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親
「這位大人,請你不要這樣,這裡是教堂不是您們的城堡!」一位年老的萊佛狄恩的教士竭力地要阻止這三個來路不明的外鄉人進入教堂的休息室,因為現在這個時候,是教士或者是來訪的病人或貴賓休息的時候,傳統上來說這時是最忌諱有人打擾到的。
但是三位異鄉人根本就沒有對這個傳統有著任何尊重,被弄得不耐煩的異鄉人頭領對著另外兩人打了一個手勢,瞬間就有兩把長劍架在了教士的頸上。對於這樣的一個變故,教士根本反應不過來,因為對教士的這樣一個威脅完全可以看成是對其所侍奉的神明的挑釁。
「三位大人。」教士年老的面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說話時身體都已經變得顫抖起來,但是作為一個侍奉神明多年的老教士,基本的修養讓其克服了自身此刻的恐懼「我能夠理解成這是向偉大的生死輪迴之神萊佛狄恩的開戰嗎?」
「這是您個人的理解,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明顯地,這位異鄉人的頭領對於這一位教士的話語感到忌憚「等事情過後我會親自向偉大的神明懺悔的。」
話聲剛落,那兩名異鄉人也識趣地把長劍收回劍鞘。沒有了兩把長劍的威脅,老教士感到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剛要開口跟這三位貴族做派的異鄉人說道理之時就被一位異鄉人給擋住了視線:「教士大人,我們兩個現在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請求神明的救贖。麻煩你能夠帶路嗎?」
儘管這是一種請求的語氣,但是老教士卻是被那兩名異鄉人給架著帶走的。受到這樣的待遇的教士只能夠不斷地踢腿和揮舞著雙手在表達自己對於這一種野蠻行為的抗議,口中更是用神明的語錄在大聲勸說這幾位自身得罪不起的貴族。
此時的異鄉人頭領聽著那位教士的話語逐漸消失在教堂走廊的盡頭,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的神明是真實存在的,自己剛才的行為某種意義上是對神明的一種挑釁,儘管自己擁有著一定的身份地位,但是一旦傳出去還是會給自己惹來不小的麻煩。
深呼吸了一口氣地異鄉人深處那雙穿戴著鋼製手套的手,將從教士哪裡「借」過來的鑰匙插入到了鑰匙孔中,下定了很大決心的后才打開了這一扇顯得已經年代久遠的木門,自己這次冒著凜冬的嚴寒走到這裡的目標,更是自身尋找了十五年的目標就在此處,讓他此刻感覺到無比興奮和激動。
咔嚓!鑰匙轉動的聲音傳入耳中,鬆了一口氣地異鄉人此刻在他堅毅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容,彷彿是等待救贖的罪人得到了神明的原諒。
木門在異鄉人躡手躡腳的推動下緩緩打開,光暗相互交錯的房間展示在了這一位異鄉人的眼中,但是在這一刻令人興奮之際,多年來戰場上培養出來感覺讓他感覺到了危險正在逼近。
一道閃亮的寒光閃過異鄉人的面孔,一把匕首從門后伸了出來直插向異鄉人側腰處——哪裡沒有成塊鋼製板件覆蓋,只有一層防衛較差的鏈甲,這是相對而言比較脆弱的地方。
異鄉人條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了刺過來的匕首的手柄,緊握然後翻轉過來,對於這麼一次業餘的襲擊,異鄉人的應對表現得相當的熟練,但是一聲顯得嬌嫩的呼喊聲讓此時準備廢掉這一個襲擊者的異鄉人從戰爭的潛意識中反應過來。如果遲了那麼一兩秒,這位襲擊者就要被廢掉了。
鬆開了襲擊者的手后,異鄉人向後退了幾步,打量著這一個襲擊者的面容。這是一個大約還沒成年的女孩,個子相對於同年齡的女孩子而言是比較高的,約莫著有一米七左右,但是相對於異鄉人那一米九的海拔而言就顯得是那麼的弱小。女孩此時穿著一身黑色的斗篷,但不是異鄉人身上所穿著的有著絨毛進行保暖,那一身亞麻斗篷遮蓋了女孩的身材。但是女孩的一襲明亮的雪白長發,紫色的瞳孔和絕美的五官都吸引著異鄉人的目光,這並不是哪一種看到了美麗事物的欣賞或者是驚艷的眼神,而是對於熟悉的但是丟失的事物重新被找回時的激動眼神。
「你是誰?」希琳雅此刻正注視著站在門口的陌生人,右手被對方造成的傷害讓女孩疼痛不已,儘管對方在適當的時候放開了自己的雙手,但是希琳雅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放鬆。對方那一身斗篷遮蓋著板甲的裝扮讓希琳雅感覺到莫大的威脅,特別是剛才對方表現出來的反應速度和手段。
「啊?」異鄉人此時此刻才從自己的狀態之中反應過來,面對於希琳雅的問題,他並不急於回答,而是拿下蓋住頭部的斗篷露出了他的真實面孔——一頭白色的碎發和菱角分明的面孔,還有一雙鮮紅色的雙眼,一道傷疤從其左眼下劃過其的鼻樑直到其的右面龐,彷彿是一張兩塊拼圖拼成的面孔。
看到對方掀開斗篷的行為,希琳雅感到不明所以,自己並不認識他那麼他的行為並不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在希琳雅的眼中對方只是跟自己擁有著相同的白色發色而已,但是接下來的行為讓希琳雅的瞳孔猛然收縮。
中年異鄉人從斗篷內部的一個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奇特的胸針——銀質的胸針泛著艷麗的白光,胸針的頭部是一朵百合花狀,上面的花瓣用紅色的水晶所裝飾著,其中的花芯卻是紫色的水晶所雕刻而成,讓這一枚胸針充滿了異樣的美感。
這一枚胸針,希琳雅也有一枚,這是她的母親艾麗西亞在臨終前一天親手託付給希琳雅的,並叮囑了希琳雅,這是她代表她所在的家族的標誌——儘管十多年來希琳雅對於這麼一個家族一無所知。
「阿蘭·艾利安。安吉坦公爵」異鄉人看到希琳雅的表情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了,在此刻帶上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儘管這個笑容與其面容的氣質並不相似,但是希琳雅卻能夠從中體現到這一位大叔所表達出來的善意「我是你的父親,能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希琳雅·羅蘭。公爵大人很高興能夠見到您。」希琳雅馬上將就著阿蘭做了一個標準的淑女提裙禮以表示自己平民身份對公爵身份的阿蘭表示特有的尊重,儘管這個淑女提裙禮在斗篷上做顯得不倫不類「請你原諒我剛才的無禮。但我跟母親相依為命,我沒有父親,公爵大人是否認錯人了?」
現在的希琳雅感到了害怕,因為剛剛自己可是意圖刺殺一名公爵,這樣的一種行為就足夠判她死刑的了。現在希琳雅既打不過他,不能夠殺人滅口,只能夠順著對方的意思了。至於這一位公爵大人透露出來的消息,希琳雅表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我們能夠進去后慢慢談嗎?」阿蘭對於希琳雅的反應盡在意料中,只是提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
「可以。請。」希琳雅馬上把半遮著的門打開,同時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站在門口的一旁,而這一些貴族之間的禮儀是艾麗西亞在生前就訓練希琳雅的,如果希琳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的話,這一些都是大可不免的事情,現在在希琳雅看來一切都是可以解釋得了。前提是那個自稱公爵的阿蘭並沒有說謊。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教堂休息室,在平常也會作為醫療室來使用。既然如此,內部的結構也是相當的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放著一碗沒有喝完還冒著熱氣的葯,想必是希琳雅飲用的,但是因為阿蘭等人的闖入而沒有喝完。
「別拘束,放鬆一點。」在其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的阿蘭發現希琳雅此時相當緊張,對於這一種情況阿蘭見識得太多,絕大部分是因為身份上的差距所造成的,但是馬上想到那一位叫做丹爾頓的自衛隊隊長的話,馬上就擔心起希琳雅的身體狀況「坐著吧,葯也先喝完再說吧。」
「是的,公爵大人。」希琳雅緊張的坐到阿蘭所指著的床上,同時也拿起了那一碗沒有喝完的葯,喝的時候還不時地看著阿蘭,觀察著阿蘭的一舉一動。
明顯地,阿蘭對於希琳雅對自己的稱呼感覺到相當的不滿,畢竟這是自己的女兒,誰會願意自己的親生女兒與自己在私下相處之時表現得一種上下級的,乃至尊卑有別的關係呢?
「你不用稱呼我為公爵大人,因為你是我是的女兒,我是你的父親。你應該叫我父親。懂了嗎?」阿蘭用著責怪的語氣對希琳雅說道,同時那一隻鋼鐵大手也輕輕地撫摸上希琳那一襲柔順的雪白頭髮。
對於阿蘭的那種摸頭的行為,希琳雅表現得相當的抗拒,一邊躲開阿蘭的鋼鐵大手,一邊說道「對不起,我沒有父親,公爵大人。」
聽到希琳雅的這一句話阿蘭的身體和面色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