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信才出賣
秦九不再多言,疾步跟了上去。
“秦王爺”
石門兩側看守的將士,雙目帶煞,中氣十足一看便是將士中的佼佼者。
秦烈冷眸一暗說道:“把門打開”
“是”
厚重的石門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機關門便被打開。幽暗的深洞隨之被燭火瞬間點亮,順著燭火漸漸的走到最深處。石壁上都雕刻著猙獰的神獸。秦九仔細的觀察著這裏的一切,不放過任何細節。
轉過幾道石門,暗牢瞬間變的開闊起來,秦九不得不再次感歎這裏的構造者,借著山穀原有的溶洞,不斷地開闊挖掘,最高層上不封頂直接可以看見外邊的藍天。
四周岩壁上被鍛造成四層,每一層都被人為的打造出一個一個的石房,牢門緊閉戒備森嚴。
緊接著三人上了一道鐵鎖吊橋,直接到了頂層,頂層的牢門跟其它的不同,看上去更加牢固更加猙獰。門口守衛的侍衛都帶著麵具讓人看不清麵容,隻露出一雙狠厲的眼。
秦九不免皺眉,這是天晟最機密的存在,若想從中救出什麽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秦王爺”那二人恭敬道。
“這是秦九,神機營副將,本王帶他審一下犯人。”
秦九疑惑,為何他現在是以王爺的身份,而不是神機營將軍?
“回王爺,沒有皇上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此牢犯。”其中一人目不斜視嚴肅道。
秦九挑眉原來如此,此地是直接隸屬皇上支配。
秦烈一雙冷眸看向那人,瞬間那人的氣勢被壓製。
秦非從懷中取出一金牌說道:“玄子金牌,見得此令如見皇上!”
“屬下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二人見得此令果然單膝跪地恭敬道。
“開門”秦烈冷聲說道。
那二人不再多說,隨即打開了石門。
秦九緊跟在那人身後,一雙鳳眸異常幽亮,進入石牢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幾分,果然裏邊還有玄鐵打造的牢籠,籠中那人留給三人是一道清瘦的背影。
那人正借著頂部射進的一絲陽光,觀察著桌前的棋局,看上去不像是在坐牢而是坐在別院中清閑品茶。
那人聽到有人進來卻依舊無動於衷,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
“你要見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秦烈冷聲說道,隨即看了一眼秦九。
隻見那人拿棋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放定那白棋子,正所謂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而人生就如這棋局。
“我隻跟他一個人談!”那人繼續取出一旁的黑棋,淡淡道。
秦非隨即轉身對著秦九說道:“我們一直在外邊,你放心!”
說完那二人便出了牢房,秦九不語,隻管靜觀其變。
靜默了很長時間,終於那人長籲了一口氣,起身走進鐵欄之外的秦九。
秦九對上那雙與自己相似的鳳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的確有幾分相似,你就是夜九!”
那人說是再問不如說是在自我肯定,那人眉眼間的細紋已經出賣了他已經步入中年,隻是那張臉依舊清秀,不由的讓人印象深刻。
“你是誰?”秦九冷聲問道。
那人一笑隨即說道:“他們隱瞞的還真徹底,你的親皇叔都不認識?”
“皇叔?你就是軒王爺?”
秦九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因為傳言之中的夜軒已經被處斬了,理由是通敵賣國謀害自己的皇弟夜幽冥,可以說是臭名遠揚!
“怎麽,就這麽冷淡,見到自己的皇叔?”
那人青眉舒展,不由的輕笑出聲。秦九看他那風輕雲淡的樣子愈加的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走進那人淡淡道:“你把我叫來就為了說這些,我的皇叔不會是個腦殘吧!”
聽到此處那人嘴角微抽,隨後大笑幾聲說道:“華容那個女人,竟然能培養出你這麽冷靜的性格,還真是難得!或許是我小瞧了她了!”
秦九對華容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此人正是秦家大夫人,傳說中自己的那位母親,可不是說她已經去世了嗎?是夜軒不是道還是她真的沒死?
“華容是誰?”秦九眼神一暗問道。
那人接著一愣隨即說道:“原來如此,她竟如此膽小,不過這也是她做事的風格。”
“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麽?”
秦九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淡淡道。
那人清眸笑意加深隨即說道:“當然是幫你了,我知道自己的侄兒遇到困難了,所以想幫幫你!”
秦九淡笑說道:“困難?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哈哈,你跟你父親真是很像。”
那人一頓隨即又道:“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你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勸過也警告過。”
“他相信了誰?”秦九問道。
那人眼中的悲痛一閃而過,隨即說道:“他相信了我,如今他死了,而我也永遠的被困在此處!”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秦九追問道。
“在深的情義都禁不住權勢的誘惑,皇室之爭不會因為一方的退讓而會停止,隻會讓事情愈演愈烈,要想知道答案,就去西北外族,找古妖族王蘭修洛,隻有他知道當年所有發生的事情!”
那人說完隨即轉身,黑棋落子,白棋已經潰不成軍。
秦九看著那人的背影,心中竟是無限感慨,天晟國當年一共有四位皇子。
一位是驍勇善戰備受愛戴的戰神夜幽冥;一位是神機妙算善用計謀的夜軒,軒王爺;一位是鐵血悍將夜鳴,最後便是仁愛子民勤學善思的當今皇帝夜無痕。
當年,誰會想到而今這一死一囚的結局!
出了石牢,秦烈二人依舊站在門外。
秦非看出來的秦九忙問道:“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秦九如實說道:“他說他是我的皇叔,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還有要想知道當年夜幽冥是怎麽被害的就要去找古妖族王蘭修洛!”
秦九一口氣說完,對麵的秦非竟然愣住了,他沒想到秦九會說的這麽痛快!
秦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便轉身離開了,秦九隨即也跟著離開了,獨留下秦非一人還愣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竟然撲哧一聲大笑起來,不遠處看守牢房的人都被這爽朗的笑聲弄得一陣緊張,秦非隨之也離開了。
而此時的秦九二人已經順著回去的路,來到了那溶洞,四周皆是昏暗的燭火,讓人看不清五官。
秦九快走幾步與秦烈並肩,隨即抬頭問道:“大哥,你們原本想知道些什麽?”
秦烈嘴角微扯隨即說道:“我們是想讓你知道些什麽,可如今看來有些多此一舉了!”
“也不全是,他說的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小弟倒是覺得在理。”
秦九有些隨意的說道。
秦烈卻頓住了腳步,大手有些粗魯的拽過秦九,單手抵在光滑的石壁上,而秦九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猛然一驚,說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秦烈湊到秦九麵前,燭火勾的虛晃,映在人的眸子裏讓人無盡的迷失在其中,秦烈輕起薄唇說道:“奧?九弟的意思是隻相信自己了?”
耳邊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魔咒不由得讓秦九緊繃起了神經,撇開頭說道:“小弟隻是隨口一說,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咱們有事不如先出去再說!”
秦烈低頭湊到秦九耳邊說道:“今晚去我房裏,為兄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別讓我等太久!”
而此時趕來的秦非正巧看著這一幕,眼裏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嘴角竟然詭異的一笑,對貼身緊靠著石壁上的二人喊道:“大哥,九弟怎麽了嗎?是哪裏受傷了嗎?”
秦烈雙眼一暗隨即放開圈住的秦九,秦九眼神有些閃躲,隨即說道:“沒,沒什麽!”
隨後三人出了石牢,闊別已久的陽光在漫天的白銀色雪地間更顯刺亮,秦九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
而眼前的一道身影很合時的擋在前麵,秦九微微睜開雙眼,秦烈寬大的背影不知何時起竟讓自己如此舒心,緊跟在那人身後很快就適應了外邊的光線,而一旁的秦非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
白雪是那般的無暇,在這廣袤的天地間將與藍天相接,在群山的盡頭連成了一條線,不由的讓人神往。
“九弟,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身子還沒恢複還是少行走為妙!”秦非溫柔道。
秦九淡淡的一笑便拜別了那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別院。
“大哥,看樣子九弟還是不願接受夜九這個身份,沒想到他的性格變化這麽大,至今我都難以理解!”
“除非他根本不是原來的秦九!”秦烈腳步一頓冷聲說道。
“怎麽會這麽說,大哥你是察覺到什麽了嗎?”秦非挑眉問道。
“還記得咱們初到越城那日嗎?”
“記得,就是圍剿龍山寨那一晚!”
“沒錯,其實那一次我跟他見過一麵,他當時頭戴麵具是一個組織的領導者,遇事冷靜而且善於觀察,做事更是果敢。我至今還記得他見到我的那副表情,完全出自對陌生人的警惕!”
“父親說他是失憶導致!”
“可如今你已經喚醒了他的記憶但他依舊表現的如此,你不覺得有些過於冷靜了嗎?除非他隱藏的真的很深,深到騙過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