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拜入宗門
……
這名青年自然就是殺人逃亡一個多月，剛剛來到此地不久的歐楚陽。奔逃了千里之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雲都劍派的勢力範圍。歐楚陽打算再次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正好聽到乾元宗開門收徒的消息，便趕過來試試運氣。
這一個多月晝伏夜出的「野外生存訓練」中，歐楚陽練劍不輟，而且在吸收了一顆劍晶石之後，他手中長劍的殺傷力也提升了不少，尋常的野獸已經無法威脅到他了。即使再遇上一頭劍尾虎，歐楚陽也相信自己不會淪為一頓美餐。
歐楚陽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但他從慕家出來之後一路往北，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走出寧州北部地界。據他的估計，這個寧州北部至少有一個省那麼大，整個寧州的面積就更驚人了。
……
乾元宗這名負責登記花名冊的弟子也不知道華夏神州是個什麼地方，反正照著記下來就行了，「前面有十台測試儀，你隨便選一台檢驗劍門吧。」
「我應該用不著檢測了吧。」歐楚陽說著亮出手裡的長劍。
「珍品匠器。」這名弟子仔細看了看歐楚陽的長劍，「你是帶藝投師么？那你去找中間那位周師叔吧。」
周師叔就是前面為二虎子檢測劍門的那位中年劍客，聽說了歐楚陽的來意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你刺我一劍試試。」
歐楚陽知道這位周師叔想要試試他的功底，當下不敢怠慢，凝神聚氣，一劍刺出。
周師叔見歐楚陽這一劍平淡無奇，也沒放在心上。他劍也不拔，輕描淡寫的拿劍鞘往前一格，封住歐楚陽的劍招。
歐楚陽劍到一半，突然一變，改刺為點，「刷刷刷刷」劍尖連點四記。
周師叔暗暗一驚，歐楚陽這四劍，竟然全都點在他後手劍招的破綻之處。如果他不撤劍自守，那就必然要被其所傷。除非他突然爆發劍氣，重傷歐楚陽，不然這一招就算是他敗了。
「很好。」周師叔贊了一聲，後退一步，撤回了劍招，「雖然才剛剛劍徒入門，但劍法不錯，你開了幾重劍門？跟誰學的？」
原來自己現在的境界是劍徒入門，這也算是一位劍主大人了吧……歐楚陽這一個多月，一邊逃亡，一邊練劍。他身上也沒個什麼劍譜秘籍什麼的，只能照著腦海中那個劍字的筆劃來練，也不知道練的是劍法還是書法……
看周師叔讚許的表情，似乎練得還挺對路……但是他體質特異，別人都是用掌心感受劍氣，而他卻是用手指，所以歐楚陽不敢去檢測他的劍門，只得隨口瞎掰：
「我只開了一重劍門。」歐楚陽裝作一副懵懂的樣子，「我也不懂什麼劍法，就是跟一位鑄劍師學了幾招。」
「鑄劍師？」周師叔接著問道：「那你……」
「我只是一個冶鍊工。」歐楚陽謙虛了一句。
「好好好，你跟我來。」周師叔一臉欣然，轉身帶路。
看樣子是成了，歐楚陽鬆了口氣，緊跟著周師叔走進了乾元宗門之內。
乾元宗整個宗門都建在龍吟峰上。龍吟峰並不是很高，也不怎麼險峻，但是地勢開闊，層層疊疊，像是一條盤卧著的巨龍。山林間散布著一座座簡樸素雅的小樓，頗有點渾然天成道法自然的味道。
剛剛進門，歐楚陽就有點兒喜歡上這個地方了。感覺很像印象中金庸大師筆下的武當派：老頭子天下無敵，各個扛把子也很牛-逼，師兄弟之間情同手足非常和諧。早上起來練練劍，閑來無事品品茶，誰敢上山來鬧事，打得他滿地找牙……
周師叔帶著周師叔走進一處庭院，院中梅花開得正好，冰雪之中一道山泉汨汨而流，景色頗為別緻。
「周錦堂拜見梅師伯。」
原來這周師叔名叫周錦堂，他的師伯姓梅，怪不得這麼喜歡梅花。
「進來吧。」屋裡遠遠的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周錦堂帶著歐楚陽推門入內，拱手說道：「梅師伯，今日立春，開門收徒。這位後生名叫歐楚陽，雖然只是入門劍徒，但卻已經是一名冶鍊工了。所以帶來給師伯看看。」
「哦？」一位滿面紅光的瘦高老人從裡屋走了出來，仔細的打量著歐楚陽，「這麼年輕的冶鍊工，還真是少見，不錯不錯。」
周錦堂扯了扯歐楚陽的袖子，「還不趕緊上前拜師？」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歐楚陽當即上前行禮拜師，他可沒有什麼「一徒不拜二師」的陳腐觀念。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迂腐守舊的郭靖不是都拜了七個師父嘛……
……
正式的拜師典禮是在大年三十的上午，包括歐楚陽在內，今年新入門的五名弟子在宗門大殿中一起向師父行三拜九叩大禮。
乾元宗宗主莫正和輕撫長須連連頜首。今年運氣很不錯，一下就收到了五名弟子，達到了以往三年的總和，令他十分滿意。而且今年不但出現了一名開啟了三重劍門的優秀弟子，還收穫了歐楚陽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冶鍊工，更讓他欣喜不已。
「見過諸位師伯、師叔、師兄。」五名新進弟子又一起迴轉身，向眾人行禮。歐楚陽大概的估計了一下，這乾元宗佔地挺大，人卻不是很多，整個大殿里總共不過一兩百人。看來這世上，會使劍的，果然是稀缺人才。
最後是五名新進弟子互相施禮，以年齡長幼排定師兄師弟之稱。
「見過歐師叔。」
「幾位師侄有禮了。」歐楚陽微微點頭，暗暗好笑：我一入宗門就拜在了鑄劍閣長老梅祁辛的門下，跟周錦堂同輩，比一般弟子都高出一輩，瞬間當上「師叔」，也是6得飛起……
晚上，乾元宗大擺團圓宴，整個宗門一起賀年守歲。
過年了……歐楚陽沉浸在一股濃濃的鄉愁之中。自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爸爸媽媽一定痛不欲生……唉！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鐺鐺鐺……鐘聲敲響，歐楚陽跨過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個年頭。他起身走到大門外，面朝東方跪倒三叩首，「請爸爸媽媽放心，即使是在這個無法無天的亂世，我也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願上天保佑爸爸媽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
歐楚陽剛剛隨著梅祁辛回到鑄劍閣，大門便「砰」的一下被撞開了，「爹，我回來啦！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團年宴，餓死我了……咦？」
一道火紅的身影衝到歐楚陽身前，好奇的大量著他，「爹，這是您新收的弟子還是給我找的婆家呀？」
「咳咳……」梅祁辛老臉一紅，給兩人介紹道：「這是你師弟歐楚陽。楚陽，這是你師姐。」
「見過梅師姐。」歐楚陽低頭行禮，掩藏住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我終於有個年輕點兒的師弟了。成天被人師叔師叔的喊個不停，好像人家七老八十鬍子一大把似的。」梅師姐伸手在歐楚陽臉上捏了捏，「臉皮還挺嫩，好玩！」
歐楚陽滿頭黑線，這師姐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漢子啊……仔細一想，貌似這整個乾元宗還真沒見到幾個女的。這師姐估計是從小在這龍吟峰上長大的，不成個女漢子才怪呢。
「還楞這幹嘛？」梅師姐又一陣風似的刮向了門口，「快來幫忙幹活。」
這新年第一天，天還沒亮呢……就幹活？歐楚陽苦笑一聲，跟著走出大門。
「這是我還不容易才買到的一點雲紋鋼礦石，趕緊給我搬到庫房裡去。」梅師姐吩咐一句，又自顧自的走遠了，「我去看看飯堂還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歐楚陽覺得自己以後的苦頭只怕少不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