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明著張揚
小姑娘可不知道，自己這無心之舉被深愛著她的秦健看在眼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臉色瞬間煞白。腑內一股腥甜味竟直湧上喉頭，身體都不禁搖晃了起來。黃曆與霽文見此可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各自運轉源力輸進秦健體內，這才讓他慢慢平穩了下來。
此時皇帝胤提已然就位，其餘之人也是各就各位，直把本是空蕩的大殿廳堂站了個滿滿當當。只見一位太監手執拂塵，輕輕一揮大聲喧唱道：「奉天子詔，近來帝國之內，天資棟樑頻出。朕聖心竊喜。想我夷瑩古陸久蟄思動，即將萌亂之際，帝國良才卻如泉涌而出，實乃天祐我升龍帝國定將獨佔鰲頭。皇家四堂乃國之拱璧，其中學員乃精英中之精英，實系帝國命運，四堂興則國興。此次煉獄谷之大比，四堂學員群星閃耀，各展神功妙術，取得驚人業績。后雖由於遺迹出現突發變故，不得不草草收場。但其出色成績實為千年來所未有。觀其一斑而窺全豹，如此雄厚人才儲備朕心甚為欣慰。為表此次大比中出色之學員，特意召集眾卿家與四家武館帶隊教席前來，共同為他們授勛。」
這位太監一宣完，接著另一位太監拿著一張聖旨宣讀了開來。這下是具體獎勵。首先是各獎勵四堂五十萬源晶，接下來是前三名學員得到一萬塊源晶與帝國勇士勳章，憑藉此勳章其職位相當于軍隊中一個千夫長，而由此就可領受這等職位所享用的源晶。可見帝國對於勝出學員其獎勵之豐大大出了眾官員意外。而四家教席，連著本是帶罪的穆迪夫婦在內，每人都得到一件法器與十張中級靈符的獎勵。可謂是皆大歡喜。
獎勵是直接由皇帝陛下發放，這又是一種格外隆恩。胤提笑呵呵地走下龍椅，為柳依依等前三名頒發勳章。做為此次第一名胤提再次從一旁太監手中拿出一枚綠色玉制勳章戴在她的脖子上，這種玉制勳章稱為皇室勳章，憑此相當於皇室之人，在帝國內任意地方，其接待規格都要依照皇室標準，能擁有此枚勳章可算是帝國最大之褒獎。
柳依依佩戴上這等玉制勳章心頭也是激動不已，本是清麗白晰的秀臉此時紅撲撲的異常動人。胤提獎勵完所有人，這才向秦健這邊看了過來。向其招了招手。
秦健此時直如行屍走肉一般，大殿內一切活動早與他沒了任何關係，此時就算皇帝陛下詔見他，他竟如無視一般。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立在身旁的霽文實在惶恐驚心，趕忙拉了拉他，秦健這才注意到皇帝向他示意。於是在眾大臣的關注下走向了胤提。
胤提對於剛剛秦健茫然若失之狀也不怪罪，笑呵呵地上前拉著他右手道：「秦健，朕與你一別才幾月不到，沒想你修為竟已達窺武期巔峰之境。這人長得也更為魁梧帥氣了，嗯！真乃可喜可賀呀！」
胤提雖只輕輕數語，頓時讓秦健如沐春風，本已有些魂不守舍的心智與身體猛然恢復了過來。讓他內心頓時對這位帝王所獨有的神功仙術讚嘆不已。身體這一恢復，動作也恢復了沉穩，這時他臉上對這位帝王可是尊敬無比。
「呵呵呵！朕此次詔你前來，實是朕想了解你在煉獄谷中的表現。以寡人想來你的成績沒能取得更好，怕是有意為之吧？」
秦健聞聽，猛然間驚覺了起來，以為自己在煉獄谷中的一切被這位帝王全盤知曉了。此時內心雖然驚懼，臉上卻表現得更為自然，這是他多年來從各種書本，以及天龍特意給他的那本帝王之術上學到的。
微微向這位帝王一躬身從容不迫地道：「回陛下，小子確實是有意為之。」
這等回答別說眾人吃驚於秦健之坦白，更連胤提這位帝王也是暗暗驚嘆。笑問道：「哦！寡人願聞其詳。」
「回陛下！在小子回答以前，可否先饒恕小子僭越之罪。」秦健此言一出，讓黃曆與霽文差些把小心臟給驚跳了出來。其餘大臣聞聽也是大為吃驚，這少年人竟然在回答皇帝詢問時竟先讓皇帝寬恕於他，難道他會口出何等驚天之語不成？
「呵呵呵！好，寡人恕你無罪，你可盡情道出。」
「謝陛下！」
秦健躬身道了下謝這才緩緩道：「陛下！您之所問，小子確實是藏了拙，為何？就是此次煉獄谷大比其核心之意被我等洞悉了。陛下明意上是讓我們四堂公平比賽，其實質卻不然，此次比賽可說是完全不在公平狀態，其中之一就是。。。。。。」
「休得無言！」嚴順廷猛然聽得秦健竟敢說出此等膽大妄為之言，身體一個踉蹌只差沒摔在地上。本來此次大比他們已然全面取得大勝，可說是在見好就收的關鍵時刻。比賽就算再有多大不公平也是太子這方勝了，如此時再將事情翻出說起，一旦被二皇子那邊謀臣抓住把柄，那事情之大連他也無法預想了。畢竟是久歷宦海之人，還沒等秦健說出下文，已然搶先斥責出口，希望秦健能見好收住。
可別說，此時他身後所站何慕太父子、黃曆與霽文個個身體直如狂風中的楊柳一般，差些搖擺欲折呀！老天！這是何等大膽，竟敢在金殿之上隨意出此禍連九族之口！特別是何慕太，雖在強力控制著顫抖的身體，但其臉色煞白直如白紙一張。呵呵！
太子胤仁也不是腦笨之人，見嚴相出口攔阻秦健，知道此中厲害與自身太過關聯，於是急忙上前向胤提道：「父皇！小健弟弟年幼無知口無遮攔，還請恕他心直口快之罪。」
胤義本來視秦健如案魚俎肉，恨不能生啃碎嚼。此刻猛然聽得他話中語意，竟如久旱逢甘露，大喜過望。見哥哥出面為秦健求情，哪還有不乘機做從中做梗之理。於是急忙上前道：「父皇！此次大比真心如秦健兄弟所言，實在有失公允，希望父皇讓他說下去聽聽當事人的說法才好，不然其餘三堂輸得也是冤得慌。」
這下整個大殿內氣氛霎時緊張了起來。只有看皇帝本人態度了。如果他一意讓秦健說下去，那任何人休想攔得住。特別是嚴相與何慕太兩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希望秦健能識大體，千萬別再出言無狀了。要知道他隨口說出的話語，將關係到太子集團這邊許多大臣身家性命呀！而二皇子等人卻急待秦健能說得越邪乎越好，只要抓住此一良機，就有可能把盤面給徹底翻回來。
正在雙方各懷盼望之際，皇帝胤提龍顏微皺，隨即看了看四周。其實這次大比他本意就是想讓二兒子胤義能從中漁利，沒想最後結果不僅沒有削弱大兒子勢利，如今反而弄得自身也無法面對天下臣民悠悠之口。何不乘機讓秦健說出下面之語，也好讓自己脫出這輿論羈絆。
思定，於即向秦健點了點頭道：「說吧！無論你要說什麼，寡人都赦你無罪。」此言一出嚴順廷與何慕太身體站都站立不穩了。黃曆與霽文更是連頭腦都一片空白了。只知道這下秦健非闖下大禍不可了，倆人竟然直接軟坐在了金殿上。直把穆迪夫婦看得暗自冷笑不已。
「謝陛下。」秦健還是一往如常，平靜地躬身一謝。這才接著道：「此次大比最大之不公平就是陛下之本意發生了偏差。」
「甚麼？」——
此時別說嚴順廷與何慕太，就連胤義也是聽傻眼了。「這到底是說比賽不公平，還是說皇帝本人呀！你小子，這膽子是不是也忒肥了？」
皇帝本人聞聽也是微微一怔，心想：「這小子兜了這麼一大圈，最後矛頭竟直指朕而來呀？嗯，且看你到底有多大膽量，敢觸弄龍鬚。也好，這樣就能看到你真實能力，將來如讓七丫頭嫁給你也算不負她終生了。。。。。。」
秦健見皇帝只是微笑沉默不語，壯了壯膽再次道：「此次煉獄谷比賽，本意是為帝國選拔人才，可如此重要之比賽，事先竟無成立一個選拔機構，從而早立比賽規矩。明面上這對於我們雷堂有利，因為所有人都清楚，我們雷堂是帝國擁有符籙最多的武館，毋庸諱言我們出發之前堂內確實讓我們帶了許多靈符，可我們在比賽中萬萬沒想到風雨兩堂學員竟然全使用上了法器。如不是我們應對及時，我們雷電兩堂就可能全軍盡覆了。如此兩相比較事情就明白不過，我們雷堂明著佔據先機，實際卻陷入了無望之局。」
說到這裡秦健沒再贅述自己如何藏拙，而是話風一轉道：「小子雖然年紀尚幼，但也感到我們雷堂是支持太子將來繼承大統，而依小子觀察陛下對二皇子可能喜愛更多，這才出現此次比賽之偏差。恕小子斗膽，陛下您既已立下儲君，何必又想替換，要知天下人心早歸太子，此時您如有意更改，必將引發帝國內亂。身為道德明君，陛下首必重言。古人云：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又云：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希望陛下就此明斷，以絕天下悠悠眾口，如此帝國必將眾志一心，全力輔佐您與太子，不管大陸風雲如何動蕩，我升龍帝國定將雄視於天下！」
靜！整個大殿此時別說落針可聞，就連眾人心跳之聲也是如聞響鼓。這種對著帝皇之面數說著大統傳承歸屬，可以說是官場上最大之忌諱，除非這人得了失心瘋，稍有理智之人絕不會如此明著張揚。
此刻嚴順廷與何慕太等人就算宦海沉浮再久，嚇得腦筋也不夠用了。秦健這番理論明顯福少禍多呀！心中不停祈禱著，希望陛下聽到后只當他是個小孩而輕輕揭過才好。
感受著氣氛越來越疑重，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那還敢有任何多餘動作。整個金殿之上瞬間如一下多了上百個泥塑雕像一般。
「呵呵！呵呵呵！好小子，果然剝開了皮全身長著膽吶！小小年紀竟敢引經據典，數落起寡人來竟無所不用其極。寡人問你，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敢出此逛言。如不從實招來，定將嚴懲不貸。」
「陛下，這都是小子肺腑之言，從沒受任何人指使，望陛下明鑒。」秦健此時心態極度平穩，臉上一片祥和毫無懼怕模樣。其實他內心剛剛受了肖玲玲之刺激，直把心中所想徹底講了出來。自從天龍老人面授他將來要扛起拯救天下之重任，當時年幼，他沒有更多想法。就算讓他背叛自己故國內心也不曾有任何彷徨不安，可如今他受帝國培養多年，特別是遇上如蘇石夫婦、黃曆、霽文等許多待己如親人一般的師長，心中逐漸產生出故國情懷。由此想到將來要背叛他內心總感不安。此刻如能為帝國做些有益之事，就算將來為敵心中也好受些，於是不顧自身安危將心中所有想法當著眾大臣在金殿中把事給說開了。
「來人！先把他給我拿下！看以後還有人敢出此亂語。」
「喏！「——
很快有大量侍衛沖了進來。迅速站在秦健身後，就要拿人了。
此時連嚴相與何慕太都有些嚇傻了！這下如出來替秦健說情，肯定被人指責秦健那些話是他們教唆。如不出面眼看秦健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進退維谷直如絕境，可說是一生中從沒遇上之艱難選擇，而一旦抉擇失誤將直接玉石俱焚。
「陛下！這都是我等教席失教之過，看在他年幼無知，不知陛下良苦用心，請饒恕他吧！」黃曆與霽文此時已然清醒了過來，眼看秦健就將遭難，嚇得趕緊上前為他求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