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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白玉簫心中內疚,要不是他想阻止白青蓮修鍊玉簫神功第九層,白青蓮亦不會被雲羅以銀針所傷。


  只見白青蓮喊叫道:「我要去找簫兒,找簫兒。」一邊喊著,一邊飛奔離去。


  白玉簫見到白青蓮如此模樣,心中擔心,便抬著雲羅和霍破元向白青蓮跑去的方向追去。


  但追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追上白青蓮。


  白玉簫和霍破元不禁停靠在一棵樹下休息。


  白玉簫看著雲羅怒目圓瞪著自己,笑道:「現在你可看到你爹要拋棄了你。」


  但云羅只是瞪著眼睛,並沒有說話。


  白玉簫不禁問道:「難道你不想說些什麼?」


  坐在一旁的霍破元笑道:「你忘了你點了她的啞穴,現在卻要她說些什麼?」


  白玉簫一拍額頭道:「沒錯誤,差點忘了。」


  他出指在雲羅啞門穴上一點,雲羅便連珠炮似的不停開罵起來,但白玉簫和霍破元只是用手挖著耳屎,不作理會。待雲羅消停下來,白玉簫道:「你怎麼不罵了?」


  雲羅早已罵得口乾舌燥,如何還罵得出口?只見她眼睛淚珠狂流。


  雲羅哭了?白玉簫和霍破元竟未想到雲羅這樣一個蛇蠍般鐵石心腸心腸的女子,也會有傷心流淚之時。


  霍破元問道:「你哭什麼?」


  雲羅未做回應。


  白玉簫道:「想必是她目睹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不救她,所以傷心難過。」


  霍破元一聽,點頭同意道:「沒錯,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目睹著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親所拋棄。」


  白玉簫點頭道:「沒錯,正所謂虎毒不食子,想不到伯顏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做別人刀下亡魂,真是無情至極。」


  在一旁的雲羅聽著,忽然止住淚水,哽咽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白玉簫笑道:「我覺得嘛,你的模樣和蒙古女人不大一樣,莫非你並不是伯顏的親生女兒?」


  雲羅怒目道:「你怎麼說我也好,但是不能說我不是伯顏的女兒。」


  白玉簫道:「可是我久居塞外,見過不少蒙古女子,她們都是很豁達奔放,卻不如你這般長得好看。」


  雲羅一聽,瞪大眼睛看著白玉簫道:「你說我長得好看?」


  白玉簫點頭道:「沒錯,但是也不過勉強看得下去罷了,你也別驕傲。」


  雲羅白了他一眼道:「誰會在乎你的想法。」


  霍破元在旁,咳嗽兩聲道:「白兄弟說得沒錯,姑娘倒似有幾分漢人女子模樣,與一般蒙古女子那是大不相同。」


  雲羅一直一以自己是個蒙古人而自豪,如今聽別人說她長得像漢人,不禁氣惱道:「你們再敢胡說八道,我可就不客氣了。」


  白玉簫笑道:「可現在任你再如何不客氣,也能乃我二人如何。」


  雲羅現在被點了穴道,自然不能如何,氣急道:「有本事你們兩個解開我的穴道。」


  白玉簫笑道:「解開穴道那還了得?,在你這個潑婦面前,我不得不認為我沒本事,所以我們不解你的穴道。」


  雲羅急道:「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女子,算什麼好漢。」


  白玉簫笑道:「對付你這個弱女子,那好漢我們不做也罷。」


  雲羅本想用激將法激他們一激,未想到白玉簫和霍破元並不吃這一套,不禁氣餒。


  三人又消停了一會兒,感覺疲倦消去,霍破元問道:「現在我們該何去何從?」


  白玉簫搖了搖頭道:「我想先去找我爹,他現在瘋癲異常,我怕他會出什麼事情來。」


  霍破元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告辭了。」


  白玉簫道:「霍兄打算投何地方去?」


  霍破元道:「現在元軍兵圍臨安,雖然我力量微弱,但還是想與大家一起抵抗元軍攻城。」


  白玉簫道:「如此那就在此作別了。」


  霍破元道:「你爹現在瘋癲,你卻要何處找他去?」


  白玉簫道:「他既然有瘋癲之狀,所過之處,定有人覺得奇異,我四處打聽,終會追上他的。」


  霍破元點頭道:「如此沒錯,那這個郡主怎麼辦?」


  白玉簫冷冷道:「就是她害我爹瘋癲,我自然殺之而後快。」


  霍破元點頭道:「沒錯,此女子雖被伯顏拋棄,但是手上畢竟沾滿了抗元義士的血,所以定要將她殺了以祭奠各好漢在天之靈。」


  白玉簫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霍破元道了句保重后,便直奔往東而去。


  白玉簫看著霍破元遠去,又看著雲羅,面露笑意。


  雲羅心頭一緊,緊張道:「你想幹什麼?」


  白玉簫道:「還能幹什麼,這裡空曠無人,只有你和我,我們還能幹什麼?」


  雲羅一聽,秀眉一皺,急道:「你可別胡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白玉簫道:「你死後還能做鬼殺我不成?」


  雲羅一聽驚聲道:「你要殺我?」


  白玉簫道:「你害我爹瘋癲,我自然是要殺你,不然你以為我會對你怎麼樣?」


  雲羅面色羞紅道:「我還以為你打算對我那個?」


  白玉簫淡淡一笑道:「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雲羅冷冷道:「死有何懼,你儘管動手好了。」說著,閉上眼睛,一副等死模樣。


  白玉簫想起雲羅種種所為,心中氣憤,舉掌便要向雲羅額頭拍去,但手擊出一半卻又沒有再擊出去。


  白玉簫儘力想讓自己的聚力一掌落下,以消滅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但手卻如何都沒有落下去。


  白玉簫心奇,他奇怪自己怎麼了。


  連試幾遍都沒有拍下去后,白玉簫不禁放棄。


  閉眼等死的雲羅久久未等到死神的來臨,不禁睜開眼睛,她看著不停拍打自己的白玉簫,疑問道:「你怎麼了?」


  白玉簫道:「沒事,不過頭疼病又犯了。」


  雲羅一聽笑道:「疼得好,最好疼死你,看來老天爺也不捨得讓我死在你手上。」


  白玉簫突然出手解開了雲羅身上的穴道,冷冷道:「你走吧。」


  雲羅手腳得以動彈,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玉簫道:「為什麼你要放了我?」


  白玉簫低垂著頭道:「你說的沒錯,也許是老天爺不讓你死在我手上,所以我現在放了你,你走吧。」


  雲羅仍不敢相信的看著白玉簫,她站起身來,關心道:「你的頭疼怎麼樣?」


  白玉簫道:「與你無關,你快走吧。」


  雲羅自然要走,她臨走前對白玉簫道:「別以為你放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我還是會殺了你。」


  白玉簫不知道為何這個郡主非要他的命不可,苦笑一聲道:「等你有那本事之時,儘管來要我的命好了。」


  雲羅自然想殺白玉簫,但是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蒙古軍大營此時燈火通明,來往巡營將士不絕,似乎任何一隻蒼蠅要飛進營中,都會被發現一般。


  但卻有比蒼蠅身手更迅捷的人,飛掠進了蒙古大營,而守門巡邏的將士卻絲毫未發覺。


  他們當然難以發覺,因為那人全身衣著黑色,與夜色無異,更兼得身法矯健,如鬼魅般掠過,落到蒙古大營最高最大的蒙古包,也就是蒙古帥營的牙幛。


  只見那黑衣人落在牙幛頂部,掀開天窗往下俯看,只見帳下的卧榻傳來一陣陣呻吟聲。


  黑衣人見帳下沒有其它人,便從天窗落下,看著卧榻,卧榻的呻吟聲仍不聽傳來,雖隔著帘布,亦能使人聯想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黑衣人走近卧榻,拔出腰間佩劍橫削,只見帘布被削落在地,露出一番春景。


  接著便是連聲驚呼,只見伯顏和一個美女縮進被子里,伯顏驚聲道:「來人,有刺客。」


  守在牙幛外的元軍死士聞聲闖了進來,見帳內有一個黑衣人,紛紛揮刀向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手腕一翻,手裡便多了十幾枚銀針,接著甩出,只聽連聲慘叫,十幾個蒙古死士應針倒下。


  但蒙古死士何其多,倒下一批,又接著一批衝上去。


  黑衣人手中劍早已抵在伯顏脖子上,見元兵衝上來,怒喝道:「你們誰再敢進前半步,我殺了他。」


  伯顏亦感受到了劍的冰冷,心中驚駭,急道:「你們好大的狗膽,還不給我快快的退下去。」


  元兵見黑衣人見抵伯顏脖子,不敢再上你,如今聽伯顏再這麼一說,便紛紛後退。


  黑衣人手中劍一抖道:「讓他們退到營門外。」


  伯顏驚恐道:「他們退到營門外,你殺了我怎麼辦?」


  黑衣人道:「你不讓他們退出去,我現在便殺了你。」說著,手中劍又遞進一分。


  伯顏駭極,急喝令帳內元兵都退到營門外,待元兵退盡,黑衣人又令床上的美女離去,待帳內只有黑衣人和伯顏。伯顏才問道:「不知本帥什麼地方得罪女俠,女俠要深夜造訪於此。」


  黑衣人一扯麵巾,冷冷道:「你難道忘了我不成?」


  伯顏細看,只見那黑衣人摘下面巾后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面容,卻不是雲羅是誰。


  伯顏驚喜道:「原來是我的乖女兒回來了。」


  黑衣人正是雲羅,只見她冰冷的臉,嘴上冷冷道:「我還活著,沒死在白玉簫的劍下,你很高興吧。」


  伯顏一聽,面露驚恐之色,諂笑道:「我怎麼會這麼想,你可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想你死呢。」


  雲羅道:「即是如此,白天你為何明明看到我被別人亦劍相持,還下令士兵圍攻白玉簫?」


  伯顏一聽啞然,想了想笑道:「因為我知道白玉簫那小子喜歡我的女兒,所以他不會對女兒你下手,所以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下令圍攻白玉簫。」


  雲羅質疑道:「真的是這樣?」


  伯顏見話有轉機,面露笑意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爹,把你養大,又怎麼會騙你呢?」


  雲羅冷冷道:「有時我真的很懷疑你是否是我爹。」


  伯顏一聽不高興道:「傻丫頭,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不是你爹誰是你爹。」


  雲羅冷哼一聲道:「想知道是不是還不容易,試驗一下,不就知道。」


  說著出手提著伯顏到案桌前,桌上有酒,有碗,雲羅提酒壺往碗里倒了一杯酒。


  伯顏看的出奇,不禁問道:「乖女兒,你這是要幹什麼?」


  雲羅道:「滴血驗親。」


  說著,蔥白芊芊玉手探出一指,往利劍劍刃上輕輕一滑,便有鮮紅的血液從指尖上劃破的口子滲出。


  雲羅將食指滲出的血滴落在酒碗里,然後雲羅冷冷道:「現在該你了。」


  伯顏苦笑道:「你就是我的乖女兒無異,何必要驗親。」


  雲羅冷冷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心裡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所以只要一滴血就好。」


  伯顏見狀,急道:「不行,本帥可是千金之軀,如何經得起流血,不行,萬萬不行。」


  雲羅道:「爹,你可別逼我。」


  只見她手中劍往伯顏臉上一劃,伯顏臉上便多了道血口子,疼得伯顏發出殺豬般的吼叫聲。


  帳外的元兵聞聲紛紛湧進帳內,卻被雲羅呵退。


  看著仍不停嚎叫的伯顏,雲羅冷冷道:「叫你別動,不然我殺了你。」


  伯顏一聽,知道雲羅說到做到,嚇得不再動彈,乖乖不動。


  他臉上的破口子滲出的血凝結成珠簌簌落下,滴落在地。


  雲羅急忙拿起杯子接住,目光往酒碗里一看,只見兩滴血在酒碗中互不相容。


  雲羅面露失望之色,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但是酒碗中兩滴血互不相容,卻是親眼所見,亦是不爭的事實。


  雲羅本是生氣伯顏見死不救,是以才有滴血驗親的氣憤之舉,未想到結果竟是真的。


  她看著伯顏道:「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事到如今,事實面前,伯顏已不知再如何做狡辯,他嘆氣道:「沒錯,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雲羅一聽,便覺一道晴天霹靂,從頭頂落下,將她的心攪碎。


  或是一片孤舟,在大海中被捲入無盡的漩渦,那麼心痛,那麼無助。


  但她還是想知道,想問個明白。


  「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伯顏嘆氣道:「我也不知道。」


  雲羅冷冷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伯顏道:「那是十五年前,我正率軍東征西討,在經過一處被大軍燒殺搶掠過的村莊時,發現了你,那時你還在襁褓中,還是個嬰兒,你在你母親懷裡嚎啕大哭,但你的母親已死去多時,我令士兵將你抱來,你一到我手裡便破涕為笑。我的下屬建議我將你摔在地上,讓大軍把你踏得粉碎,但我看到你,便覺得親切,想起連年征戰,東西南北征討,心中寂寥,便決定把你留下養大。」


  雲羅聽完,已面無血色,顫聲道:「這麼說來,我是個漢人女子。」


  伯顏道:「你雖是個漢人女子,但我卻待你如己出,視作親生女兒一般撫養看待。」


  雲羅冷笑道:「三歲逼我練刀劍,六歲逼我殺人,十歲便請我師父折磨我,讓我去剿滅中原武林,成為你們統治天下的工具。」


  伯顏道:「大汗身邊大臣有人嫉妒本帥的權勢,所以總想找機會在大汗面前詆毀本帥,本帥令你去剿滅那些助宋的叛賊,實是為了你好。」


  雲羅哪裡還聽得下去伯顏的解釋,她幾年來想盡辦法剷除助宋抗元的漢人,未想到她卻是在幫著殺死她親生父母的蒙古人,殘害自己的同胞。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伯顏,想到此,雲羅冷冷道:「你不必再說什麼,我一定要殺了你。」


  伯顏一聽,面無血色,無奈道:「好,既然你還要殺我,那就動手吧,我一生殺人無數,早就等著這麼一天,只是臨死前還想聽到你能叫我一聲爹。」


  雲羅一聽,想起十五年來的養育之恩,不禁心軟下來,揮劍入鞘冷冷道:「從今天起,你我父女之間的恩情到此一刀兩斷,以後再見,必當生死相博。」


  說著,一躍離去。


  待雲羅消失在牙幛內,伯顏才從地上站起身子,冷笑道:「可惜又少了一顆棋子。」


  他穿上衣冠然後喝道:「來人。」


  一班侍衛湧進帳內,伯顏道:「傳令下去,令黑衣死士追殺雲羅郡主,只要拿下她的頭,賞金萬兩。」


  雲羅自蒙古大營中離去后,便飛奔離去,她知道伯顏的手段,她背叛伯顏,伯顏是不會放過她的。


  而伯顏手下有一班黑衣死士,是各地收羅來的武林頂尖高手,任何一個黑衣死士的武功,都在雲羅之上,是以雲羅只有快些逃跑,已逃出伯顏手下黑衣死士的追殺。


  但是要逃過黑衣死士的追殺又談何容易,雲羅想了想,也只有易容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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