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明所以的冷笑

  “這樣的死丫頭不打死還留著幹什麽？死了老子心甘情願貼她幾塊木板做棺材……沒得這樣叫人天天看著窩心！” 陳德生惡狠狠氣咻咻的叫罵著，因為憤怒來的太突兀太厲害，青筋暴跳的額頭上，竟然掉下幾縷早上被他梳理的很仔細的頭發，此刻，那幾縷頭發正很可笑的掛在他憤怒的鼻梁上。 張麗榮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在生誰的氣，又覺得自己情急之中很強悍的奪下丈夫的手裏的提包，好像有些過分，急忙換了一種小心翼翼的口吻問道：“他爸……怎麽啦，小雪？她……今天好像沒有做什麽錯事情吧？” 陳德生嫌惡的看了一眼被他踹的四仰八叉的女兒，瞬間覺得這個死不掉的女兒好像更癡傻了，居然大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連哭都不哭了。 好像他剛才又打又踹的不是落在她身上。 他相信，女兒不會就因為他扇了一巴掌踹了一腳，就會真的斷氣的。 陳眠雪的一動不動反而更激起陳德生的無名邪火。 “你不要護著這死丫頭，把她扔掉是遲早的事情，有那心腸，多在兒子身上用吧！養貓養狗還知道看家護院，養豬養雞還可以賣錢殺掉吃肉，養她什麽用處？” 此刻，躺在地上的陳眠雪不是不想動，而是覺得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她感覺到口中有股子細細的腥甜液體不緊不慢的從一邊的腮幫子上湧出來，後腦勺則因為猝不及防的倒地，正發出風箱突然被人敲擊似的嗡嗡震蕩聲。 最讓她覺得奇怪的就是父親凶狠控訴的聲音：“你不要護著這死丫頭，把她扔掉是遲早的事情，有那心腸，多在兒子身上用吧……”簡直就像一陣陣沉重的雷聲，在她小小的腦袋上麵不停的重複的翻滾而過。 橫遭暴打叱罵的陳眠雪竟然還顧得上在心底發出一陣不明所以的冷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冷笑，但她卻是確確實實想冷笑。 所以，躺在地上嘴角逐漸沁出一滴滴鮮血的小女孩陳眠雪，看起來似乎更加的白癡了，竟然對著自己突然施暴的父親呈現出一副比較可笑的，比較蔑視的神情。 “他爸，你今天是怎麽了，小雪今天很乖的啊，不但出去幫我打了醬油，還知道把早上吃飯的餐桌收拾幹淨了……” 張麗榮看著女兒那副模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心疼。 這種感覺很沒有來由，但是作為母親的張麗榮忽然之間確實覺得今天的女兒有些無辜。 她實在是不知道丈夫今天發的是哪門子的邪火？一進門就不問青紅皂白的對著忽然之間難得懂事的女兒如此凶殘的又打又踹？ 當然，如果小雪真要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事，挨打也就挨打了，可是，今天陳眠雪挨的這頓打……不知道為什麽，張麗榮真的感到很窩心。 她的潛意識裏，是丈夫活脫脫的和她的不甘心過不去。 俗話說蛤蟆急了也有一股子氣，張麗榮這個蛤蟆今天就是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