王爺,您真的不能出去啊,王妃知道了會生氣的。”
秦禹寒無暇顧及跪在地上不停哀求的小丫鬟,踉蹌著衝出了門,還未踏入雨中,就見一道素衣身影逐漸映入了眼簾。
那女子發絲淩亂,衣衫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幾乎透明的臉上綻出了一抹淡笑。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