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發瘋
馬蘭花瞪了雲羅一眼,怒道:「你怕死我可不怕。」
「想死,我成全你。」雲羅柳眉倒豎,對陰山二老道:「殺了她!」
陰山二老急掠攻上,揮手間便擊出陣陣寒氣襲向馬蘭花,馬蘭花一觸到寒氣便覺冷徹心底,急忙閃開。但她身手又豈能比陰山二老快,只聽馬蘭花一聲慘呼,她被陰山擊出的寒氣擊中,摔下屋檐。
正在發狂的白玉簫聽到馬蘭花的呼聲,急忙展開身形,眨眼掠出十丈遠,在馬蘭花落地之前,接住她。
雲羅臉上露出難以置信,手也不停著,連連打出幾十枚銀針,射向白玉簫。
白玉簫聽到破風聲,一手摟著馬蘭花,一手擊出一掌,掌力將幾十枚銀針震飛四散。
雲羅柳眉一皺,對陰山二老怒吼道:「還不快上!」
陰山二老正欲動手,白玉簫眼睛已直視著他們,陰山二老心底一寒,不敢動手。
此時馬蘭花昏迷在白玉簫懷裡,身子不停發抖,白玉簫的頭亦疼得私慾炸裂。他不敢停留身子一動,躍出四丈遠,幾個縱躍后便奔出卧牛寨。
雲羅看著他遠去,臉上愁容滿面,怒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去跟上他。」
陰山二老相視一眼,白衣老者道:「只怕追不上,追上也無用。」
雲羅一聽,知是事實,也不生氣,心裡則在奇怪白玉簫為何還能保持住清醒,救了馬蘭花。
心裡雖在奇怪,但一想到白玉簫今天日落之前便被蠱毒折磨至死,心裡也不以為意,臉上又露出冰冷的笑意。
白玉簫抱著馬蘭花躍出城牆,奔至山下,但見各寨人馬皆倒地不起,一動不動,場面甚是凄涼。
白玉簫頭疼欲裂,體內又有寒氣流竄,身體難受至極,又聽懷裡馬蘭花直發抖呼冷,連忙又急奔起來。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只知太陽已升至頭頂。
白玉簫忽然在一處密林停下,懷裡的馬蘭花脫手而出落在地上,他全身難受至極,抱著頭在地上不停打滾,痛苦的吼叫著,吼聲震天。
這時從樹叢里有腳步聲傳來,待來人撥開密草,便出現一個個元兵,一個元兵叫道:「阿裏海將軍,是一男一女。」
白玉簫雖頭疼的難受但耳朵還是能聽得清楚。
阿裏海從元兵里走出,見是白玉簫笑道:「原來是你。」
但見白玉簫不停在地上打滾呻吟,不禁奇道:「你小子今天又玩哪一出?」
這時另一邊的馬蘭花仍昏迷不醒,嘴裡仍不停喊冷。
阿裏海一聽,轉眼一看,見馬蘭花長得美艷如花,心裡頓生歹意,臉色猥褻笑道:「小妹妹冷,哥哥我給你暖暖。」
白玉簫見阿裏海朝馬蘭花走去,怒道:「你敢碰她,我殺了你!」
阿裏海一聽,腳不覺停下,他知道白玉簫的武功,雖不知道此時他為何倒地呻吟,但還是不敢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阿裏海手一揮,幾百個元兵手握大刀慢慢靠近白玉簫,他則笑淫淫走向馬蘭花。
元兵走到三尺處見白玉簫仍呻吟卧地不起,舉刀便向他脖子砍去。
白玉簫頭疼厲害,此時見阿裏海走向馬蘭花,不禁大吼一聲,閃電般出手捏住砍來的刀,手一掰,刀從中斷成兩截。白玉簫手握斷刀一揮,斷刀脫手而出,擊穿幾個元兵身體襲向阿裏海。
阿裏海正欲伸手解開馬蘭花的衣服,忽聽身後有破風聲,急忙卧地打滾,斷刀連連擊斷遠處幾棵大樹。
阿裏海頓覺死裡逃生,不敢再接近馬蘭花,躲到幾丈遠,顫聲道:「殺了他。」
幾百個元兵聽到白玉簫的吼聲,心裡不禁害怕,再見他斷刀揮刀殺死幾個元兵,更是心驚膽顫,連忙後退數丈。
此時聽到阿裏海的聲音,幾十個膽大的元兵急忙衝上去。白玉簫見那些元兵又衝上來,怒氣大升,顧不得疼痛,翻身而起,連推數掌,掌氣呼嘯而出,幾十個元兵被掌氣擊中,皆飛出數丈遠,血肉模糊,肢體四散。
阿裏海見此慘狀,轉身便逃,幾百元兵更是害怕,見阿裏海已跑,便四散而去。
白玉簫此時已殺紅了眼,豈能就這樣讓他們跑。他追上去拳掌不停擊出,被擊中的元兵血濺三尺而亡。
不一會兒,幾百個元兵被殺去大半,剩餘的皆逃得四散,叢林高密,不知所蹤。白玉簫怒極,連連向四周擊掌,掌氣所至,幾丈之內的叢林便被擊得草屑四濺,不時有幾個藏在草叢裡的人被擊中慘呼死去。
不一會兒,四周幾丈遠的地方便寸手不生,泥土裸露。
忽見一個黑影閃過,白玉簫大怒:「近身者死!」
他連連出掌,擊向黑影。黑影一聲驚疑,身形卻不停繞著他打轉。白玉簫連擊不中,怒氣大升,腿往地上一掃,擊飛泥土草屑,向四周散去。
泥土草屑勁道有力,擊向四周,黑影向上躲閃。白玉簫似乎早已預料到黑影會向上躲,他連連向上擊掌,黑影半空一個翻身,翻飛出數丈遠。
黑影站定,出現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冷冷道:「我叫你回塞外,你為何不聽我的話?」
白玉簫此時頭難受得厲害,豈會聽他說完話,看準黑衣人方向,便撲上去。
黑衣人暗暗心驚,他剛才見白玉簫發瘋似的擊掌,心裡便暗暗奇怪。此時白玉簫又向他撲來,心裡更是驚奇。白玉簫一接近他又拍出數掌,黑衣人躲閃不停,白玉簫掌氣所至,樹倒草飛。
如此一攻一躲,黑衣人越來越著急,待白玉簫擊出一掌后,急掠上去扣住他的雙手怒道:「你難道想死?」
白玉簫怒目圓瞪道:「你管不著。「手肘擊向黑衣人頭部。黑衣人頭向後一仰躲過一擊,白玉簫趁機雙手翻轉,掙脫黑衣人的手。他兩手一脫困,就近擊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竟是硬實受了白玉簫雙掌一擊,身子連退數步。
白玉簫沒有就此停下,又出掌急攻上去。黑衣人手捂胸口,見白玉簫又向他攻來,急忙出掌迎上去。兩掌掌力一接觸,立即又將兩人震得退開丈許。
黑衣人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停擊發功力,不久便會心力衰竭而死。」
白玉簫此時只想殺人,他大吼道:「殺!」又沖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迎上去,兩人一近身白玉簫便出掌擊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深吸一口氣,挺胸硬接白玉簫雙掌,手則點向白玉簫的「肩井穴」,「氣海穴」等大穴。待點完白玉簫穴道后,便連連後退,坐在地上運氣打坐。
剛才白玉簫兩次擊在黑衣人胸口上,直擊得他氣海翻騰,深受內傷,此時不禁打坐調息。
白玉簫身上穴道被點,動彈不得,但頭疼仍使他不停慘叫,慘叫聲使黑衣人動容。黑衣人停止調息,順了順氣,便起身走到白玉簫面前。
黑衣人扇出一記耳光怒道:「敢對我動手。」白玉簫臉頓時腫起一塊。
黑衣人接著又扇出第二記耳光:「叫你回塞外不回。」白玉簫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
黑衣人又扇出第三記耳光:「叫你想死。」這一記耳光把白玉簫打得滿嘴是血。
他只道白玉簫想尋死,卻不知白玉簫乃蠱毒入頭,擾亂白玉簫神志。
黑衣人連連扇出十幾個耳光,白玉簫竟被打暈過去,倒在地上。
黑衣人嘆息一聲,忽三丈外出現一個約摸三十多歲年紀的男子,他笑道:「剛才在廬州打得不過癮,咱們這裡再比比。」
如果此時白玉簫醒來,定會認識那男子,因為他便是去廬州救人的張三丰。
黑衣人此時有內傷在身,他自知此時只怕難以打贏眼前這人。
黑衣人冷冷道:「今日便到此為止,日後我自會去找你。」他俯身欲抱走白玉簫。
張三丰一看躺在地上的白玉簫,雖然此時白玉簫鼻青臉腫,但仍可看出輪廓,不覺驚呼出聲:「白玉簫!「他急忙出掌擊向黑衣人,黑衣人不敢迎接,身子一閃退開。張三丰來到白玉簫身前一探鼻息,感覺還有氣,臉上緊張的臉色不禁放鬆。身子一擋對黑衣人道:「有事沖我來。」
黑衣人道:「怪不得他會把玉簫送給你,你這人果然有意思。」他話說完,身子一掠,消失不見。
張三丰撓頭不解道:「他什麼意思?」
此時躺在地上的白玉簫不停呼冷,張三丰心裡暗奇:「此時正烈日當空,熱得不行,他為何感到冷,難道!」他想到陰山二老的陰風掌。
張三丰一握白玉簫的手,但覺他全身寒冷如冰,就像當年孟鈺中陰風掌的情況一樣。
就在這時,又有幾百人向張三丰走來。這幾百人看起來很混雜,看服飾有和尚,有道士,有乞丐。再看武器,刀槍棍棒十八般武器樣樣皆有。
只見為首的是兩個灰袍和尚,一個和尚道:「附近到處都是元兵屍體,只怕剛才這裡必發生了一場惡仗。」
另一個和尚見白玉簫不停呼冷,奇道:「六月天氣大熱為什麼那麼多人發冷?剛才我們搜索附近時,看到一個姑娘躺在地上也直呼冷。」
張三丰一聽,問道:「那女子現在何處?」
那和尚道:「我們見她可憐,不忍留在荒郊野外,便準備帶上卧牛寨。」
張三丰道:「送上前來與我看看。」
人叢中已有兩個大漢抬著副擔架來到張三丰面前。擔架放下,張三丰細看驚呼道:「馬蘭花!」
他見過馬蘭花穿過一次女裝,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瞧出。
此時馬蘭花果然不停呼冷,張三丰伸手一探馬蘭花的手皺眉道:「也是中了陰風掌。」
和尚驚道:「張施主認識此人?」
張三丰道:「此人便是蘭花寨的馬蘭花,是在卧牛寨的八個寨主之一。」
灰袍和尚愁道:「如此說來卧牛寨豈不是已生變。」
張三丰點頭道:「沒錯,卧牛寨我們不能去了,兩人都是中了陰風掌,而陰山二老是卧牛寨寨主李良仁的手下。如果我沒估計錯,此刻卧牛寨定是危機重重。」
和尚不覺點頭,一個乞丐走出道:「難道我們要在這等元軍追上,將我們包圍?」
張三丰想了想道:「大家跑了許久,只怕也累了,不如就地休息,四周派上人手放哨,一切等我救醒兩人再說。
眾人皆覺得可行,便依言行事,有些人爬上附近的樹放哨,其它人則坐在地上休息。
張三丰將白玉簫和馬蘭花並列擺坐在一起,一手托著一人,右手按在白玉簫的背心,左手按在馬蘭花的背心,體內暗運純陽之氣,聚氣於兩手,緩緩將純陽之氣送入兩人體內。
張三丰體內的純陽之氣乃陰風掌寒氣的剋星。他的純陽之氣一入馬蘭花和白玉簫體內,兩人體內的寒氣便被逼出體外,如有旁人觀看,便可看到兩人的七竅在不斷冒煙。
在注氣半個時辰后,張三丰能感覺到兩人體溫開始恢復。他慢慢減緩氣的注入,直到最後收手。
當張三丰收手后不久,馬蘭花亦慢慢醒來,但白玉簫仍一動不動。
馬蘭花看著旁邊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男子驚道:「這人是誰?」
張三丰在她身後笑道:「他就是白玉簫。」
馬蘭花突然醒來竟是沒注意後邊坐著張三丰,不覺驚得跳起來,更讓她吃驚的是,周圍密密麻麻躺坐著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