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后

  乾寧宮。當今太后的寢宮。


  身著黑色綉著鳳凰宮裝的太後端庄高貴，面無表情的臉上不怒之威，黑夾雜著白的髮絲梳成一個繁瑣精緻的盤髻，發間插著一個鳳凰含珠的金釵，雍容華貴。微閉雙眸，嘴裡念念有詞，手上拿著一串紫檀佛珠在帶著鑲嵌鴿血紅寶石護甲的蔥指間一顆顆滾動著。


  「啟稟太后，三皇子來了，在外面候著。」一位已至中年的宮女畢恭畢敬地道。


  太后聞言，喜形於色地睜開眼睛，「快快快，讓他進來。」


  宮女應了聲好，還沒有來得及傳話，皓翊已經踏入寢宮裡，還沒來得及行跪拜之禮，太后擺擺手，「行了，別那麼見外，快過來，讓皇祖母看看，已經多少天不曾見過你了？是不是有了新歡，連皇祖母都忘記了？」


  太后沒好氣地抱怨著，言辭雖是在苛責，未曾老去的臉蛋上卻堆滿了慈祥笑容，與之前的肅穆僵硬、不怒之威的表情相比，反倒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


  宮女奉上了茶，便被太后趕出去了。


  皓翊坐在塌上的另一邊，不以為意道，「皇祖母，哪能啊？中秋佳節便是父皇的壽宴，皓翊不是正在為父皇的生辰操心嗎？」


  「你父皇現在要什麼沒有？有什麼好操心的。你啊，要常來看望皇祖母，陪皇祖母聊聊天才行啊。以前，德妃還在的時候，皇祖母無聊可以找她說說話、解解悶。」


  德妃！皓翊的心裡莫名地一沉，那是他未痊癒的傷口，連呼吸都是疼的。


  太后看到皓翊黯然失色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拉過他的手，「又戳中你心事了？」


  皓翊淡淡一笑，「沒有！」


  太后嘆氣，忙著轉移話題，「近日有傳言說你三天兩頭去醉青樓？皓翊，你已經成年了，那種是非之地不去也罷，免得落下他人口舌。你宮中已經有三名妾室，還伺候不了你嗎？」


  皓翊忙著接話，「皇祖母，兒臣有鐘意之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太后聞言，喜形於色道，「哪位女子如此全能啊，改天帶進宮裡讓皇祖母瞧瞧。」


  「皇祖母，她雖是一名青樓女子，但……」


  「青樓女子？皓翊，你怎麼又看上青樓女子，榮側妃不就是你從青樓贖回來的嗎？當年你為了娶她，把你父皇氣得龍顏大怒，在承乾宮外跪了三天三夜……」


  昔日往事，丟了皇家顏面，不提也罷。


  太后無奈地嘆氣，她雖然知道皓翊大智若愚，但也不至於感情如此隨意，見異思遷，而且還是青樓女子。


  「皇祖母，兒臣與她暗生情愫，情投意合，兒臣相信，你若見到她，必定會喜歡她的。」


  「你再喜歡也好，皇祖母也做不了主不是？你覺得你父皇會讓你再次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妾？皓翊，你捫心自問，你對她的喜歡可以保持多久，能一輩子嗎？若不能便不是真愛。」太后苦口婆心地勸道。


  「無論如何，只要皇祖母不反對，倘若可以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就更好了。」


  怎能不反對！皓翊可是她的心頭肉！

  看到皓翊如此鐵心地想要娶那位青樓女子，也懶得說什麼？老是覺得心裡隔應得慌，男人三妻四妾見怪不怪，但三番兩次要娶青樓女子為妾就很有問題了，普天之下，有那麼多家室清清白白、為人乾乾淨淨的女人，娶誰不好，偏僻要娶青樓女子？這事情斷然不能亂來，太有辱皇室的尊嚴和權威了，再這麼下去，百姓該如何看待皇家。


  「皓翊啊，什麼時候讓皇祖母看看你這位心上人，讓皇祖母幫你把把關。」


  皓翊想了想，「改天你到我府上。」


  太後點點頭，微微地嘆氣，「皇祖母已經很久沒有出宮了，宮牆之外的世界如何，早已經不得而知了。」


  「皇祖母想出宮？」


  「在宮裡呆得太悶了。」


  皓翊笑了笑，「皇祖母，兒臣可以幫你！」


  太后聞言，看向皓翊，「當真？！」雖是不確定的語氣，卻依舊喜形於色，露出笑容可掬的表情。


  「明天皇祖母先來我府上，後面的事情兒臣自會安排。」


  太后笑容滿面地點點頭，「好好好，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皇祖母聽你的。」


  皓翊陪太后閑聊了一番，便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