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即便是當狗,也得挑對主人
“你此次前來,太子可否交代過什麽?”
“殿下早就忘了我這號人,並沒有交代過話。”
“莊侍衛,即便是當狗,也得挑對主人,你忠心耿耿,他卻未必願意保你一命。”
莊清神色閃躲,“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王妃,求您放了我吧,我再不敢跟您作對了。”
柳凝歌閉了一下眼,轉身道:“殺了吧。”
“不,王妃,您不能殺我,我……”
話音未落,劍光閃過,莊清的頭顱掉在了木桶裏。
秦禹寒收回佩劍,眸色淡漠。
留著這種人,猶如在頭頂懸了一把劍,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會落下來。
與其時刻擔心,倒不如幹淨利落,斬草除根。
“凝歌,回帳篷歇息吧。”
“好。”
有了北大營的將士幫忙,許多事都不再需要柳凝歌親力親為。
臨近晌午,沈將軍不知從哪兒弄了一碗雞湯端進了帳篷:“凝歌,喝點雞湯補補身子吧。”
“多謝。”
她接過碗,小口喝著。
沈策坐在了凳子上,“王爺怎麽不在?”
“鎮子上又死了不少百姓,王爺帶著人讓他們入土為安。”
“安平鎮的百姓什麽都沒做,卻受此無妄之災,秦竹著實該死。”
柳凝歌沉默,靜靜喝著雞湯。
“凝歌,有些話我想問問你。”沈策躊躇半晌,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將軍請說。”
“你……你對秦王,當真動了真心?”
“是。”柳凝歌平日裏很少會與旁人談及這種話題,但沈策既然問了,她不妨說個明白,“沈將軍,王爺待我很好。”
沈策麵上滿是苦澀:“我也對你很好。”
“那不一樣,我想要的感情,喜愛隻能占據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尊重與自由。”
“我不明白。”
“就拿這次的事舉例,王爺知曉我以身犯險,可並未有過半句斥責,更沒有強迫我立刻回京都,這就是尊重,也是自由。”
聞言,沈將軍一時語噎。
若換做他,知曉心愛之人懷著身孕還來安平鎮治病救人,肯定會暴跳如雷,立刻把她綁回京都去。
可愛一人,不就是應該這樣麽?
難道連保護好對方也有錯?
柳凝歌知曉他在想什麽,“沈將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嗯?”
“當年我未曾出嫁,你說那時便心儀於我,為何沒有登門提親?”
沈策低著頭,悶聲道:“那時我手握兵符,隨時都會趕赴邊境,我不知自己會不會死在戰場上,也不知能否安然無恙回京。”
“你怕耽誤我?”
“是。”凝歌在相府裏活的本就不容易,若成了親後,自己死在了邊境,她豈不是要守寡半輩子?
柳凝歌淡笑,“你現在仍舊是將軍,一旦邊境發生戰事,隨時都得領兵上陣,難道現在我與你在一起,就不會被耽誤了麽?”
“我……”
“沈將軍,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有那麽多的顧忌?喜歡就是喜歡,愛了就是愛了,我與王爺活的通透,哪怕明知明天會死,也依舊會好好過完今日,不留任何遺憾。”
沈策聽懂了她的話,笑容苦澀又無奈,“若是當年出征前我向你提親,你會答應麽?”
“會吧。”原主對他是有幾分情義的,對於那時的柳凝歌而言,沈策無疑是神明一樣的存在。
她盼望著被拯救,期待嫁入將軍府逃離相府這座牢籠。
可惜沈將軍退縮了。
因為他的瞻前顧後,原主再無希望,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出嫁那日。
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麽會捉弄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無回頭的可能。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沈策覺得這些年的情義沒有白費,麵上頹然一掃而空,換成了灑脫的笑容,“凝歌,我希望你過的好,隻要秦王能真心待你,這就足夠了。”
“沈將軍,你遲早會遇到命定之人,再耐心等一等,那個人很快就會出現。”
“希望吧。”沈將軍站了起來,“時候不早,我就不在這叨擾你了,早點休息吧,莫要太累。”
“嗯。”
目送男人走出帳篷,柳凝歌倒了杯茶,咽下了心底上湧的苦澀。
這應該是原主殘留的情緒,也許在她咽氣的那瞬間,最惋惜的,就是沒能再見沈策一眼。
她送心愛的將軍出征,卻沒能等到他凱旋。
時也命也,強求不得。
入夜後,雨水下的更大了些,街市上霧蒙蒙一片,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黑的詭異。
秦禹寒回來時衣衫被淋的濕透,柳凝歌遞上了毛巾:“快擦擦,當心染上風寒。”
男人擦幹頭發,換了身衣服,“凝歌,影門那裏有消息了。”
“如何?”
“這毒是南疆那邊傳過來的,並不難解,但調配解藥需要兩日時間。”
柳凝歌:“隻要能解毒,等兩日也無妨。”
“我大概算了算,這次鎮子上至少死了三百人。”
三百具屍骨被埋在了山坡上,這些都是太子犯下的罪孽。
“這裏的動向想必秦竹已經知道了,計劃失敗,他一定氣得不輕。”
“那畜生不會善罷甘休,沒能除去你,接下來一定會想盡辦法重回朝堂。”
“但凡皇帝長了腦子,都不可能再對太子如從前一般信任。”對於一個害過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再慈愛的父親心裏也會存有幾分芥蒂。
“嗯,這些事等回了京都再商議對策也不遲。”秦禹寒往炭盆裏添了些新炭,將柳凝歌抱到了腿上,“咱們的孩兒很快就會出世了。”
“是啊,快五個月了。”
“想好名字了麽?”
柳凝歌搖頭:“是男是女還不清楚,現在想名字太早了。”
“不早。”秦禹寒將下巴放在她肩上,“如若是女兒,就叫秦歌好不好?”
“那你喚歌兒時,不就分不清喊的是誰了?”
“也對。”歌兒隻有一個,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秦禹寒又想了會兒,並沒有思緒,“罷了,等回去請個有才學的先生幫忙想想。”
“一個名字而已,用不著這麽麻煩。”
“不麻煩,我們的孩子,配得上世間最好的,名字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