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父子反目
翌日一早,昌樓妓子被扶為戶部尚書侍妾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但凡有點地位的人家對此事都頗為不恥,抱著嘲笑和看笑話的態度。
“宋夫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居然給了那低賤的娼妓名分?”
“是啊,她好歹名門望族出身,卻屈居在府中與那種下賤的女人共侍一夫,這不是把自己當臉麵往地上踩麽?”
“不過話說回來,宋耀之前可沒少去昌樓找紅袖風流快活,這父子倆是不是瘋了,居然為了個這樣身份的女子連名聲都不顧了。”
“誰知道呢。”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層出不窮,柳凝歌坐在窗邊,好整以暇的聽著熱鬧。
‘吱呀~’
門忽然被推開,沈策取下佩刀,疲憊的坐在了凳子上,“忙活了一早上,差點累死。”
“皇上又給沈將軍分配什麽任務了?”
“別提了,這不是很快就要入夏,去年因為大雨的緣故,京中官溝堵塞,大半個都城都被淹了,今年皇上很重視此事,下令讓我帶著人去提前疏通官溝裏的淤泥。”
“這事不是該工部去辦麽?”
一說起這個沈策就滿肚子火氣,“工部尚書趙崔明已死,皇上遲遲沒有確定新的尚書人選,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還能有什麽主意,無非是盤算著推舉一位慎王的人坐上這個位置。”
隻要工部落入秦竹手裏,秦王與慎王之間就能達到微妙的平衡,誰也無法過分壓製對方。
“都這個份上了,皇上還想扶持那蠢貨,真不明白他怎麽想的。”
“他怎麽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工部尚書這個位置,我們必須拿下。”
王爺廢了那麽多心思才除去了趙崔明,可不能讓秦竹白白撿了這個便宜。
“我倒是想舉薦個人,可皇上忌憚我,根本不會同意。”
“皇上一心為秦竹做打算,咱們舉薦的他當然不會考慮。”
“那該怎麽辦?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塊肥肉被慎王吞入腹中?”
柳凝歌微微眯起眼,“秦竹有沒有屬意的人選?”
“有,據我多日觀察,他似乎很看好一位寒門弟子。”
從前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秦竹安插到各部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可經過這麽久,他終於想通了,與其耗費心血扶持這群廢物,倒不如挑選一位有真才實學又沒有任何背景的人、
這樣的棋子,用起來才會更加得心應手。
“那人叫什麽?”
“叫高思安。”
“行,你盯緊太子動向,其他事交給我就好。”
沈策點頭,忽然道:“凝歌,那批冬衣本來不出五日就能送達北疆,但那裏剛下過一場大雪,路上難行,怕是要多耽擱幾天了。”
“無妨,能夠順利送到就好。”
但願這些衣物,能給王爺與北疆將士們抵禦風雪寒霜。
一日轉瞬而過,眨眼天色又暗了下去。
柳凝歌掩唇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府歇息,白珂忽的走進了雅間。
“王妃,屬下有事稟報。”
“何事?”
“戶部尚書府中鬧成一團,宋貴父子大打出手,趙香巧也氣暈了過去。”
“嘖。”她似乎早有預料,並未露出任何詫異的表情,“宋耀輕薄紅袖了?”
“是,他趁著父親上朝,摸進了後院,意圖不軌,恰好被下人撞了個正著。”
如若紅袖無名無分留在尚書府,他這麽做也沒人敢說什麽,頂多背後笑話幾句。
可現在對方成了他名義上的小娘,這舉動就變成了尊卑顛倒,不顧人倫廉恥。
宋貴好歹是當朝尚書,哪能忍受被自己的兒子戴綠帽子,不發怒就怪了。
“王妃,屬下想不明白,宋貴一向都是個行事謹慎之人,為何這次會做出這麽多荒唐事?”
“因為我給了紅袖一種藥。”柳凝歌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種藥粉可以迷惑男人心智,讓他沉溺於男歡女愛之中,無法清醒。”
白珂詫異道:“屬下竟不知還有這種藥,若是此物落入了賈詩靈手中,用在王爺身上怎麽辦?”
“這東西隻能迷惑一些意誌不堅的好色之徒,對習武之人沒什麽作用。”
“那就好。”
柳凝歌將瓷瓶收回袖中,“阿珂,你去將此事告知給師父,再讓他呈一封彈劾的折子給皇上。”
“是,屬下這就去。”
賈牧山在皇帝眼中本就和其他臣子不太一樣,說出的話也更有分量。
這封折子送到禦前,帝王看後勃然大怒,大罵宋貴荒誕混賬。
“堂堂戶部尚書,竟為了個娼妓與兒子大打出手,簡直可恥!”
大太監曹允趕緊奉上一杯茶,“陛下,您喝杯茶消消氣。”
“曹允,你去傳朕的口諭,宋貴這般行徑,不配勝任戶部尚書一職,即日起革職查辦!”
“是,那宋耀可否要處置?”
“發配到邊疆去,眼不見為淨。”
“是,奴才這就去宣旨。”
聖命一出,宋尚書府邸當日就被查封,宋貴徹底清醒了過來,回憶起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為,明白是遭了旁人算計,吵著鬧著要入宮見皇帝一麵。
曹公公一甩拂塵,完全無視了他的話,將人剝去官袍,拖到了大理寺查辦。
至於宋耀,則是在花街柳巷內被尋到。他喝的爛醉如泥,還沒緩過來發生了何事就被戴上鐐銬,流放去了邊疆。
趙香巧一夕之間失去了夫君和兒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滾帶爬的去了秦王府求見。
“王妃,我是聽了你的主意才會給紅袖一個名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夫君和兒子啊!”
柳凝歌坐在紅木椅上,悠然撇了撇茶盞裏的浮沫,“宋夫人,本宮確實提議給紅袖名分,卻沒有教宋公子去輕薄小娘。”
“我兒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智,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趙香巧‘砰砰’磕了幾個響頭,“求王妃救救我兒,求您了!”
“宋耀這些年來糟踐的清白女子不下幾十個,仗勢欺辱百姓的惡行更是數不勝數。依本宮看,他是罪有應得。宋夫人與其在這裏求情,倒不如回去反省反省,為何會將兒子教導成這樣一個酒囊飯袋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