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部下追問茹芾何事大笑,茹芾傲嘯:「大丈夫建功立業,封妻萌子,百世流芳,當其時也。」
一句建功立業的豪言,一聲穿雲裂石的長嘯,點燃了坡下騎兵的熱血,眾騎兵翻身上馬,拔刀指天,轟然回應。
「萬勝!萬勝!萬勝!」
半個月後,年輕的茹芾帶著這隊豪勇的騎兵,在戰場所向披靡,茹芾以其悍不畏死敢殺敢拼的驍勇之姿,震懾了整個**戰場,更以其超凡的統兵能力,遠超常人的體力,殺得敵人聞風喪膽。
最讓帝國將兵們心折的,乃是茹芾自入伍第一天起,便與所部騎兵同食同寢,從無一天例外。
屬下所部受傷,茹芾從不吝惜,定會拿出萬金難求之救命丸藥相救,便是那殘了廢了的兵丁,他也會修書一封,著其在康復后前往京城投效,道妹妹平生最看重軍人,必會為失去謀生能力的兵丁安排好後半生的生活。
衝殺必前,撤退必后,傷時必救,殘后必養……這樣的茹芾,得到了所部人員全身心的敬愛,也導致無論在多艱難、慘烈的拼殺情況之下,茹芾所部從無一人退縮。
領兵一年,茹芾所部頑強的作戰風格,驕人的作戰成績,引起了京中皇帝的注意,皇帝贊其上馬能統兵,下馬能治國,乃文武雙全之儒將。
隨著一次又一次交戰,節節高升的茹芾,至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十四皇子胤禵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統率大軍進駐青海時,已累擢升為都統法喇的副手。
康熙五十九年,皇帝授茹芾定西將軍印,著其自拉里與平逆將軍延信會師。在茹蕙前世,這一職,卻是屬於年羹堯所得。
康熙六十年,茹芾進京入覲,康熙御賜弓矢,並升其為陝西總督,時年,年羹堯尤仍然在四川任巡撫。
這年九月,青海郭羅克(今果洛藏族自治州)地方叛亂,不等年羹堯反應,茹志山所轄彝人部,已砍下叛亂部族土司的腦袋送進京,隨同進京的,是茹志山的二兒子,茹芾與茹蕙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茹英。
此時的茹蕙,已經是五個孩子的母親:十六歲的弘曜,十一歲的弘旲、五歲的弘晧、三歲的弘晛、一歲六個月的弘晞。
看著茹英,茹蕙估摸著他至少有一米八五,因為他站在四爺身邊,比四爺高了一點點。
十八歲的茹英眉目九成像母親郝氏,不及茹芾俊美,但因其肩寬腰窄的體形,深遂的面部輪廓,透著勃勃英姿的眉眼,讓人見之難忘。
茹英見到他大姐時,他大姐正帶著一群孩子在圓明園的菜圃里玩兒。
菜圃佔地有二萬多平米,菜圃周圍錯落建著十幾座矮屋,有些矮屋外還圍了疏疏的籬笆。矮屋周圍種植著許多果樹,房前有幾十塊菜地,菜地中種著應季的蔬菜瓜果,一片濃郁的農家田園風味。
看到四爺帶著一個陌生人出現在菜圃,菜地上採收疏菜瓜果的孩子們全都停下了手,齊齊看了過去。
最大不超過十歲,最小的身高剛過膝的五六個孩子中,個子最矮的孩子偏著頭看了一會兒茹英,又轉頭看了一眼站起身眼含淚花的額娘,想了想,抬起腳叭嗒叭嗒跑過來,一把抱住茹英的腿,仰頭問:「你是弘晞的小舅舅嗎?」
帶過小妹妹的茹英彎腰將小娃娃抱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下,笑了:「我是弘晞阿哥的小舅舅,我叫茹英,你是弘晞阿哥嗎?」
弘晞一聽,果然是自己的小舅舅,頓時眉開眼笑伸手抱著茹英的脖子:「小舅舅,我是弘晞啊,弘晞從來沒見過你,你都長這麼大了!」
八歲的弘晈聽著弘晞怪異的話覺得好笑,沒忍住噗一聲笑了,笑完,自知失禮,又趕緊向著身旁的茹蕙陪不是。
茹蕙伸手摸了摸弘晈的頭頂,解釋道:「那是四嬸兒的弟弟,長這麼大,四嬸兒也是第一次見。」
看著茹蕙伸手抹淚,弘晈縮了縮脖子,將兩個弟弟叫到身邊站好圍觀。
抱著弘晞,茹英走到茹蕙跟前,低頭輕喊了一聲:「大姐。」
嘩!
茹蕙的眼淚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止都止不住,嚇得哪怕早有準備的茹英亦是手足無措,只能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雍親王:「姐夫!」
四爺一手拉弘晧,一手推弘晛,將兩個兒子弄到哭得唏里嘩啦的茹蕙身前:「快別哭了,這還有兩個呢。」
茹蕙抹著止也止不住的淚,將兩個兒子往弟弟身前推了推,哽咽著讓弟弟看自己的兒子:「大這個是弘晧五歲,小的是弘晛三歲,你懷裡那個一歲半了。」
又道:「弘曜在暢春園陪皇上,一會兒我讓人叫他回來,弘旲那小子五月的時候鬧著跟哥哥去了陝西。」
又道:「一路過來,走了這麼久,定是累壞了。」
「尋柳,尋柳。」
一個十五六面目平常神情平和的丫頭快步走了過來,向著眾人蹲身一禮后,看向茹蕙:「主子。」
茹蕙擦了擦臉上的淚:「快,讓人收拾屋子……啊,不對,我早收拾出來了……你現在再去看看不有什麼不妥……對,弟弟喜辣,讓廚房晚上再加兩道川菜……」
又叫:「蘇培盛。」
已經三十多歲的蘇培盛笑眯眯自四爺身後露出身形,彎下腰:「主子。」
茹蕙扭著帕子,「你讓人去我哥府上叫人,讓大嫂帶著侄兒們晚上來赴宴。」看著蘇培盛轉身要走,茹蕙看了一眼四爺,又加了一句:「用咱們府上的馬車去接。」
蘇培盛小跑著走了,茹蕙轉回頭,看著茹英,此時,已控制住情緒的她眉開眼笑看著一表人才的弟弟:「前些年,爹娘進京卻總沒帶你,這都十八了,姐姐才第一次見著你……爹娘又有兩年沒進京了,這兩年二老身子骨兒都好?妹夫待小妹妹可好?若不好,定不能讓小妹妹忍著,唉,小妹妹我也沒見著就嫁了……」
本來笑著呢,這說起從來沒見過的親妹妹,茹蕙卻又哭了,哭兩聲,忍住,又問妹夫家裡如何。
四爺嘆了一口氣,跟茹英點了點頭示意,轉身與高勿庸帶著六個孩子去遠處玩兒,茹蕙這樣子一時止不住,且別嚇著孩子,就讓他們姐弟倆說說話吧。
茹英看著雍親王帶著孩子走遠,伸手扶著姐姐在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則選了一個小凳坐在茹蕙腳邊,含笑聽著茹蕙的一聲聲絮叨,看著姐姐與爹娘相似的眉眼,依從父親所言名為上京獻俘實為進京為質持續了一路的惶恐與不安,全都在這一聲聲瑣碎的念叨聲里、在姐姐親近關愛的目光中化作了雲煙,消散一空。
「萬事有姐姐,莫怕。」
入耳的低語,讓茹英的身體一震,他的目光飛快掃了一圈,見最近的幾小丫頭亦在站在六七米開外,心底一松。
茹蕙輕笑了一聲,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臉,低聲道:「哥哥是陝西總督,封疆大吏,爹又掌著百萬彝人部,姐姐是親王福晉,這樣的你,只要行得直,坐得端,便是見著皇室宗親,朝堂重臣,亦是不須懼怕的。」
看著一臉傲色的姐姐,茹英笑彎了眉眼,「弟弟記著了。」
背後有人撐腰的感覺,太長氣了!
看著茹英眼底最後一點怯懼也消散了,茹蕙心裡一安,想了想:「爹說你性子太軟……這樣,我回頭跟王爺說一聲,你且給你姐夫做個貼身侍衛,跟著他多看看,看他行事,長長硬氣。」
茹英的眼角沮喪地搭拉了下來,低頭嗯了一聲。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孩,臉上表情卻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那模樣,看得茹蕙挑高了眉,既心憐,又好笑,怪不得爹上一封信千交代萬囑咐讓她照顧好這個弟弟,這性子,一個照管不到,怕就要吃虧。
有了決定的茹蕙,在晚上宴過嫂子侄兒們,替弟弟接了風洗了塵,便找上了四爺。
「茹英性子太綿軟,爺帶他一段時間吧,讓他學學爺的風骨。」
早坐在書房榻上等著她送上門的四爺慢悠悠放下手中的手,抬頭,挑眉,一臉嫌棄看向笑得像朵花兒一樣的茹蕙:「現在知道爺有風骨了?將爺攆出房的時候怎麼就全不記得了?」
看著四爺挑高的眼角,茹蕙呲著牙吸了一口氣,得,果然在這裡等著呢。
茹蕙回頭看了一眼房中侍候的人。
眾人會意,悄聲退了下去。
回身合上門,看著挑眉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四爺,茹蕙霍出去了,邊走邊解衣扣邊抱怨:「爺也不想想,現在都五個孩子了,再生,我也忙不過來呀,你看看京中,哪個女人像我一樣,生了一個又一個的。」
四爺幽深的目光將茹蕙的作為盡攬於內,看著女人一步步走近,看著她身上寬大的衣袍掉落在地,看著她穿著薄薄的寢衣坐進自己懷裡。
伸手攬住女人生了五個孩子仍然柔軟的腰肢,第一次享受到茹蕙投懷送抱待遇的四爺一點不著急地輕撫著女人柔嫩的臉頰,喑聲道:「不說其它,單十三弟妹生的便不比你少,人家現在第六個了也快滿三月了,人家怎麼沒嫌帶不過來?」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