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給她一個名分
“趙香巧也沒說什麽?”
“那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當著宋貴的麵罵紅袖是狐媚子,吵著要將她活活打死。”
“嗬。”
說起來,趙香巧確實挺倒黴,兒子惦記著昌樓妓子便罷了,現在夫君也將妓子贖身帶回了府。
但這都不是關鍵的,最不能讓她接受的是,夫君與兒子喜歡的居然是同一個妓子。
這樣的雙重打擊,換做其他人早就瘋了。
“讓祁風暗中護著紅袖,莫要讓她有任何性命之危。”
“是。”
“還有,替我在天香樓設下宴席,再送一張帖子,邀請宋夫人來赴宴。”
“奴婢這就去安排。”
華燈初上,月色朦朧,這會兒正是各個酒樓最熱鬧的時候。
雅間內,柳凝歌與趙香巧隔桌對坐。
“本宮聽說宋夫人喜愛甜食,便讓廚子多準備了些湯湯水水。”
“讓王妃這般費心,我實在是慚愧。”
“夫人說的哪裏話,先前都是誤會,如今一笑泯恩仇,本宮是有心與夫人交個朋友的。”
趙香巧想扯出一抹笑,卻不慎弄破了嘴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宋夫人,你嘴角這是怎麽了?”
“多謝王妃關心,隻是喝水不慎被燙著了,並無大礙。”
“哦?”
這痕跡分明是被打出來的,看來宋貴真是把紅袖當成了心肝肉,連結發妻子都能下這樣的狠手。
“宋夫人,本宮最近聽到了一些關於宋尚書的傳聞,原本不該多嘴,可同樣身為女子,不得不給你幾句提醒。”
“王妃請說。”
“男人一旦變了心,發妻遲早會淪為下堂婦,要是兒子向著你倒還好,偏偏宋公子……”柳凝歌歎了口氣,“這種時候,就不得不為自己打算好後路了。”
這番話恰好戳中了趙香巧的痛處,“王妃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求王妃為我指一條明路。”
“夫人一直站在明路上。”
“此言何意?”
“你與宋尚書相伴多年,這情分哪裏是一個小小的妓子能比得過的,與其與宋尚書鬧得麵紅耳赤,夫妻離心,倒不如主動給那位姑娘一個名分。”
“什麽?!”趙香巧拍桌站了起來,“王妃,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要是那賤婦以侍妾留在了老爺身邊,那我還不得給滿京都的女眷笑話死?!”
“夫人目光過於狹隘了。”柳凝歌品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宋尚書對於那位姑娘不過一時新鮮而已,等這一陣過去了,定會拋之腦後,到時候想怎麽處置她不都由你說了算麽?”
見趙香巧不說話,她繼續道,“而且這麽做,對貴公子也大有好處。”
“怎麽說?”
“心心念念的女子變成了小娘,宋公子顧忌著人倫,定會對紅袖死心。”
“……王妃所言有理。”宋貴已經不指望了,她隻能把下半輩子的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那小狐媚子有了名分,耀兒就能死心,今後奮發圖強,考取功名指日可待。
“多謝王妃提點,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宋夫人客氣了。”
趙香巧興奮不已的趕回了府,柳凝歌獨自坐在雅間,小口酌著美酒。
“秦王妃真是好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宋尚書的後院著了火。”
“君公子在外聽了這麽久,不如進來一同喝杯酒?”
“王妃邀請,豈能拒絕。”君予從窗戶進了雅間,閑庭信步的走到了桌邊入座,“在下隻是在屋頂賞月,並非刻意偷聽。”
柳凝歌為他倒了杯酒,“君公子無需解釋,本宮都明白。”
“先前給王妃的書冊,看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昨夜閑來無事,製出了一瓶毒,還請君公子看看如何。”
“好。”君予接過小瓷瓶,查驗一番後露出了讚歎的笑容,“我本以為賈詩靈頗有天分,現在才明白,何為真正的天造之才。”
“公子謬讚了。”
“並非謬讚,而是實話,這種毒不難調配,難的是如何將幾種味道極重的藥草煉的聞不出半點味道。”
“所以本宮這算是成功了麽?”
君予點頭,“很成功。”
柳凝歌嘴角上揚。
有了製毒的本事,今後就無需懼怕有人背後使陰招了。
“對了,在下稍後要去見賈詩靈,你要不要同行?”
“還是免了吧,本宮看到那女人就沒胃口。”
男人‘嘩’的一聲收起了折扇,“行,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慢走。”
君予走後沒多久,藏匿在暗處的白珂進了雅間。
“王妃,您不擔心師兄會顧念師徒之情,選擇幫賈詩靈麽?”
“阿珂,你還是沒看明白。”柳凝歌道,“你這位師兄,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那女人看做過徒弟,更別提所謂的師徒之情。”
……
郡主府——
賈詩靈孤身站在樹下,孱弱的身體被寬大的衣衫遮掩著,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我還以為你活不過五年,沒想到你不但平安長大了,還變成了壽安郡主。”
“師父。”女人轉過身,看著一襲紫衣立在月下的男子,‘噗通’跪了下去,“請師父原諒靈兒。”
“哦?你犯了什麽錯,需要我原諒?”
“徒兒不該對旁人隱瞞與師父之間的師徒關係,更不該利用製毒的本事害人。”
君予笑的邪肆,“我倒覺得你做的很對,咱們兩人之間,本就不是師徒。”
“師父,您在山間那段時日對靈兒傾囊相授,如此怎能不算是師徒?”
“我不過是閑著無聊,用來打發時間罷了。”男人言辭半點不留情麵,“賈詩靈,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從今往後,莫要再對外說認識我,記住了麽?”
“不,師父,難道你也被柳凝歌那賤人迷惑了麽?!”賈詩靈想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覺得她比不過柳凝歌。
兩位師兄是這樣,阿爹是這樣,就連師父也這樣!
“砰!”
賈詩靈話剛問出口,紫衣男人忽的一甩袖袍,一股內力襲來,她被打的後退幾步,險些吐出血。
“我的事你還不配質問,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君予馭著輕功,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院子。
女人捂著刺痛的心口,雙眸淬了毒一般,惡狠狠盯著他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