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懷才與懷孕
這是賀知章的「詠柳」,在他的筆下柳樹就像一位經過梳妝打扮的亭亭玉立的美人。柳,單單用碧玉來比有兩層意思:一是碧玉這名字和柳的顏色有關,「碧」和下句的「綠」是互相生髮、互為補充的。二是碧玉這個字在人們頭腦中永遠留下年輕的印象。
「碧玉」二字用典而不露痕迹,南朝樂府有《碧玉歌》,其中「碧玉破瓜時」已成名句。還有南朝蕭繹《採蓮賦》有「碧玉小家女」,也很有名,後來形成「小家碧玉」這個成語。「碧玉妝成一樹高」就自然地把眼前這棵柳樹和那位古代質樸美麗的貧家少女聯繫起來,而且聯想到她穿一身嫩綠,楚楚動人,充滿青春活力。
第二句就此聯想到那垂垂下墜的柳葉就是她身上婀娜多姿下墜的綠色的絲織裙帶。中國是產絲大國,絲綢為天然纖維的皇后,向以端莊、華貴、飄逸著稱,那麼,這棵柳樹的風韻就可想而知了。
第三句由「綠絲絛」繼續聯想,這些如絲絛的柳條似的細細的柳葉兒是誰剪裁出來的呢?先用一問話句來讚美巧奪天工可以傳情的如眉的柳葉,最後一答,是二月的春風姑娘用她那靈巧的纖纖玉手剪裁出這些嫩綠的葉兒,給大地披上新裝,給人們以春的信息。這兩句把比喻和設問結合起來,用擬人手法刻畫春天的美好和大自然的工巧,新穎別緻,把春風孕育萬物形象地表現出來了,烘托無限的美感。
詩的前兩句連用兩個新美的喻象,描繪春柳的勃勃生氣,蔥翠裊娜;后兩句更別出心裁地把春風比喻為「剪刀」,將視之無形不可捉摸的「春風」形象地表現出來,不僅立意新奇,而且飽含韻味。
全詩結構獨具匠心,先寫對柳樹的總體印象,再寫到柳條,最後寫柳葉,由總到分,條序井然。在語言的運用上,既曉暢,又華美。
「嘶」「嘶」
一陣沉默后,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在場的眾人,都可以算得上是飽讀詩書之人,就連那些官家小姐也都是知文識字的。平時也喜歡讀讀詩,有了興緻還能做一兩首,好壞不論,卻都是懂詩之人。一首詩的好壞大家都是一聽就能明白的。
正是因為懂詩,大家才會有這種被嚇著的表現。
自己等人面前的可不是詩詞大家,而是應國公的大兒子武元慶。這個人就算有的人沒見過,可也都聽說過的。整日里尋花問柳,打架鬥毆,紈絝不堪,不學無術和他那個弟弟武元爽,是一樣的貨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樣一個壞種,突然文采勃發,寫出一首足可流傳千古的好詩,小夥伴們被驚嚇到,實在是太正常了。
震驚過後,就是不信,其中尤以那些公子哥為最。
我們這些人,飽讀詩書,都寫不出這樣的詩作,一個紈絝膏腴子弟,憑什麼能寫出來,騙鬼呢吧。弄不好,是這他從哪聽來的詩,被自己等人逼急了,才讓他妹妹念出來的。
對,一定是這樣。還讓他妹妹念出來,這樣以後就算被拆穿了,也可以說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亂說的。
壞人,王八蛋,其心可誅。
要拆穿他,不能讓他就這樣出風頭,更不能讓他在王子瑜面前把我等比下去。
「不得不承認,這首詩寫的真的是非常好。可是,小公爺,你妹妹說這首詩是你作的,我卻不怎麼相信。小公爺不學無術的大名,我們都聽說過的。唯獨說小公爺文採好的話,我們卻從未聽說。所以,小公爺對此有何解釋?」
說話的是薛元敬,他也是來相親的。從見到王子瑜的那一刻起,他就驚為天人,發誓這輩子非王子瑜不娶。之前恭維武元慶的時候,還想著和氣為重,畢竟武士彟是朝中重臣,級別可比他高多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沒想到武元慶一句話,把薛元敬憋了個半死。這會,也顧不得會得罪武士彟,直截了當的質疑道。
「哦,又是薛大人啊,我就說嘛,薛大人剛才肯定是在諷刺我,還久仰我的大名,你看,現在露陷了吧。薛大人,你真的是好虛偽哦」武元慶撇撇嘴,面露不屑。薛元敬雖然是十八學士之一,可他卻不出名,或者說沒有大的成就更恰當。當初,沒穿越前,愛看小說,歷史故事。看到秦王府十八學士,還專門上百度查過的,裡邊的很多人後來都當過宰相的,可裡邊卻沒有薛元敬此人,對他的介紹就只有做過太子舍人,深的李世民看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就像太監一樣,從這就斷了,太凄慘了。
這麼一個人,武元慶實在是沒有必要擔心得罪他的問題。
「噗呲,哈哈」
見武元慶罵薛元敬虛偽,那些官家小姐為了保持矜持還好說,其他和他同為競爭者的人,可就不會給他留面子紛紛笑了出來。
「你,。。。哼,空逞口舌之利,我不與你計較,你還是先解釋下這首詩的問題吧」薛元敬被武元慶氣的臉色青紫,怒氣沖沖的甩了下袍袖,冷聲道。
「本來呢,我用不著和你們解釋的,你們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這個義務,也不需要你們相信我。不過我實在是看你們不順眼,那就勉為其難的和你們說道說道」武元慶笑眯眯的正正衣冠,好讓自己看著更帥氣點。旁邊那麼多漂亮姑娘們看著呢,尤其是他中意的王子瑜也在裡邊。把臉側對著姑娘們,這個角度貌似是最顯帥的。後世那些喜歡自拍的傢伙,不都是四十五度角,側臉自拍最好看的嗎。
站好位,擺好姿勢,微揚下巴問道:「你們知道懷才和懷孕的相同處是什麼嗎」。
「懷才和懷孕,什麼狗屁東西,這兩樣有可比性嗎」
「說的什麼啊,怎麼聽不懂」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不知道」
一幫人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明白的。那些姑娘們,更是臉色緋紅,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質疑武元慶的薛元敬,武元慶這個話是對著他說的,大家也都在等著他回答。可,他也不明白,自己質疑人家不學無術,寫不好詩詞,現在卻連人家說的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那不是說自己連不學無術的人都比不過嗎。心裡這樣想著,他急得臉上都冒汗了。北方的三月可還是很冷的,竟然冒汗了,急啊。
都是些笨蛋白痴,真為他們智商捉急。
哈哈哈,武元慶暗暗發笑。
又等了幾分鐘,見沒人能回答,武元慶得意洋洋開口了:「看你們笨的,連這麼簡單的都不知道,真是笨死算求了。」
「你也別嘲笑我們,你倒是說說這兩者的相同之處,如果說的有理,你剛才的話我們就當沒聽見,如果你瞎說一氣,那就別怪我們不給你面子」薛元敬臉色難看的說道。
「對」
「就是,你說說」
「說就說,怕你啊」武元慶笑嘻嘻的沖著姑娘們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才在姑娘的尖叫聲,公子們的呵斥聲中,繼續說道「這懷才就和懷孕一樣,一開始人們是發現不了的,就算有點嘔吐顯露的徵兆,也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只有時間長了,才會顯露出來是真有還是假有。我說的有理否?」
眾人竟然無言以對,說不對吧,有點虧心,說對吧,又有點不甘心。好難過。
姑娘們可不管這些公子難不難過,她們倒是覺得武元慶的話雖然糙了一點,可卻是非常在理的。有幾個不那麼矜持的眼睛都亮了,其中就有王子瑜。哎呀,王姑娘實在是太不給他哥哥面子了。
「好吧,就算你說的有理,可也不能證明詩是你作的」薛元敬不甘心的說道。
「那怎麼才能證明呢」武元慶好笑的問道。
「除非你能當場作一首詩,而且是要按我們給出的題目作」見武元慶這麼問,薛元敬急忙說道。他心想,就算剛才讓你狡辯得逞,你也是個草包,現在讓你按題目現場作詩,一定揭穿你的真面目,讓你窮嘚瑟。
「哦,你倒是不客氣啊,還要按你們定的題目現場作詩,難道你不知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道理嗎?」武元慶翻了個白眼。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好詩啊!
這傢伙又是從哪剽竊的?
心底疑慮叢生,可話都說到這了,也不能停了。薛元敬冷笑道:「怎麼,小公爺害怕了,不敢應戰了嗎」。
「怕你才怪,哥哥,答應他,做首詩羞死他」武二丫再次登場,小丫頭很血腥很暴力,動不動就是死的。
「答應他」「大哥答應他」
大丫和弟弟武元爽也都開口了。尤其是大丫和二丫,兩個小蘿莉雙手緊握在胸前,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期待的看著哥哥。
「好,大哥聽你們的,一會羞死他們」武元慶笑嘻嘻的沖著弟妹揮手。
「好啊,好啊」弟妹們的歡呼聲,讓武元慶滿臉榮光,這種讓弟弟妹妹崇拜的感覺太爽了。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就出題了,剛才在下做的詩,被你妹妹說成是打油詩,不堪入耳,那現在就以桃花為題,請小公爺現場作一首詩吧。不用太好,只要能有我剛才的打油詩的水平,就算你贏」薛元敬剛才已經和其他人商量好了題目,所以直接說道。說完,就和其他人等著武元慶作詩,準備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