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戾氣

  鄉教辦室人員陳德生目前自問還沒有離婚換老婆的能力和勇氣，而且，不管怎麽說，老婆還給他生了一個爭氣的兒子。所以，遷怒老婆之餘，他就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的那個又呆又殘疾的女兒就是他命裏注定的掃把星了。 陳德生在樓下仔細的鎖好自己的自行車；如果他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他更希望自己可以買一張125的大款淩摩托車，那樣會令他覺得更有麵子。 目前來說，可能隻是一個遙遠的奢望了，所以還是看管好現有的自行車吧。 陳德生拎著擺設一樣的，表示著他是一個工作人員的黑色手拎提包，走到自家樓梯口，他一眼就看見站在客廳門口抹眼淚的妻子。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戾氣就突然的湧上陳德生的心頭：死丫頭又幹什麽作死糟蹋人的事情了？ “他爸……” 張麗榮嗚咽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和丈夫闡述自己女兒忽然就懂事了的事情，抹抹眼淚，趕緊返回廚房準備端出飯菜，拿碗筷。 一家子都指望丈夫那幾個工資過日子，丈夫是必須得伺候好的。 心情不好的陳德生沒有理睬自己發蓬蓬模樣邋遢的老婆，沉著臉走進客廳。 他看見兒子陳浩宇滿臉不高興的站在餐桌邊，傻丫頭陳眠雪正搬動腳步不知道準備往哪裏躲？而且看向他的目光，似乎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其實，覺得陳眠雪想躲，隻是陳德生一廂情願的想法，陳眠雪此刻真正的目的是去廚房幫母親幹些什麽，比如端一盤菜，或者是拿碗筷。 不過，他能看出陳眠雪眼睛裏的某種詭異，倒是事實，因為此刻的陳眠雪還驚恐的發現，早年的父親，竟然這副模樣的：一個瘦削的眉頭寫滿不滿牢騷的已經不年輕了，但還算是清秀的男人。 “啪！” 一記簡直就是來曆不明的巴掌沒頭沒腦的沉重的落在毫無心理準備的陳眠雪有些幹癟的小臉上，瞬間，陳眠雪一個支撐不住，左右搖擺再加趔趄，終於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在她跌坐的瞬間，她竟然在陳浩宇的臉上看見了一抹得意的心滿意足的嘲笑。 陳眠雪張大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年輕時候的父親。 女兒白癡的模樣顯然激起陳德生心裏更大的怒火，他想也沒有想，幾乎是慣性似的，抬起腳對著陳眠雪瘦弱的肩膀就狠狠地踹了過去。 弱小的陳眠雪頓時被踹得仰麵倒地，後腦勺磕在地麵上，發出“咕咚”一聲悶響。 “死丫頭，老子是不是前八百輩子少了你的？還是怎麽地？你就這樣討人嫌？你幹嘛不幹脆的得病死了？死了老子才省心！” “他爸，你幹什麽？” 廚房裏正在盛菜的張麗榮不知道剛進門的丈夫抽的是哪門子的瘋，驚叫一聲，趕緊扔掉手裏的菜鏟撲了出來，一把奪過陳德生揮舞起來的還要砸在女兒臉上的黑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