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親
在周子希的逼迫下，最終我們去了一家麵館。
吃麵的全程中，陸辭一直笑眯眯的，可是隻要周子希跟靈靈不注意，他就甩我個眼刀，恨不得在我身上紮個洞。
一頓飯吃得我消化不良。
眼見周子希放下筷子，我趕緊說：“周少，商量個事吧。”
靈靈機靈，立刻拉著陸辭先走一步。
“說吧。”背靠在椅子上，周子希冷漠地望著我。
要不是之前明白了真相，隻怕此刻我還要揪心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漠。現在想想，他對我愛搭不理才是正常的。
人家心裏有了一朵白蓮花，我這根狗尾巴草算什麽。
我說：“因為陳思思的事，你想補償我對不對？”
“是。”
“那也別整這些虛的，什麽吃飯看電影啊，我不在乎。”我咧嘴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麵前晃了晃，“兩萬塊，你給我兩萬塊，就當我們兩清了。”
周子希定定地望著我，目光犀利，帶著一絲微妙的了然與輕蔑。
我被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輕蔑弄的十分難堪，卻緊緊咬著唇，毫不示弱地望著她。
反正我已經夠丟人的了，要個錢而已，簡單方便，沒什麽張不開嘴的。
“帳號。”
我趕緊報了帳號，過了十幾秒，他把手機屏幕亮給我看，上麵顯示打款成功。
隨後他猛地站起身，盯著我的臉看了好幾秒，吐出一句話：“見錢眼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我一愣，想要反駁的時候，他已經邁開大長腿走了。
我勒個去！
我心裏火的飛起，你要是有本事，你試試被煙頭燙到傷口是什麽滋味！
早知道你狗眼看人低，我就獅子大開口，要你個二十萬！才兩萬，真是太便宜你了！
想要追出去跟他理論幾句，一起身才發現高跟鞋就剩一隻。
“王八蛋，你賠我的鞋！”我朝著他遠去的背影大聲吼道。
……
手上突然多了兩萬塊巨款，我激動地立刻就想把錢取出來，可是銀行卡還丟在家裏，我必須回去拿。
走到家門口，我撿了塊石頭往玻璃上扔過去，啪嗒一聲響。
過了好久，家裏都沒人出來。我鬆了口氣，看來沒人在家。
路過鄰居家的時候，聽到我媽的大嗓門，她正跟人打麻將。我鼻子有點發酸，想起之前她對我做過的事，頓時恨得神經緊繃。
門口花盆下有一把備用鑰匙，我偷偷打開門，找到我的包和手機，迅速溜了出來。
卡裏剛好兩萬塊，一分錢都不少。
我取了八千，學費四千五，租房五百，押一付三。其實學校有宿舍，可是我怕我媽找過去。
她一輩子屈服在我繼父的棍棒之下，隻要繼父一聲令下，她絕對會衝到學校把我拎回家。
還剩一千五，算生活費，省吃儉用的話，應該夠用三個月。
本來兩萬塊錢，轉眼間就少了將近一半，我看著卡上剩餘的數字，一陣肉疼。
可是沒辦法，學總是要上的，要不然現在輟學能幹什麽？
靈靈說的沒錯，好好上學，等到大學畢業找份工作，就什麽都好了。
從學校財務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靈靈的電話打過來時，我正躺在出租屋裏，就著榨菜啃饅頭。
“靈靈我跟你說，我回學校上學啦。”電話一接通，我立刻跟靈靈報告這個消息。
“真的呀？”靈靈比我還高興，激動道，“真是太好了！你現在幹嘛呢？要是沒事就出來，正好姐姐請你搓一頓好的。”
我啃了口饅頭，調侃道：“你有時間陪我？”
“那當然！陸辭跟人喝酒去了，姐姐我今晚獨守空閨，便宜你了。”
我立刻哈哈大笑，將手裏硬梆梆的饅頭一扔，嘻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晚非得讓你出出血。”
吃飯的地點選在俏江南，正好是我想吃，又沒去過的，價格也公道。
靈靈看到“俏江南”幾個字，撲過來抱了我一下，笑著說：“就知道你心疼我，給我省錢是不是？”
我翹著嘴角望著她。
我們進了店，服務員領著我們在一處有屏風遮擋的座位上坐下。
望著菜單上的各式菜品，我心裏發懵。說實話，在這之前，我從來沒吃過五十塊以上的一頓飯，因為窮。
“你點吧。”我不好意思地朝靈靈努努嘴。
靈靈開心地看著菜單，小聲跟我嘀咕哪個菜味道好，哪個菜樣式新穎。兩人正嘀嘀咕咕，我身後驀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實話實說，我對你第一印象很好，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麽合眼緣的姑娘。”
聽到這個聲音，我驀地一愣，趕緊去看靈靈。
靈靈捏著菜單的手頓住，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發現我在看她，她再也笑不出來，臉色一下僵住，目光直直盯著我身後的位置。
陸辭儒雅的聲音傳來：“有什麽喜歡去的地方嗎？下次我帶你去。”
女人嬌笑道：“陸先生這麽客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之前家裏讓我來相親，我還擔心，現在見了麵，心裏一下就踏實了。”
陸辭輕笑一聲。
女人又說：“不過，我聽人說，陸先生身邊，好像一直有人……”
聽到這一句，我神經繃得死緊，一把握住靈靈的手。
她的手冷冰冰的，臉上泛起蒼白的眼色，神情搖搖欲墜。嘴唇抿的死緊，小聲跟我說：“他……他說是跟哥們出去喝酒……”
“嗯，我知道，我知道，聽聽他怎麽說，或許隻是誤會。”我壓低聲音安慰她。
雖然我討厭陸辭，可是誰叫靈靈喜歡他。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在一起。
“嗬，”陸辭又笑了一聲，語氣中全是漫不經心，“你說的是經常粘著我的小丫頭片子？”
一聽這話，靈靈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打在我手背上。
我心裏則是一涼，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盡管放心，隻要我們交往，之前那些麻煩事，我一定會處理幹淨。你也知道，男人嘛，無聊了總得找點樂子……啊——”
陸辭的話被一聲慘叫代替，他不可置信地捂著頭，憤怒地瞪著我。
我氣的呼哧呼哧喘氣，手裏攥著玻璃水杯，猛地朝他砸過去。
邊砸邊罵：“你個混蛋無恥卑鄙小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虧我還以為你用情專一，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渣！”
明明就在上午，他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他跟靈靈，是要結婚的！
這才幾個小時，全都變了！
難道他說的話，全都是放屁嗎？
“張楚楚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手，我一定弄死你！”
陸辭猛地一推，我一屁股摔在地上，心裏更加生氣。
我爬起來想要跟他幹架，靈靈忽然跑出來，一把抱住我，失聲痛哭道：“楚楚，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你沒聽到他說的話嗎？那能叫人話嗎？”
我氣的渾身發抖，替靈靈不值。
她每天傻乎乎地犯花癡，覺得陸辭好的無人能及，可是姓陸的呢？就這麽糟蹋別人的真心？！
找點樂子？
這樣的話他怎麽說的出口！
“靈靈，你怎麽來了？”
猛然看到靈靈出現，陸辭神情一下變了。
他掩飾住猙獰的神色，歉意地望著她：“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你。”
靈靈狠狠吸了吸鼻子，抹幹淨眼淚，轉頭望著他，哭的比笑還難看：“是啊，陸少，真巧啊。”
陸辭說：“我跟人來吃飯，沒想到你朋友突然撒潑，你還是快點帶她回去吧。”
我一下氣的肺都快炸了，當著靈靈的麵，他不僅不承認錯誤，還倒打我一耙。
我撒潑？那還不是被他逼的！
靈靈眼眶紅紅的，陸辭說什麽，她就聽什麽，當即拉著我的手要走。
“等一下。”
我當然不可能這麽善罷甘休。
今天要是就這麽走了，往後陸辭就徹底騎到靈靈頭上，她就一丁點發言權都沒有！
“楚楚？”靈靈擔憂地拽了拽我的衣袖，祈求地望著我。
我朝靈靈使了個眼色，讓她放心，隨後深吸兩口氣，緩和一下情緒。
“陸少，抱歉，剛才是我衝動了。”我皮笑肉不笑，跟陸辭道了歉，又轉身麵對他的女伴，“這位小姐，讓你受驚了，真是不好意思。”
女伴隨口說了句沒關係，看我們的眼神卻帶了一絲厭惡與不屑。
我整理了一下頭發，微笑道：“不知道這位小姐在哪裏工作？平時客人多嗎？要是客人不夠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你什麽意思？”她臉色驀地發白，震驚地望著我。
“我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你要是饑渴，大街上男人多的是，可你偏偏要搶別人的男朋友，你還要不要臉？”
靈靈嚇得一把抓住我胳膊。
陸辭神情劇變，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怒道：“張楚楚，跟餘小姐道歉。”
“魚小姐？”我挑了挑眉，“怪不得滑不留手的，勾搭別人男朋友，原來是條魚呀。”
“張楚楚！”陸辭爆怒，忽然抓起筷子，朝我臉上狠狠甩過來。
“啊！”靈靈一把推開我，筷子重重拍在臉上，她痛苦地悶哼一聲。
我嚇了一跳，也沒工夫打理這兩個人渣，趕緊察看靈靈的情況。
“楚楚，我們走吧。”靈靈緊緊抱住我的胳膊，推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俏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