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泡的是你妹又不是你
「一片桃花一片景,
遊人此時好心情。
年年此時桃花紅,
果農期盼好收成。」
武元慶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衣袂飄飄人模狗樣二十八九歲的年輕男人在自己旁邊不遠處指著岸邊盛開的桃花,得意洋洋的吟誦詩句的景象。嗯,別說還真是淫的一手好濕,聽最後一句,這貨家裡應該是個大地主。正想著自己家裡的果農有了好收成后,可以去剝削呢,賤人!
心底腹誹著這個擾了自己好夢的傢伙,武元慶坐了起來。
「咦,這不是武元慶武小公爺嗎,真是好巧啊」一個賤賤的聲音響起。
武元慶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就是王倫那鼻青臉腫卻掛著賤笑的臉。
「哈哈哈哈」畫面太美,武元慶不忍直視,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原來是王倫,王公子啊,真的是好巧,昨天挨了一頓打,還沒長記性,今天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膽挺肥的啊」
王倫臉色鐵青,想要動手,可看看武元慶身後的家將,就想起了昨天的慘痛遭遇,立馬就慫了,不敢動手,可嘴上卻不饒人「你。。。哼,野蠻人,商人子就是商人子,僥倖成了貴族,也是這麼的沒有教養」。
武元慶不覺得商人子有什麼不好的,不過王倫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這時候的人看不起商人,商人的地位還不如農夫呢。指責是商人子隱含意義就是罵人的。更別說王倫還說他是野蠻人。
我勒個去!我特么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四好青年,竟然被人說成是野蠻人。叔叔能忍嬸嬸也不忍啊。
揍他!
心動接著就是行動。武元慶上前兩步,到了王倫的面前,一巴掌就呼到了他的腦門上。
武元慶的動作太快太突然了,打了王倫一個措手不及。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武元慶已經收手退了回去。
「啊」「啊」「哦」「唔」一片驚叫聲才遲鈍的響起。
「打人了」
「怎麼能打人呢,太野蠻了」
這是譴責的。
「王公子,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王公子」
這是對王倫獻殷勤的。
一群官家小姐就像是被人輪了一樣,嘰嘰喳喳尖叫的好不凄慘。反倒是王子瑜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好像武元慶動手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古語云,君子動口不動手,小公爺,如此這般,未免太失君子之風了吧。」一個頭戴襆頭身著白色圓領窄袖袍衫的帥哥公子擋在王倫面前,義正言辭的指責武元慶。
「你是.……」武元慶疑惑的看著這個冒頭充大瓣蒜的傢伙,正是剛才醒來看到的那個淫的一手好濕的傢伙。
「在下薛元敬,蒲州汾陰人,家祖薛道衡,家叔薛收」年輕人朗聲說道。
聽著一個個的名字,武元慶不經咂舌,都是名人啊。
薛道衡,隋朝大臣,著名詩人,最後被隋煬帝給逼著在大業五年自盡了。薛收和眼前的這個叫薛元敬的傢伙都是秦王府的十八學士。薛收在武德七年的時候病死了,李世民為之痛哭,遣使弔祭,贈帛300段。
至於薛元敬,長於文學,與薛收及薛收族兄薛德音齊名,世稱河東三鳳,其中薛收為長雛、薛德音為鶩鷟,薛元敬為鵷雛。高祖武德初(618年)曾任秘書郎。秦王李世民召為天策府參軍兼值記室,杜如晦稱之為「小記室」。在去年李世民造了他爹的反以後,就就任太子舍人,掌軍府書檄和朝廷誥令,深得李世民之賞識。
這時候不在長安待著當他的官,跑太原來幹嘛了?不務正業!
心裡嘀咕,武元慶嘴上卻連稱久仰「原來是薛大人當面,失敬失敬」。
見武元慶認得自己,薛元敬謙虛的說「哪裡哪裡,在下也早已耳聞小公爺的大名,今日初見方知,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似聞名啊」。
聞名也是聞得臭名聲。武元慶有自知之明,之前的自己不說臭名遠揚,也好不到哪去。
這傢伙該不會是諷刺自己名聲不好呢吧?這樣想著,武元慶的臉色就不好了。
「你是在諷刺我嗎」武元慶不是好人,所以他很自然就想多了,這麼想了自然也就這麼說了。
薛元敬像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雞,一陣掩飾尷尬的咳嗽,臉憋得通紅。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好好聊天了。恭維話都能聽成諷刺之言,這心裡得多陰暗啊。
「放肆,你怎麼和薛大人說話呢,沒規矩,應國公就是這麼教育子女的嗎,也是應國公以前是販賣木材的,忙於經商,疏於教導子女或者不會教導子女也情有可原」王倫已經從被打的陰影中反應過來,這時又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看到王倫又犯賤,武元慶的手就覺得痒痒。雖然覺得王子瑜很不錯,娶來當媳婦是個很好的選擇。不過,武元慶可不打算因此就讓著王倫。老子泡的你妹又不是你王倫。
不過這次眾人沒給武元慶動手的機會,那些公子哥就已經擋在了王倫的面前。
「怎麼,你們想一起上嗎」武元慶面色不變的問道。
「小公爺說笑了,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怎麼會像野蠻人一樣動不動就動手打人呢」一個公子哥說道。
武元慶翻了個白眼「哦,不動手啊,那你們請便,不要打擾我和弟妹釣魚」。
公子哥就當沒看見武元慶的白眼,笑眯眯的說道:「今天天清氣朗,春意盎然,我們在那邊遊玩的時候一時興起,作了幾首詩互相品鑒,得知小公爺在此,故而不請自來,邀小公爺一起聚聚,品品詩,也讓我們欣賞下小公爺的佳作。」
這傢伙話雖說的好聽,什麼聚聚,品詩的,欣賞自己的佳作,歸根結底還不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別,我不會作詩,也不想和你們聚,你們還是自娛自樂,自個品自個吧」武元慶直接拒絕,話里還很污。
可惜武元慶的這個黑梗,這些人都不懂,雖然有的人聽著好像不對,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對。
好失敗,這麼好的梗給這些人,白瞎了。
武元慶心底暗自嘆息。
公子哥見武元慶拒絕,心底著急。剛才王倫和武元慶之間發生的事情,證明雙方是有仇的,而且還挺大的仇。他可是奔著王倫的妹妹王子瑜來的,今天他們一群官宦子女聚在一起舉行詩會,可不是單純的詩會,而是相親。
對,就是相親。不過不是和後世那些舉辦的千人萬人一樣的相親大會。而是他們這些官宦公子和王子瑜之間的相親。今天就算是個見面會,讓彼此看看,合不合眼。至於其他的官家小姐,那都是陪襯背景,或者說是擋箭牌。不然,如果只是王子瑜一個人見這麼多男子,說出去不好聽。
現在武元慶和王倫有仇,那也就是和王子瑜有仇。要是能幫助王倫讓武元慶當著眾人出醜,就能博得美人一笑,沒準和王子瑜的婚事就這麼成了。
好話不行,那就來點不好的,少年人都扛不住激,看武元慶的做派,是個沒腦子的人,自己說點不好聽的,這個傢伙一準中計應承下作詩的事情。
「我們可是聽說小公爺文采不凡,做的詩也是一等一的好,現在小公爺說自己不會作詩,難道我們聽說的都是假的不成,還是說應國公忙於經商真的沒空教導小公爺,又或者說應國公教了,只是小公爺自己草包不學無術,所以連做首詩都不敢?」
「住嘴,你才是草包,你才不學無術,只會犬吠」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朝聲音響起處看去,就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撅著粉嘟嘟的小嘴,大眼睛憤怒的瞪著他們,小手也用力的指著剛才的那位。
武二丫的爆發太突然了,武元慶都給驚著了。
武二丫的話卻還沒說完,小嘴一張,冷哼一聲:「我大哥寫的詩比你們的好一千倍一萬倍,就在來的路上還做了一首呢,大哥只是懶得和你們計較而已,哪像你們,一瓶不響半瓶晃蕩,寫個打油詩,就覺得自己厲害的不行了」。
「喲,小姑娘口齒倒是伶俐的很嘛,不過你識字了沒有,懂什麼叫詩嗎?小小年紀就學人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哦」
「就是就是」
「你說你大哥做了首詩,那你念出來我們聽聽」
一群人被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說詩一瓶不響半瓶晃蕩,臉上都掛不住了,紛紛開口。
「哼,念就念。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吹風似剪刀。怎麼樣,傻了吧,我大哥作的這首,比你們那年年此時桃花紅,果農期盼好收成要好一千倍一萬倍吧」武二丫不但膽子大,對著一群陌生人不怯場。而且記憶力還非常的好,武元慶只是隨口念出的詩句,她竟然聽了一遍就一字不差的全記住了。
武二丫的表現用兩個字形容就是完美。不愧是能做一代女皇的人,真是妖孽啊。
眾人不知是被小小年紀的武二丫給嚇著了還是被這首詩嚇著了,當下鴉雀無聲,寂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