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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神醫師兄與小師妹(十)

  阮墨抬眸看著他毫無表情的冷臉,再看看他額上深深的紅印,越看越覺得有可能,忍不住挪近了幾分,小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知曉師父今日出關,擔心我不過來這兒?」


  他不為所動地答道:「為何要擔心?」


  「師兄的臉怎麼有點兒紅……」


  「那是咳的。」


  她才不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可我記得……師兄咳的時候,耳後根沒有紅啊……師兄,師兄?」


  單逸塵剛扒了一口飯,聞言,險些又要咳起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掩飾的,他……確實是在等她。


  阮墨來送飯菜的日子約莫已半月有餘,明明之前只是她來了他便用飯,她走了他又繼續翻看醫書,除此以外無任何異常。


  可近幾日,他卻漸漸發現,自己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了。


  晨起后,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寢房外,看看她今日送了什麼早飯過來。因著有早課,她多是直接將早飯擺好,才匆匆趕去學堂,故而他未出房門,便能聞到淡淡香氣。時間也掐得剛剛好,待他洗漱過後,早飯尚有餘溫,不至於涼著胃。


  每當用飯的時辰將近,無論正忙於何事,他都會不知不覺地走神,時而想她何時會來,時而想她帶的菜色如何,三不五時便要往門口方向看上一眼,然後又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為心頭那股隱隱期待的莫名情緒而煩躁不已。


  他不曉得自己為何要等她,許是幾日來形成的習慣,也或許是如她所言那般,怕她因師父出關而不再過來,怕自己的期待終會落空。


  然而,面上裝得再不在意,他卻十分清楚,即便自己騙得過旁人,也騙不過自己的心。


  是習慣使然,抑或是某種陌生的情感所驅使,他暫且不能分辨。


  只曉得,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期待每日與她相見的時刻。從前他總嫌她嘰嘰喳喳煩人得緊,可現在偶爾聽她興緻勃勃地說話,竟覺得頗為有趣,雖非多話之人,有時也會搭上一兩句。後來讀書累了停下歇息時,還曾忽然想起她說過的話,忍俊不禁。


  這般感覺……真令人頭疼。


  阮墨一直托著下巴看他,那張冷冰冰的俊臉看似毫無鬆動,眸中的神色卻是變幻不止,猜到他定是被她攪亂了心神,暗自得意地竊笑兩聲,執起筷子繼續用飯。


  然這一得意便忘了形,她手伸得急,沒有顧忌燙傷的地方,恰讓筷身壓上了傷處,頓時疼得驚呼一聲,筷子應聲落回桌面上,響聲清脆。


  單逸塵立即回神,轉眸見她捏著自己的手輕輕吹氣,眸光一沉,扣住她的右腕拉到跟前,看到四指的指腹上皆有一個水泡,周邊還隱隱泛著紅,登時皺了眉頭:「怎麼回事?」


  「……」阮墨瞪大眼,也被嚇了一跳,「我剛才……不小心燙到的……」


  先前用冷水泡過後,感覺不大疼了,她便未曾特地留意過傷處如何,只是小心翼翼就著不碰它,何曾想……竟燙得這般嚴重。


  他鬆開她的手腕,輕輕扳過四指察看:「可上過葯?」


  她搖了搖頭,手指微微一縮,低聲道:「我沒有料到,會燙成這樣……」


  「怎能……」單逸塵似是欲怪責她兩句,但很快又收住話頭,沉聲道,「罷了,等著。」


  隨即起身朝自己的寢房走去,步履匆匆,她僵在原地不動,等他拿著藥盒走出來,跪坐在她身前,才反應過來他要為她上藥,忙往後退了退:「師兄先用飯吧,我自己……」


  「閉嘴。」他氣力大,一使力便將她拉了回來,語氣不善,「只曉得說我,你怎不多看重些自己的身子?」


  阮墨怔住了,想起那會兒他不讓她送飯菜來,她苦口婆心說服他時,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不料今兒竟讓他反過來教訓她,小臉露出幾分窘迫,一時無言,只好乖乖伸著手讓他上藥。


  白色的藥膏輕輕抹上紅腫的水泡,清清涼涼,很是舒服。她偷偷瞄著他近在眼前的沉靜側顏,白皙光滑,俊美又不失沉穩,微微垂眸為她塗著葯,那般專註的神情竟讓她覺得莫名的……溫柔。


  唔……不僅如此,他上藥的動作也十分緩慢輕柔,直到將四個指頭都塗好了,也未曾弄疼她半分……


  「啊!」剛這麼想著,指尖卻猝不及防地被輕壓了一下,痛得她忍不住輕呼。


  單逸塵動作一頓,沉聲問:「疼?」


  「有一點點……」


  他並未抬頭看她,繞布條的力道卻輕了幾分,淡淡道:「若你早些上藥,現在便不疼了。」


  這男人……


  她都解釋過了,他還這般喋喋不休……真小氣!


  阮墨鼓著腮幫子,默默看他給她燙傷的指頭一一纏上布條,雖然總是語氣不好,嫌她這的那的,可還是會這般耐心地照顧她,對她好,忽然便覺得無甚可計較的了。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擔心她罷了。


  「謝謝師兄。」


  單逸塵略一頷首,目光不離她包紮好的右手:「能用筷子嗎?」


  「嗯,能用。」她執起筷子夾菜,只要小心些便可避免碰到了,「哎,菜都快涼了……」


  「那便吃得快些。」


  「……」額,她倒是想吃快些,可又要顧著不碰到傷處,再如何想也快不起來啊。


  小師妹藏不住心思,他側眸掃了一眼便已明了,伸向那盤離她最遠的菜夾了一塊,放在她的碗里,道:「想吃什麼便告訴我。」


  「哦……好。」


  阮墨望著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暗自奇怪他是如何曉得她想吃這個的……


  哎,無所謂了,折騰了這麼一番,她還未吃上半口飯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師兄,排骨排骨,宮保雞丁,還有那個……不對,你怎麼給我夾青菜了?」


  「蔬菜對身體好,莫要只吃肉。」


  「哪有……夠了夠了!師兄你自己不吃嗎?」


  「吃了,你未看見罷了。」


  「那我也不要了……」


  單逸塵剛夾起一塊魚肉,聞言一頓,轉手放進了自己碗里:「嗯。」


  「……師兄!」


  ******

  所幸師父出來后不久,便解了單逸塵的禁足,同時讓他接手醫治兩日前入谷求醫的姑娘。


  其實說是姑娘有些勉強,此人雖保養得宜,但舉手投足間遠比青澀的小姑娘要成熟得多,少說也該有近三十了。


  奇怪的是,阮墨總覺得她與自己在紅鸞門的師父十分相像,並非指容貌身形,而是給人的一種感覺。


  尤其是……有一股「狐媚子」的作態。


  她不曉得自己是否用對了此詞,只記得過去曾聽傳聞道,師父年輕時也有過一門好姻緣,可惜最後未能成事,原因是夫家的長輩覺得她過於妖艷,非賢妻良母之選,還流傳開了師父是「狐媚子」的說法。


  不過師父照樣我行我素,認為「狐媚子」也無甚不好,若非姿色上乘,如何擔待得起這個稱號,行事愈來愈開放大膽,自詡只有她看不上,沒有她收服不了的男人。


  而阮墨,之所以會覺得兩人相似,或許很大一部分原因亦是在此。


  「大師兄,紫宮主又說頭疼了……」


  單逸塵正與阮墨講解醫書的內容,聽師弟匆匆入內通報,示意她先自行查閱,轉身正色道:「可知何事所致?」


  「不知……紫宮主只讓我來請大師兄過去一看。」


  他皺了皺眉,回頭對阮墨道:「今日先到這兒,餘下的明日再講。」


  「師……」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男人已大步離開了藏書閣,頭也不回地朝客房方向走去。


  哎,這都是第幾回了?

  自從師父讓單逸塵負責醫治這位紫宮主,她便不曾與他好好處過一日,總是他說了一半便被叫走,回來后也一直如此,接連被打斷了好幾回,害得她再難以聽進去,單逸塵便讓她先回自己房裡,第二日再問。


  豈料數日皆是同樣的情形,紫宮主一會兒說是頭疼,一會兒說是渾身乏力,咳兩聲也得讓人來通報,也不知是真難受抑或只是假裝,可從單逸塵每回過去都幾乎未做任何處理來看,多半是屬於後者。


  但她了解單逸塵,以他對病者負責到底的性子,即便曉得紫宮主是假裝的,也不可能忽略任何一回的通報。畢竟病者懷揣著何種心思是病者的事,萬一恰有一回通報是真的,一丁點的忽略便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結果,而他絕不會允許此等事情發生。


  她都明白,她都能想通的……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悶悶不樂的心。


  有時在客房附近經過,看見他推著輪椅帶紫宮主出來散步,她就下意識想躲起來,等他們慢慢走過去了,又懊惱自己為何要躲。


  是害怕看見他會與紫宮主相談甚歡,露出愉悅的神色?還是不願自己臉上那抹難看的表情暴露在他們面前?

  她總是寧可不見不知,可心中又忍不住去想,反反覆復,永無休止。


  這種的感覺並不陌生,早在單逸塵曾是皇上的那場夢中,她便已經歷過一番。


  但那時嘗到的滋味,卻遠不如現在這般酸澀,甚至伴隨著患得患失的心慌。


  起因並不是不清楚的,她只是未曾料到,自己竟對他喜歡到如此地步。


  真不知……是喜是憂。


  「阮墨。」


  阮墨猛地回過神,對上一雙平靜無瀾的黑眸,眸光逼人,這才想起單逸塵正在給她講風茨草的藥用法子,而自己卻聽著聽著走了神,還被當場抓包……忙一激靈坐直了身子。


  單逸塵眸光沉沉望著她,似乎並無輕易放人的意思:「近來你總是走神,為何?」


  為何……


  她猶豫片刻,憋了多日的話,終是決定問出口了:「師兄,你覺得……紫宮主怎麼樣呢?」


  「她身子大體無礙,但長年高強度地練功緻其腎臟輕微受損,也有時常頭疼的癥狀……」


  他說話的神色認真得她不忍心打斷,只好默默等他把話說完了,才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師兄,我問的不是這個……是問你覺得紫宮主她這個人……怎麼樣?」


  她說得很是直白了,單逸塵卻仍是微怔,過了一會兒,才擰起眉頭,沉聲道:「成日胡思亂想,怎不用功記住我提過的藥草?」


  「我有背下來的……只是你問得快,反應慢了一些罷了……」她小聲反駁道。


  「什麼?」


  她又不想說了,本就是自己問了那種丟人的問題,他不喜回答,總不能硬追著不放。


  「哦。」


  單逸塵垂眸瞥了她一眼,小師妹滿臉喪氣又委屈的表情,心事重重,料著再講下去她也聽不了多少,便合上書冊站起身:「今日到此結束,回去好好背習。」


  「是……」她在心裡長嘆了口氣,垂首默默收拾書冊。


  「此外,」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住了,背對她,淡淡地說了一句,「紫宮主於我僅為職責所在……並無其他。」


  語罷,邁步跨出了門檻,緩步離去。


  獨留阮墨在藏書閣內,遠遠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良久,忽而禁不住微微彎了唇角。


  這個男人……


  是不是,開始對她有了一絲絲的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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