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晨的來臨,晨光再次劃過舊事舊物,總是那麼不厭其煩。晨光的出現代表著新的一天的開始,也代著舊的事物漸漸改變,舊的執著漸漸磨滅。藍色沐的執著,也就是對敵人的仇恨,已經沒有當初的強烈。他的仇恨像是殺氣一樣,隱藏了起來,但待爆發的時候,會比以往更加強烈。可是,時間改變的,並不止他的執著,變的,還有他和雨軒的關係。
此時,距離雨軒復活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一個月中,藍今沐與雨軒所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主要是兩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要做。
一個任務有一個月期限,所以在接下任務之後的一個月內,可以不回殺生門。
一個月前,藍今沐得知雨軒接下一個尋物任務,還以為雨軒至少半個月不能回來,沒想到雨軒竟然在七天以後回來。正好藍今沐剛從殺生門的訓練山訓練初介殺生徒回來,所以才得以見上一面。可是在此後的時間裡,他只見過雨軒兩次。這還是他一直在殺生門之內,每天都可以回到住處,如果藍令沐出外,就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雨軒了。
兩個人,不論是朋友,還是藍紅顏知己,那怕是戀人,如果好久不說話,那麼關係就會變淡。
一個月中,每當藍令沐要和雨軒說話時,雨軒就稱剛完成任務回來,身心疲憊,要上樓休息。於是,兩人的關係就在這一個月中,開始慢慢淡化起來。不過,藍令沐似乎沒有聞到兩人的關係漸漸變淡。這種淡化,和青雅兒所說的愛情的種子完全相反,也算是稱了青水的心意。
黑暗梵音殿再次被燭火照的通明,青雅兒的臉上還有一絲不滿,不過,她也懶得對自己的哥哥說自己的不滿了,因為她的內心還是有一點興奮的。
「呵呵,他們的關係漸漸變淡了。」青雅兒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出來,臉上的不滿一掃而空。
「嗯,很不錯,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青水歪坐在龍椅上,慢慢飲完杯中的紅色液體。然後,他的眼睛就獃獃地盯著空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雅兒看出自己的哥哥發獃,走到青水面前,用手在青水的眼前晃了晃,說:「哥哥,你在想什麼?」
「唉!」青水嘆了一聲,微笑道,「沒什麼!」
青雅兒看著自己的哥哥,她知道自己哥哥肯定有事,不過他不願意說,那麼她也不強求。
其實,青水想說的是「紙包不住火,再完美的複製品總會有露出破綻的一天」。可是,他沒有說出來,他希望這張「紙」能把「火」包得更久一點。
在殺生門中,,每個接下訓練任務的人,在一個月之內至少有一次出外屠村擄小孩。至於出外屠村擄小孩之事,不僅是對初介的訓練,也是對介離的訓練,因為在屠村擄小孩之前,作為監司的介離要把所謂威脅初介的人全部殺掉,不得不說,在選擇村落的時候還是要一定要求的,要不然就會自食惡果。
不過藍令沐也沒那麼笨,第一次出外訓練,他當然會挑一個比較弱的村落。如今的他,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許這就是每個殺手都有的性格吧!不過,在這樣的性格之下,隱藏的是一顆早已對生死麻木的心臟,所以他才不會殺人不眨眼。
「快點!快點!」藍令沐在空中不耐煩地催促,在他的心中,覺得自己已經把所有具有威脅的人都殺了,為何這群初介辦事那麼慢。
遙想當年藍令沐混入殺生門的場景,想必那監司也是在不耐煩地催促著手下的初介。
耳畔傳來著一陣陣的慘叫聲、恐懼聲,還有小孩的哭聲。眼中看著一個個樸實的村民在凄厲的慘叫之後倒在血泊中,小孩躲在角落裡大聲哭泣,或者抱著父母的屍體大聲哭泣。
藍令沐猶如一個站在「弱肉強食」的食物鏈頂端之人,在規則的驅使下,無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絲毫的憐憫。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村中只傳來小孩的哭泣聲,火燒木頭和稻草的爆破聲時,這場屠村的事情已經完成。
「我打開空間,你們把這些小孩帶上。」說著,藍令沐從袖中掏出一快小圓盤,把一絲注入小圓盤之內,往前一拋。小圓盤馬上變成五丈大的圓門,圓門的中間突然裂開一條縫隙,縫隙不斷擴大,彷彿兩扇大門向兩邊拉開。當圓門完全打開,一層如水波般的屏障覆蓋住入口,只要超越這個屏障就可以回到殺生門。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傳來一聲異樣慘叫,那是摔倒在地上而發出慘叫。
「臭丫頭,竟然敢咬我?」一個黑面人正在踢著地上的一個小女孩,把小女孩的身體踢得一顫一顫。小女孩努力地蜷縮著身體,保護頭部和肚子,不過還是被踢到後背,滿是淚光的臉上又添加痛苦的表情。
這裡的異動自然引起藍令沐的注意,不過他只撇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可是又馬上轉過頭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不經意間把一件東西丟掉,等東西快要落在地上時,才發現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又急忙伸手抓住。
藍令沐看著被踢的小女孩的臉,腦中的記憶不由自主地翻滾,終於找到一個符合的人了。
小瑤。
「臭丫頭!」黑面人邊罵邊踢向小女孩,這次的力量比剛才的力量還要強上一分,似乎想要狠狠地教訓小女孩。可是,當他的腳要落在小女孩的身上時,卻意外的停下來了。
不是黑面人腳下留情,完全是藍令沐用自己的神識強行控制住住黑面人。
小女孩依然咬著牙,蜷縮著身子,把頭藏在雙臂中,避免被踢到頭部。可是並沒有預想中的被踢的疼痛,她慢慢睜開眼睛,展開雙臂,看見一隻停在空中的腳。
「你沒事吧?」
小女孩一聽到聲音,以為又要踢她,急忙緊緊蜷縮身體,把頭埋入雙臂中。可是,她反應過來,那個聲音並不是眼前的這隻腳的主人發出來的,而是從自己的身後發出來的。她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一下,轉過身看見一個銀面人。不過,最引起她注意的是銀面人那雙微笑成月牙的眼睛,那雙眼睛彷彿人畜無害。可是,在她的眼裡,所有帶面具的人都是壞人。
「你沒事吧?」藍令沐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想要扶起小女孩,沒想到小女孩竟然抓住他的手,一口咬在他的大拇指上,牙齒深深地把他的肉壓陷,卻沒有陷入他的肉中。
其實,修為到了介離,肉體已經算是脫胎換骨,對於普通的傷害可以說是完全免疫,更何況一個小女孩的咬呢!
藍令沐完全沒有因為小女孩的行為而有所反感,眼睛仍然眯成月牙。
「你們先帶其他小孩走,我親自帶這個小孩在後面。」藍令沐看著仍然在咬著他的手的小女孩,用親切的口氣命令所有的初介殺生徒。
初介殺生徒帶著小孩子,一個個進入空間域門之中,原先被藍令沐用神識定住的人也隨著眾人進入空間域門。不一會兒,原地只剩下藍令沐和小女孩。
「呵呵,還是不肯放棄嗎?」藍令沐看著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的小女孩,微笑道,「你現在根本沒有傷到我的能力,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
小女孩依然不肯鬆口,想要再增加一點咬力,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再使出多一分的力氣了。
藍令沐看著小女孩的眼睛,那是一雙含著仇恨的眼睛。因為修鍊《狂典》,他還敏銳地感覺到聰小女孩身上所散發的怨恨之力。
「夠了!」藍令沐一聲怒喝,眼睛驟然大睜,在此刻爆發出強烈的殺氣,不僅把小女孩嚇得鬆開了口,還把她退得往後一退。此刻的小女孩是坐在地上的,她的一退有點類似向後一爬。
藍令沐看著小女孩的表情,那是一種恐懼中帶著深深的怨恨的表情。他瞬間把殺氣一收,面具下的臉又恢復了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幹嘛告訴你,壞人!」
藍令沐聽著小女孩稚嫩的童聲,臉上的微笑更濃,道:「既然你不肯說,那麼我就幫你想一個名字吧!就叫……小瑤,怎麼樣?」
「我才不叫什麼小瑤,我叫小丫!你這個大壞蛋!」小女孩恨恨地對藍令沐罵道,語氣中又是不滿,又是怨恨。
「小鴨?為什麼不叫小雞,小鳳之類啊?」藍令沐有點不解。
「哼!我的『丫』是丫頭的『丫』,不是鴨子的『鴨』,你這個大壞蛋!」小女孩小丫順手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扔向藍令沐的臉上。可惜,藍令沐根本不會被這種小把戲暗算到,完美的接下了扔過來的石子。
「哦!是那個『丫』啊!小丫?小丫頭!呵呵!」藍令沐笑了,這個名字也太有趣了吧!
小丫趁著藍令沐笑的時候,又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扔向藍令沐。可惜,石子再次被藍令沐抓住了。
「你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藍令沐聞到。
「你這個大壞蛋,我才不會相信你。你和殺我父母的人是一起的,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大壞人,我才不會相信你,嗚嗚!」說著,小女孩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雙手用手不停地擦眼淚,似乎努力剋制自己不讓藍令沐看笑話。
藍令沐聽了小丫的話,又看見小丫哭,瞬間沉默起來,內心中還有一絲愧疚,這種愧疚感,猶如當日誤殺了雨軒一樣。可能是眼前的小女孩想自己昔日的小丫環,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感覺吧!
「不管你怎麼說,現在你必須和我走!」藍令沐抓起小丫背後領子,直接把小丫提起來,走向空間域門。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快放開我,大壞蛋,大壞蛋……」小女孩不停地罵著藍令沐,同時不斷掙扎,還咬藍令沐的手。可是,藍令沐就是不為所動,帶著小丫進了空間域門。
殺生門的出入走廊之內。
「好了,我們去草堂吧!」藍令沐拎著吵鬧的小女孩,走過眾人讓開的道路。
草堂櫃檯處,藍令沐手下的初介殺生徒已經把所有的小孩都交給了草堂,當然,藍令沐手中的小女孩除外。
藍令沐站在櫃檯前,一邊用手壓著小女孩的頭,不讓她亂動,一邊和櫃檯管理的老頭說話。
「我用這個可以領養這個小孩嗎?」藍令沐袖中拋出一塊東西老頭急忙接住。
「這……這是……大長老的……」老頭看清手中的令牌以後震驚地有點結巴。
「可以嗎?」藍令沐問道。
「這個……」管理的老頭一時難以抉擇,大長老的令牌絕對具有無上的權威,但是領養從外面擄回來的小孩……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迹。
「那我自己去和大長老說吧!」藍令沐的語氣十分冷淡,好似寧波不動的古井,接著他從老頭的手中拿回弟子牌,抓著小丫的頭轉身,準備走向門口。
「等等!」管理的老頭被藍令沐的話給動容了,要是真的驚動大長老……他害怕了。
「哦?」藍令沐轉過身,仍然是那種冷淡的語氣,道,「那我就帶走她了。」
「放開我,放開我,誰要和你走,快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小張牙舞爪地想要掙脫抓住自己的頭髮的手,卻總是不能撼動一分。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顛倒了,原來是藍令沐把她抱在腋下。
管理的老頭看著藍令沐抱著小丫飛走的身影,嘆了一口氣,似乎卸下重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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