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師兄送的木簪
文昌侯在朝中地位不低,這場壽宴邀請了不少大臣,柳凝歌受邀出席,總得送一份體麵的賀禮。
“王爺,你與侯爺頗有交情,可否了解他的喜好?”
秦禹寒:“文昌侯不喜奢靡,也不喜金銀俗物,不如準備一套馬鞍吧。”
“馬鞍?”柳凝歌遲疑,“侯爺都這把年紀了,還能騎馬麽?”
“他在邊境待了半輩子,哪怕已是知命之年,依舊能拉弓射箭,馳騁疆場。”
柳凝歌點頭,“行,那我稍後就讓知夏去準備。”
“近來禮部事務繁多,我未必有空赴宴,你記得多當心些。”
“好。”
自從隆安公主‘離世’後,皇帝受到的打擊太大,每日批閱奏折都很吃力,秦竹不堪重用,朝政大半都壓在了秦禹寒身上。
柳凝歌抬起手輕撫著男人臉頰,心疼道:“你最近瘦了許多。”
“過了這陣就好了。”他反握住那隻柔弱無骨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溫太醫調配出了新的藥方,等父皇身子痊愈,我就能好好陪著你。”
“心病還需心藥醫,皇帝這具身體本來就內外皆虛,這次又遭受這麽大的打擊,怕是撐不了太久了。”
“嗯。”
從前他們為了保住父皇性命費盡心血,可現在秦竹被廢黜,大梁沒了太子,帝王的生死就沒那麽重要了。
“王爺,你說皇帝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這麽一直拖著不立儲君,朝臣沒有異議麽?”
“朝臣對於立太子的事提起不下十幾次,但每次都被父皇尋理由搪塞了過去。”
“嗬,若我沒猜錯,你父皇一定在盤算著如何幫慎王東山再起。”
秦禹寒寡薄的唇輕抿,“我不會給秦竹這個機會。”
父皇立誰為太子都可以,唯獨不能是慎王。
這個話題過於沉重,柳凝歌眨了一下眼,問:“時堯進入國子監也有些時日了,與學子們相處還融洽麽?”
“國子監內皆是身份不凡的世家公子,他無權無勢,入學第一日就被學子孤立了。”
“然後呢?”
“我原以為顧時堯會想方設法討好那些地位高些的學子,未曾想,他竟主動與去結交了幾個世家庶子。”
柳凝歌挑眉:“他這一步棋走的很好。”
庶子在國子監裏並不受重視,所謂同病相憐,那群被欺辱的庶子看到孤立無援的顧時堯,肯定會選擇接納。
隻要能夠融入一個群體,接下來就能一步步掙紮著往上爬。
秦禹寒:“這孩子將來絕非池中之物。”
“那你同意收他為義子了?”
“這才剛開始,收義子的事,等他能夠掌控國子監再說。”
“你對他期望這麽高?”國子監裏學子無數,顧時堯想要爬上頂峰,簡直比登天還難。
男人目光繾綣,“本王的凝歌慧眼識珠,能被你挑中的人,絕不會讓人失望。”
“嘖,花言巧語。”
隔日一大早,柳凝歌困乏的坐在銅鏡前,由著知夏為自己梳妝。
“王妃,最近京都裏時興的妝容又變樣了,喜歡將珍珠貼在兩頰邊,眉心用花鈿點綴。”
“太麻煩了,給我弄個簡單點的就行。”
知夏:“您許久未曾參加過宴席了,今日須得好好打扮,豔壓群芳。”
“我是成了親的人,和那群尚未出閣的小姑娘爭個什麽勁。”柳凝歌掩唇打了個哈欠,“快些弄吧,莫要耽擱了時辰。”
“是。”
柳凝歌膚白如凝脂,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知夏不忍心在這樣一張麵容上塗抹太多東西,隻是稍稍覆了一層粉就美的不可方物。
“王妃,差不多了。”
“嗯。”她站起身,徑直往外走去,沒想到賈詩靈正在正門等候著。
“王妃,靈兒可否與你同乘一輛馬車赴宴?”
柳凝歌滿不在意道:“隨你。”
“多謝王妃。”
兩人一同坐進了車廂內,賈詩靈扶了扶頭上的發簪,看起來略有些緊張。
憑心而論,這女人樣貌很不錯,哪怕在京都女眷中也是排得上前幾的。
鵝蛋臉,柳葉眉,病氣恰到好處的給她增添了一絲孱弱的美。
“師妹頭上這根蘭花簪子倒是不錯。”
賈詩靈臉頰塗抹了不少胭脂,看起來氣色很不錯,“王妃喜歡這枚簪子麽?”
“尚可。”
她歉意道:“若是別的,我一定會毫不吝嗇的贈予王妃,可這蘭花簪是師兄親手為我雕刻,實在不方便送人。”
“這是王爺送的?”
“嗯,我也沒想到禹寒師兄手這麽巧,蘭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樣。”
賈詩靈低下頭,一副女兒家嬌羞的模樣,柳凝歌卻感覺格外不適,連帶著手腕上的鐲子都變的礙眼了起來。
那家夥,藏的倒是挺深啊!
回去再找他算賬!
馬車搖晃著停在了文昌侯府門前,兩人剛下車,便被等候在門口的丫鬟恭敬的請去了後院。
文昌侯雖是武將,卻很喜歡風雅之物,院內小橋流水,水榭長廊,風景甚佳。
蓮花池中,肥碩的鯉魚正歡快的搶食,女眷們圍聚在一起,嬉笑著灑下魚餌,氣氛很融洽。
“秦王妃來了。”潘念最先看到了柳凝歌,立刻上前行禮,“參見王妃。”
“潘小姐無需多禮,起來吧。”
“是。”潘念站起身,視線越過秦王妃落在了賈詩靈身上,“賈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潘小姐掛念。”
女眷們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尤其是看到裝扮過後的賈詩靈,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女子前幾次見到總是病歪歪的,仿佛隨時都會咽氣,沒想到塗脂抹粉後竟這般貌美。
“秦王妃,賈小姐,我們在喂魚呢,你們要不要一起?”一位貴女發出了邀請。
柳凝歌對這種事並無太多興趣:“我有些累,去旁邊坐會兒,你們玩吧。”
賈詩靈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堆著一臉笑意,湊到了女眷們身旁。
她擅長察言觀色,知道說什麽能討旁人高興,沒多久,貴女們就挽著她的手臂,親昵的像是失散已久的親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