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有病
“張楚楚，你給我滾出來！”
周子希踹著門大吼我名字的時候，我正害怕地跪在床邊上。
床上躺著的是宋哥，四十多歲，麵色凶狠，我很怕他，渾身一直抖個不停。
我不知道姓周的找我幹什麽，可是聽到他的聲音時，我想都沒想，一把抓住裙子就往外跑。
“想跑？給我回來！”
可我才跑出兩步，頭皮突然一陣生疼，宋哥拽住我頭發，直接把我拖回去，狠狠摔在地板上。
我“啊”的大叫一聲，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狼狽地趴在地上。
他拎著頭發把我拽起來，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嘴裏罵道：“小賤人，老子十萬塊錢買的你，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沒有！我沒有！”我拚命搖頭，費力地抬起手，想把他的手拉開，可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
那個老不死的繼父欠了賭債，就想把我賣掉換錢，可我沒答應！
我一分錢也沒拿！
“張楚楚，你死了是不是！”
周子希大聲喊我名字，房門被他踹的砰砰響。
我聽見繼父在跟他吵架，還有我媽撕心裂肺的哭聲。可是幾分鍾以前，就是他們把我推進這間房的。
宋哥很不耐煩，拽住我胳膊就把我掀翻在床上，翻身就壓了上來。
我渾身抖的像篩子，瘋子一樣又踢又踹，一邊踢他一邊大聲喊：“救命！救命啊！啊——”
宋哥已經把我衣服扯掉了，粗魯地磨蹭著，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房門砰的一聲響，緊接著身上一輕，然後就聽到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
“你他媽的混蛋！”
周子希打了一拳還不過癮，把人扔到地板上，抬腳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了幾下。
宋哥就像隻大蝦一樣，一下縮成一團，等他抬頭想跟周子希幹架的時候，看到他那張臉，頓時啞巴了，老老實實地縮在地上不動了。
我知道，他肯定認出周子希這張臉了。
宋哥是我們這裏的地頭蛇。
周子希就是地頭蛇裏的眼鏡蛇。
周子希出夠氣了，轉眼看到我抓著裙子縮在床上，眉毛狠狠跳了一下，厭惡道：“給我滾出來。”
然後扭頭站到外邊去了，好像嫌我房裏髒一樣。
我手忙腳亂地套好裙子，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跑到他跟前站好。
他不耐煩地摸了摸鼻尖：“身份證、戶口本拿了嗎？”
我又趕緊跑回房間去拿身份證跟戶口本。
直到坐上車，我還在發懵。
周子希冷著臉開車，什麽都沒說。我手裏緊緊攥著身份證跟戶口本，良久，憋出來一句：“周少，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車子飆的飛快，隨口道：“民政局。”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在開玩笑，可他伸手從皮夾克裏摸出兩樣東西，直接甩我臉上。
撿起來一看，是他的身份證跟戶口本。
他是認真的。
這下我徹底嚇傻了，比剛才被宋哥揍還要害怕。
……
周子希是A城一霸，一個月前，我跑到娛樂會所兼職的時候，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半個月前，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今天是我第二次見他，可我沒想到，他要跟我去結婚。
我絞盡腦汁，支支吾吾地拒絕：“周……周少，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可是我沒打算以身相許……”
“你給我閉嘴！”他不耐煩地猛拍方向盤，車子拐了好幾個彎，嚇得我抓緊安全帶，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二十分鍾後就到了民政局。
我磨磨蹭蹭不想進去，他直接揪住我耳朵把我拖進去，往婚姻登記窗口一扔，拿了表格讓我快填。
窗口的大媽看我一眼，問我是不是自願結婚的。
我連忙想搖頭，可是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搭在我脖子上，死人骨頭一樣。我猛地打了個哆嗦，瞥見周子希冷冰冰的眼神，什麽心思都沒了，連忙說我是自願的。
我低著頭快速填表，等我寫完了才發現周子希站在一旁，登記表上還是空的，一個字都沒寫。
他靠在窗口上，不停地往門口張望，像是在等什麽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整個人都站直了。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了進來的人，一個很漂亮看起來很溫柔的女人，心裏立刻咯噔了一下。
“周子希？你怎麽在這裏？”聽到她的話，我隻有一個想法，他們果然認識。
“我怎麽不能在這裏？”周子希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就你能跟小白臉來這裏？”
這個女人身邊確實跟了個白白淨淨的男生，看起來也是來辦結婚證的。
女人回他一句：“既然都是辦證的，那就別浪費彼此時間。”說著扯了兩張表格，跟小白臉湊到一塊去填了。
周子希氣的眼都紅了，手裏的筆握的咯吱咯吱響。
看他這個樣子，我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手裏的表格就像個笑話一樣。
等了好幾秒，他突然吼出一句：“有本事你就別後悔！”然後刷刷刷填表格，迅速遞到窗口裏。
十幾分鍾後，我手裏拿著兩個紅通通的本子，一臉茫然地出了民政局。
周子希盯著民政局大門看了好長時間，然後一踩油門，車子蹭一下飛了出去。
進了公寓大門，他就開始脫衣服。我一下愣住，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麽辦。看到我懷裏抱著的結婚證，他嗤笑一聲：“衣服脫了，過來。”
剛剛從宋哥嘴底下逃出來，我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後，我會再次遇到這樣的場麵。
可是現在又不一樣了。
我跟這個男人領過結婚證了。
我把其中一本結婚證遞給周子希，他看都沒看，說：“直接扔了。”轉身進浴室洗澡去了。想了想，我把兩本結婚證夾在戶口本裏，暫時放到他家鞋櫃抽屜裏，又摸出一雙女士涼拖鞋換上。
正好周子希從浴室裏出來，看到我腳上的鞋，臉色一下就黑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一胳膊掀翻在地，拖鞋被他拽下來扔出老遠，他掐著我的下巴問我：“你以為你是誰？她的東西你也敢碰？”
我猜他指的是之前在民政局那個女人，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被他狠狠往後一推，腦袋撞在堅硬的防盜門上，咚的一聲悶響。
眼前像是放煙花一樣，一瞬間疼的什麽都看不見，眼淚刷的就滾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偏偏忍不住。明明被宋哥揍的時候，我一滴眼淚都沒掉，可是現在卻委屈的不得了。
是他突然跑到我家找我，是他拽著我領了結婚證，現在不過穿他舊情人的一雙鞋，他就這麽生氣？
憑什麽啊！
周子希才不管我哭沒哭，伸手就撕我衣服，搞的跟禽獸一樣。
“你放手！我不要跟你好了！我們現在就去離婚！”我大聲吼出來。
我之前腦子一定是鏽掉了，竟然會跟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領證！
現在我後悔了！
我伸手去推他的臉，可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直接把我手腕壓在地板上，硌的生疼。
他整個人趴在我身上，嘴唇碰都不碰我，隻是急躁地拱來拱去。
我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全都糊在臉上，哭著哭著，終於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拱了這麽久，壓在我身上的部位依然是軟的。
我腦子裏懵懵的，剛才哭的太狠，有點缺氧。
想了好幾秒的時間，猛然醒悟過來，一下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他，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