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不是病,是毒!
柳凝歌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動聽的情話了。
她緊緊擁著秦王的腰,一刻不肯鬆開,“你怎麽進鎮子的,莊清沒帶人阻攔麽?”
“攔了。”
“然後呢?”
“沈將軍將他手臂卸了一條,我斬斷了他一條腿。”
小女人悶聲笑了,“不愧是師兄弟,教訓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
秦禹寒不可置否:“折影將物資送了進來,鎮子暫時由北大營的將士鎮守,不會讓裏麵的百姓逃出去。”
頃刻間,所有的難題全部被解決。
柳凝歌輕歎了一口氣,“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永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現在才明白,自己這麽沒用。”
“我的凝歌怎會沒用?”秦禹寒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安撫孩子,“若不是你,安平鎮早就混亂不堪,患病的百姓四處逃竄,京都也無法幸免。”
“但我誰也沒救得了,兩日內,鎮子上至少死了幾百人,全都口吐鮮血的倒在了我麵前。”
秦禹寒沉默須臾,道:“凝歌,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或許不是疾病引起的?”
“什麽意思?”
“你嚐試了許多種藥方,卻並沒有任何效果,無論多凶猛的病症,就算不能立刻醫治,至少能暫且拖延幾日。”
這話,倒是提醒了她:“你說的沒錯,我用盡了各種藥,但吐血和痙攣的症狀依舊嚴重,如若不是病,那就隻有毒了。”
也許一開始他們就找錯了方向,所有人隻顧著不停更換藥方,卻沒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其中的不對勁。
“若是毒的話,我覺著說不通。鎮子上百姓眾多,發病的人數也在不停增長,誰有如此厲害的本事,能給這麽多人下毒?”
“而且我記得有位病患說過,鎮子上第一個染病的是仵作。他描述的一切症狀和發病過程都符合傳染病的特征。”
秦禹寒:“這位病患,會不會是在故意誤導你?”
“誤導我?”
“不錯,大多百姓都很忌諱仵作,平日裏見到也會繞開走,即便那人染上了病,也不可能傳染給這麽多人。”
柳凝歌猶如醍醐灌頂,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次安平鎮的事,從頭到尾都是陰謀,有人利用這些百姓設下了陷阱,為的就是引我入局。”
幕後之人知曉秦禹寒短期內不會回來,又篤定她會為了百姓甘願被困在鎮子裏。
能設下如此天衣無縫局,除了太子,沒有旁人。
柳凝歌越想越後怕,慶幸秦禹寒回來的及時,“王爺,你在信裏不是說還要小半個月才能返程麽?”
“賑災的糧食很充裕,我隻需要保證每個百姓都能分配到足夠的口糧就可以,後續的事情,會由當地衙門接手,不會出亂子。”
“那就好,明天咱們得趕緊調查病症的源頭,盡快平息此事。”
“嗯,再睡會兒吧。”
小女人點點頭,兩人相擁著躺在了榻上。
秦禹寒手掌輕輕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孩兒最近聽不聽話?”
“很聽話,這孩子許是知曉我每日繁忙,隻在夜間動一動。”
“那就好,你懷著身孕還得四處奔波勞累,是我沒護好你。”
“別這麽說,我做的一切都是順從本心,你也有自己的職責所在。”其實夫妻之間,最好的相處模式不是整天黏在一起,而是互相成就,一起往上爬。
她是王爺的後背,而王爺,則是為她遮掩風霜雨雪的山。
“睡吧,我守著你。”
這一夜,兩人睡得很沉,東方剛吐露出魚白色,他們便洗漱起身開始忙碌。
藥材與糧食都被送了過來,大夫們正在忙碌,北大營的將士幫忙安置病患,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凝歌,你醒了?”沈策走到她麵前,下意識的看了眼她的腹部,果然隆起了些許。
他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明亮。
“沈將軍昨夜沒歇息麽?”
“稍微眯了會兒,剛醒。”他遞了一碗芋頭過去,“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怎麽這樣煮?”柳凝歌看了眼水煮芋頭。
“軍中的廚子隻會清蒸水煮,隻能稍微將就將就。”
“你們在外兩個月,都是這麽吃的?”
“別提了。”說起這事,沈將軍就胃裏不適,要不是肚子太餓沒辦法,簡直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芋頭。
柳凝歌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這樣吧,我先去做點吃的,你們先幫著大夫熬藥。”
“好。”
鎮子上並沒有太多食材,她隻能將芋頭和土豆摻在一起,再從實驗室裏拿出一些配料調味。
片刻後,一大鍋紅燒芋頭被燉熟。
沈策看了眼,臉皺成了一團:“怎麽又是芋頭?”
“嚐嚐看,保證比水煮的美味。”
“行吧。”沈策忍住不適,吃了一口,果然是人間美味,“他娘的,要是軍中的廚子有這手藝,我至於這麽難受麽!”
秦禹寒冷冷睨了他一眼,“別在凝歌麵前說髒話。”
沈策不好意思的朝著柳凝歌笑了笑:“抱歉,一時沒忍住。”
“沒事,趕緊吃吧,吃完了我得去鎮子上的百姓家中看看。”
“好。”
填飽肚子,三人循著街道行走片刻,走進了一戶略顯破舊的院子裏。
屋內地上放著草席,一位垂死的男人正靜靜躺著,旁邊跪著的應該是他的女兒。
“這位姑娘,我有些事想向你打聽。”
女子麻木的抬起頭,“王妃問吧。”
“第一個染病的仵作被埋在了何處?”
“鎮子最後麵的那座小山坡上。”
“最近一個月裏,可否有過臉生之人來過鎮子?”
女子道:“不清楚,鎮子上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柳凝歌頷首:“多謝。”
“王妃,我爹還有救麽?”
“我會盡力。”
女子不再說話,懨懨垂下了頭。
柳凝歌暗暗歎息,轉身走出了院子。
沈策:“凝歌,現在去哪裏?”
“去埋仵作的地方。”
“好。”
仵作死了至少有十幾日,即便是冬日裏,屍體也爛透了。
棺槨被打開時,屍身早已不成樣子。
秦禹寒怕柳凝歌看到不適,上前遮住了她的視線:“你要查什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