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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神醫師兄與小師妹(九)

  一連五日,阮墨都提著食盒過來單逸塵的屋裡用飯,一日三頓,一頓不落,且皆菜色不少,豐盛非常。


  當然,在平日里獨自一人用飯,每頓只有一葷一素的單逸塵眼裡,確實稱得上是豐盛了,但在習慣與大伙兒同桌用飯的阮墨眼裡,這隻能算是……普通。


  畢竟醫谷弟子起碼有二十來人,若一桌上沒有十二三個菜,如何能餵飽這些正長身體的少年郎呢?再說了,她為免引起眾人的注意,每回才挑七八個菜,而且每樣的分量都只堪堪夠兩人份,實在算不上多。


  因此她拿得心安理得,吃得也心安理得,幾日下來,看著單逸塵瘦下去的臉養回來了,她自己的臉也不小心養圓了一點點。


  所幸在臉圓得無法挽回之前,師父終於將那位傷愈的大人送出醫谷,肯開門見人了。


  「墨兒啊,這不過一月未見,怎麼瞧著臉圓了不少?是不是偷懶不讀書,成日跑去灶房偷吃了?」師父優哉游哉地捋了捋長鬍子,坐在搖椅上一晃一晃,「茶壺幹了,快給為師重新泡壺茶來。」


  阮墨才剛邁進門,一句話未說上,便被指使了去倒茶,只好端著茶壺又轉身出了門。


  可吩咐歸吩咐,為何非要拿她的臉說事兒呢……還說她「圓了不少」?!


  她想,就憑這嘴上功夫,這個老頭子跟她那紅鸞門的師父,真有得一拼。


  哎,入夢的時間也不短了,不曉得師父在外面如何了……是否仍守在她身邊,等她出夢呢?

  初時她埋怨師父將她連累被魔教護法抓了去,還被迫入夢與教主大人體會一番「男女之事」,最後連她自己也搭進去了,竟喜歡上了教主大人……


  阮墨蹲在灶台下慢慢扇著火,望著鍋底的水泡一個個升起來,在到達水面后卻忽然消失不見,不由得想起師父曾說過的話。


  「是葯三分毒,這紅線丹同樣如此,雖不會致性命臨危,但仍可能有某些副作用,例如昏迷不醒、忘卻記憶等,大概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才可恢復如初。」


  昏迷不醒她倒是不怕,反正師父說過總會醒的,只當睡一覺,做個長長的夢便好了。


  她在意的是……忘卻記憶。


  經歷了這一場又一場的夢境,每回入夢時都只有她記得一切,單逸塵卻將前事全然忘卻,用陌生的眼神望著她,如同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般冷漠寡情。


  倘若有一日,兩人的位置顛倒,他記起了過去發生的種種,而她成了遺忘一切的那個人……那他會如何面對她呢?


  會不會像她曾經在夢裡一樣,費盡心思,讓她重新喜歡上他呢?

  唔,想來不大可能,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豈會為了她,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紅鸞門弟子,放下身段,只為求取她的傾心相付?


  「哎呀,師妹,水快燒乾了……哎,師妹?」


  阮墨回過神來,一看燒得只剩半壺的熱水,忙伸手要將銅壺提起來。


  「師妹等等……」


  胖師兄欲阻止卻來不及了,眼瞧著這傻姑娘徒手去碰那壺柄,果然立即被燙得鬆了手,銅壺又重重落回灶上。


  「啊!嘶……」


  火燒似的灼痛自指尖深深刺入,阮墨忍不住痛呼一聲,邊往那處呼氣邊往水池跑去,飛快地將手伸下水中,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冰涼的水減輕了些微痛楚,她輕輕撥著水,等感覺好一些了,才深吸一口氣,眨去疼得幾乎溢出眼角的淚花,抽出手來甩了甩水。


  「師妹……無事吧?」胖師兄熄了灶台的火才趕出來看她,見她右手不自然地僵在池邊,立時猜到她是燙傷了,擔憂道,「要不我去給你取葯來吧?」


  「不……不用了,也並不嚴重,過一陣就會消下去的。」阮墨微微活動著被燙到的四指,指尖有些沉甸甸的,但確實不太疼了,便對胖師兄道,「謝謝師兄關心,真的無事。師父還等著我給他泡茶呢,我先過去了。」


  「哦……哦,熱水我幫你倒好放托盤裡了,你慢慢端過去吧,當心莫要再燙到手。」


  她應了一聲,小心避開燙過的位置,右手綳直了四指勉強托著,便快步離開了灶房。


  但這姿勢實在太累人了,等她走到師父那屋,著力較重的左手已有些支撐不住,幾乎是脫手放下的托盤,撞得桌面一聲悶響,直把背對門口坐著的老頭子嚇得鬍鬚一抖。


  「哎呀,墨兒想嚇死為師嗎?」他埋怨一句,搖著搖椅,慢悠悠轉向圓桌,「姑娘家的動作如此粗魯,往後可要當心嫁不出去啊。」


  阮墨撇撇嘴,往壺裡放了一撮茶葉:「我才拜師一年,師父就想著要將我嫁出去,是嫌棄我愚鈍,不願教我了?」


  「墨兒可真是口齒伶俐,哈哈……」師父爽朗大笑,擺了擺手,「為師留你都來不及,哪裡捨得呀?」


  她提壺將第一趟茶倒掉,重新添滿了熱水,語氣微微不滿:「那師父怎麼就捨得罰大師兄了?」


  師父似乎早有料到她會問,也不驚訝,答得理所當然:「他做錯了事便該罰啊。」


  「師父,那事兒……」她急切地將事情原委託盤而出,最後道,「要是師父要罰,難道不該連同我一併罰?」


  「你也想閉門思過?」師父摸了摸長鬍子,微眯著眼看她,「可若是如此,阿塵便要繼續挨餓了,沒關係嗎?」


  「……」阮墨一時語塞,詫異地望著師父,「您曉得我去……送飯了?」


  「嘖,這醫谷里,豈會有為師不曉得的事?」師父滿臉早已看穿一切的神色,提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倒是看不出來,墨兒還懂得心疼人。」


  她聞言,小臉一紅,小聲道:「我哪有心疼他……」


  師父端起茶杯,笑著搖了搖頭,低頭啜飲。


  「可……師父既然知曉,為何不阻攔我?」


  「有何可阻攔的?為師像是那種願意看著徒弟餓壞身子的狠心之人?」雖說他年輕時似乎確實是的……不過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


  咦?那她可否理解為,師父並非真心要責罰師兄?

  「師父打算……何時放師兄出來呢?」


  師父老神在在:「嗯,那就得看為師的心情了。」


  「……」這答得與沒答一樣,阮墨默默低下腦袋,不說話了。


  「墨兒,瞧你那模樣……為師可是在幫你。」


  她愣了愣,抬首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幫我……什麼意思?」


  師父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好吧,她真是服了這個老頭子了。


  不過事情解釋清楚了,明白師父並非真心責怪單逸塵,阮墨也放心了,待師父問完話,她便離開了師父的屋子。


  眼看著用午飯的時辰將近,她沒有往自己房裡去了,直接朝灶房的方向走,趁胖師兄不在時掀了鍋蓋,將幾樣菜分別裝盤放入食盒內。


  因著右手仍有些疼,她處處得就著不碰上,動作便慢了幾分,出去時險些撞上回來的胖師兄,急忙換一邊門走才避開了他。


  師父曉得此事不阻攔,那是他有意縱容罷了,可她清楚自己畢竟是壞了規矩,讓其他師兄知曉總歸不大好,故而,往後還是避開的好。


  單逸塵的屋離灶房有些遠,她又無法換手拎食盒,用左手拎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他的門前,也懶得敲了,只想趕緊進去放下來。


  這一推使了不小的勁兒,豈料她前腳還未來得及邁進門檻,那扇木門便悶響一聲,猛地反彈回來,幸好她反應快,立馬縮回了腳,才免受被門夾之苦。


  不過怎麼彈回來了……莫不是撞到人了?


  阮墨眨眨眼,伸手再開了一回門,不敢太用力,只開一半便走了進去,正想喊一聲「師兄」,卻見一身白袍的單逸塵立於門后,一手按著自己額頭,聽見她進來的聲響也毫無反應。


  「師兄?你怎麼了……」她將食盒往地上一放,欲上前察看。


  「無事。」他極快退了一步,瞧著似是有幾分不穩,手仍擋在額頭上,「你先進去,我來關門。」


  「……哦。」阮墨點點頭,聽他聲音並無異常,便順從地提起食盒進了屋內。


  說是關門,直到她將飯菜都擺上桌了,他才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依舊面容冷峻,在自己的位子落座,執起筷子開始用飯。


  不過,額頭上那塊十分扎眼的紅印,可就不如他所表現的那般若無其事了。


  阮墨自然一眼便看見了,獃獃地盯了好一會兒,再想想方才進門時他的動作,頓時忍不住了:「噗……師兄可是被門撞上了?疼不疼啊?」


  單逸塵動作一頓,下一瞬卻突然捂嘴劇烈咳嗽了幾聲,直把白皙的俊臉咳得微紅,才停下來:「咳……我無事。」


  「師兄慢點兒吃,急什麼……」她也不拆穿他的欲蓋彌彰,隨口問,「無緣無故怎麼站在門后了呢?」


  「還不是因你來得太遲。」


  話一出口,他又如同說錯話一般,立時抿緊了唇,垂首夾菜。


  阮墨聽得杏眸圓瞪,直想說他胡說八道。


  這會兒才午時兩刻左右,比往日她來的時辰還早了一刻鐘,他居然說她「太遲」?還說得如此不耐煩,像是等了她許久似的,簡直……


  咦,等等。


  這麼說來,莫非這個男人一直守在門后……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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