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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白玉簫嘆氣道:「可是我還是栽在你們手上了不是嗎。」


  青魚道:「那是我們計劃周全。」


  白玉簫道:「可是我奇怪的是我一直注意著水底,卻並沒有發現水中有人,你們卻又是如何靠近竹筏,潛伏在水底?」


  草魚冷笑道:「因為我們就一直藏在竹筏下面,再加上游水的功夫不錯,你沒注意到,有什麼奇怪。」


  白玉簫這才明白。


  鯽魚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要問?」


  白玉簫搖頭道:「沒有了,快帶我去見你們的大當家的吧?」


  青魚冷笑道:「看來你很急啊。」


  白玉簫道:「你們不是說了嘛,你們大當家的長得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趕昭君,似嫦娥,賽西施。如此美女佳人,我如何不急。」


  胖頭魚笑道:「現在你倒開竅起來了。」


  大王峰又稱紗帽岩,因山形如宦者紗帽,獨具王者威儀而得名。雄跨九曲溪口,是武夷山的第一高峰。上豐下斂,氣勢磅礴,遠遠望去,宛如擎天巨柱,在武夷山三十六峰中,有「仙壑王」之稱。


  白玉簫被魚家兄弟抬著來到大王峰下,但大王峰四面直立,並無上山之道。


  魚家兄弟將白玉簫放下,長嘯一聲,只見頭頂山上便有一個被多根手臂粗的鐵鏈箍住的巨大盆狀之物緩緩降下。


  待落至地上,魚家兄弟便將白玉簫扔了進去,待魚家兄弟亦走進大盆中,便又是一聲長嘯,大木盆便緩緩升起。


  白玉簫置身於大木盆,只覺大木盆長寬數丈,甚是寬敞,不禁笑道:「這升降機真不錯,不知一次可以站多少人?」


  青魚得意笑道:「一次起落,便可載五十餘人,載人馬的話,可以起降二十人馬。」


  白玉簫道:「升降這麼多重物,卻是哪裡來的升力?」


  鯽魚道:「放心,上面有百頭牛在運轉,那麼點重量,根本毫不費力。」


  白玉簫笑道:「這上下只怕有百丈高,你們不怕萬一摔下去,粉身碎骨?」


  鯉魚笑道:「這起降機運轉有百年之久,只要你不是烏鴉嘴,他就會沒事。」


  他話說完,忽然起降機急劇下落,白玉簫和魚家兄弟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他們已升至七十餘丈,若摔下去,結果只怕與百丈高沒多少差別。


  胖頭魚驚叫道:「你這小子果然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白玉簫苦笑道:「那好吧,真是烏鴉嘴,那現在請停下。」


  果然他話說完,升降機便突然停了下來,魚家兄弟仍閉著眼睛,慘叫不聽。


  白玉簫笑道:「你們別叫了,我已經讓升降機停下來了。」


  魚家兄弟聞言睜開眼睛,見白玉簫所言非虛,都激動得擁抱在一起,似乎死裡逃生一般,卻是死裡逃生,若升降機再下落半丈,白玉簫等人非被摔成肉餅。


  那魚家兄弟擼起袖子,圍住白玉簫,面露殺意。


  白玉簫笑道:「各位這是要幹什麼?」


  青魚冷笑道:「你這烏鴉嘴,差點害死我們,自然是要扁你一頓。」


  白玉簫急道:「各位慢動手?」


  魚家兄弟停住了手,鯽魚冷冷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白玉簫笑道:「你們不是要抓我去找你們大當家請功嗎?」


  胖頭魚道:「是又怎樣?」


  白玉簫道:「那你們若是把我打得鼻青臉腫的,再獻給你們大當家的,不怕她殺了你們?」


  魚家兄弟聞言覺得有理。


  白玉簫笑道:「所以你們不許打我,若你們大當家的若瞧上了我,我說不定還會在她面前替你們美言幾句,那她豈不會重重有賞?」


  魚家兄弟聞言又覺得有理。


  白玉簫道:「又再說了,我若得你們大當家的寵,那以後自然少不了給你們在大當家面前多多美言,那你們以後的前途無量便指日可待。」


  魚家兄弟同意的點了點頭,草魚道:「好,這次就放你一碼。」


  白玉簫道:「這升降機可還能不能用?」


  鯽魚冷冷道:「能用也不能上去了。」


  白玉簫道:「為什麼?」


  胖頭魚道:「廢話,就你那張烏鴉嘴,就算會騰雲駕霧的仙人,也不敢載著你哩。」


  白玉簫道:「莫非還有上山途徑?」


  草魚苦著臉道:「有是有,只是我們哥幾個要受些罪。」


  青魚對白玉簫道:「你可要記住剛才的話,得到大當家的寵后,別忘給我們美言幾句。」


  白玉簫笑道:「一定,一定。」


  青魚道:「即是如此,那我們為了以後前途無量,只有辛苦一把了。」


  魚家兄弟所說的上大王峰的另一條通道,便是繞到大王峰背後,那裡有一條崎嶇山道可通到大王峰,只是如此一來,卻要花上了半天方登上大王峰。


  待登上峰頂,已是黃昏時,魚家兄弟累趴在地上,幸好有巡邏的嘍啰將他們帶入大王峰頂的大王寨中。


  大王寨此時滿是歡聲笑語,喝酒划拳聲不絕,白玉簫知道他們一定是在慶祝昨晚搶到了幾車財物。


  白玉簫被魚家兄弟抬進大王廳內。


  大王廳里更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叫喊聲不絕。


  魚家兄弟將白玉簫往廳內一放,報過來意,便有女子清脆的喝聲想起道:「各位安靜。」


  此話一出,大王廳里方才還喧鬧不已,此刻立即鴉雀無聲。


  白玉簫抬頭看向周圍,只見大廳里聚有上千赤裸上身的壯漢,他們的眼睛都看向同一個方向。白玉簫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正廳正堂之上有一張虎皮太師椅,坐在太師椅上的是一個年紀約三十多歲的女子,面容冷峻,但一雙眼睛卻又帶著魅惑。


  腰細小如柳擺,盈盈可握,一身黑衣緊身勁裝勾勒出婀娜身材。


  白玉簫看著那女子,那女子亦看著白玉簫。


  良久,那女子冷笑道:「模樣看來是個俊美男子,不過被漁網捆著,本姑奶奶看不清楚,你們還不快將漁網解開,我好瞧個仔細。」


  青魚道:「大當家的不可,這小子武功高強,如果貿然解開的話只怕他就跑了。」


  大當家的道:「這麼說,這個少年並不是你們抓到的?」


  那青魚道:「的確是我們兄弟五個所抓。」


  大當家的冷冷道:「如此說來,你在說我的武功還不如你們五個人?」


  魚家五兄弟一聽,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那大當家的道:「少廢話,將漁網解開,他若想跑,我自可將他抓回來。」


  魚家兄弟領命解開了白玉簫身上的漁網,卻立刻將白玉簫包圍住,只待他一有所動作,便出手將白玉簫制住。


  白玉簫得脫困束縛,站起身來,也沒有做任何反抗,淡淡一笑,彬彬有禮道:「小生見過大當家的。」


  他眼睛往正堂上一看,只見坐在大當家身旁左邊的是一個白面書生,卻正是白玉簫此番需要營救的恭親王趙顯。趙顯正用驚愕的目光看著白玉簫,白玉簫生怕趙顯做出聲來,急忙給趙顯打了幾個眼神。


  也不知道趙顯有沒有領會,卻是安坐沒有做聲。


  白玉簫眼神一掃,見坐在大當家右邊的是一個姑娘,長得美艷如花,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瞪視著白玉簫。


  白玉簫一看到那個姑娘,便覺心裡一揪,他竟然未想到馬蘭花竟然在此!

  沒錯,坐在大王寨大當家右邊的姑娘,便是馬蘭花。


  面對馬蘭花的瞪視,白玉簫急忙垂下了頭,心裡忐忑著,馬蘭花會不會將他的身份說出來。


  但等了很久,也沒見馬蘭花出聲。


  那大當家的見白玉簫低頭,冷冷道:「你給我抬起頭來。」


  白玉簫心神正外飄,哪裡注意到大當家的與他說話。


  站在一旁的魚家兄弟,急出手捅白玉簫道:「小子,大當家的叫你抬起頭來看她。」


  白玉簫回過神來,抬起頭輕輕一笑。


  但聽那大當家的滿意的點頭道:「好個俊少年,長得還真不錯,我本以為昨晚抓到了個俊的,沒想到還有更俊的送上門來。」


  昨晚抓到的豈不就是趙顯?

  白玉簫心裡一陣得意,雲彩兒曾經說過趙顯比自己英俊,現在看來,那雲彩兒一定沒有說實話。


  只聽那大當家的接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玉簫回道:「白玉簫。」


  那大當家的點頭,接著問道:「聽魚家兄弟說,你本是來武夷山遊玩,卻被他們抓住,是與不是?」


  白玉簫點頭道:「沒錯。」


  那大當家的眼睛直視著白玉簫道:「那你真的是來遊玩的?」


  白玉簫道:「你說呢?」


  那大當家的道:「是與不是,此刻已經不重要,我看上了你,你就留下好了。」


  白玉簫未想到他就這樣可以留下在大王寨,但並不表示他就可以無拘無束。


  他被關在大王寨的地牢里,和他同一個牢房的人有十幾個和他一樣年紀的俊俏男子。


  他們中有書生,有莊家漢子,有武林世家子弟,有富家少爺,官宦的公子。


  白玉簫在與他們攀談中得知,這些少年乃是最近一個月被大王寨的強盜擄來至此,卻從未與那大當家的謀面,只不過被帶到一個空房間喝了杯茶,便又被人帶回地牢。他們也不知道那大當家的將他們抓來何故。


  只聽地牢口有腳步聲傳來,兩個強盜押著趙顯,將他投入白玉簫所在的牢房中。


  趙顯一進牢房,待強盜離去,急忙跑到白玉簫身前道:「白兄弟,想不到你也進來了。」


  白玉簫苦笑道:「還不都是為了救你?」


  趙顯驚奇道:「你打算救我?」


  白玉簫道:「沒錯。」


  趙顯嘆氣道:「有心了,現在你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白玉簫笑道:「我雖身在牢籠,但這破地牢卻是困不住我,我若要帶你離開此地,卻是易如反掌?」


  趙顯嘆氣道:「就算你出得了這個牢房,也跑不出這大王峰,更何況要帶上本王我了。」


  白玉簫道:「你放心,我自有脫困之計。」


  趙顯驚喜道:「如何脫困?」


  白玉簫道:「時機未到,我們先在此待上一段時間,等我想好脫困之法再帶你走也不遲。」


  趙顯失望道:「三天後?只怕我便被那母老虎榨成人渣了。」


  白玉簫笑道:「我看那大當家的待你不錯,把你安排坐在他左手邊?」


  趙顯嘆氣道:「好什麼好,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白玉簫苦笑道:「但願這種好事輪不到我。」


  趙顯道:「我看你是逃不掉,你也看到那大當家的對你的印象不錯,說不定今晚便寵幸你。」


  白玉簫道:「這種活只怕你的技巧最嫻熟,那大當家的非找你不可。」


  趙顯道:「但是好像她並沒有要求我那個意思。」


  白玉簫道:「你確定?」


  趙顯點頭道:「沒錯。」


  白玉簫道:「那她令人捉我們來此到底有何用意?」


  趙顯躺下閉目道:「管它呢,今天折騰了半天,現在最好睡上一覺。」


  白玉簫未想到這王爺養尊處優,現在身在賊窩,卻能躺地睡下。


  但人若累極,就算是站著也能睡著。


  白玉簫忙碌一天自然也是累極,他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他現在只想睡覺。


  不知何時眼睛合上,但白玉簫為人謹慎,任何輕微腳步聲都足以使他驚醒。


  是以當有腳步聲走近后,白玉簫張開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個黑衣人。


  白玉簫欲說話,但是那黑衣人隨手一擲,白玉簫便覺有東西向他射來。


  白玉簫聽聲辨位,出手將射來之物抓在手裡,探掌一看,卻是一把鑰匙。


  白玉簫再看向那黑衣人,卻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白玉簫心裡一陣琢磨,然後試著用鑰匙打開牢房。果然鑰匙一插入鑰匙孔,便聽咔嚓聲響,牢房門鎖竟被打開。


  白玉簫回身看了一眼牢房內,只見牢里眾人睡得正香,並無人醒來。


  白玉簫輕輕走出牢房,又將牢房鎖上,輕聲奔出地牢。地牢外門大開,幾個看牢的強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還有氣在,白玉簫知道必定是那黑衣人所為。


  此時夜正黑,白玉簫眼睛四掃,見不遠處的樹林里有黑影閃進,白玉簫亦動身追去。


  一入叢林,白玉簫便看到有一個黑衣人站著不動,說是不動。


  白玉簫落至黑衣人身邊,笑道:「既然約我出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此時明月當空,在月光映照下,只見那黑衣人將面巾摘下,露出一張嬌美的面容,卻不是馬蘭花是誰。


  馬蘭花冷冷道:「你來大王寨有什麼目的?」


  白玉簫笑道:「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不信?」


  馬蘭花冷冷道:「不信!」


  白玉簫笑道:「你怎麼那麼沒自信?」


  馬蘭花道:「我就是太有自信,所以才會知道你不是來找我的。」


  白玉簫道:「沒錯,我來大王峰並不是來找你的。」


  馬蘭花道:「那你來大王峰有何目的?」


  白玉簫道:「我是來救人的。」


  馬蘭花道:「什麼人?」


  白玉簫道:「便是你們昨晚劫回的那個男子。」


  馬蘭花奇道:「你認識他?」


  白玉簫點頭道:「也不算認識,我不過與他有一面之緣。」


  馬蘭花道:「那你還救他。」


  白玉簫嘆氣道:「非救不可。」


  馬蘭花直視著白玉簫道:「如果我讓大當家的將你和那個男的放了,你是不是便會離開這裡?」


  白玉簫道:「那是當然,不過,你確定你能說服那個大當家的?」


  馬蘭花道:「我姨娘最疼我了,我若請求她,她一定會答應的。」


  白玉簫驚聲道:「那大當家的是你姨娘?」


  馬蘭花道:「沒錯,她便是我姨娘,江湖人稱金花夫人的陳彩鳳。」


  白玉簫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馬蘭花冷哼一聲道:「我並不是要幫你,我這是在幫大王寨。」


  白玉簫疑問道:「為何說是幫大王寨?」


  馬蘭花道:「有你的地方便會有殺戮,你只會給別人帶來不幸,所以你離開大王寨,大王寨便會少一場浩劫。」


  白玉簫苦笑,似乎的確是如此,回想入中原以來,他所到之處,必定引起爭鬥,殺戮。


  夜起微涼,白玉簫和馬蘭花站在黑夜中,站了好一會兒,馬蘭花才道:「你早點回去睡吧。」


  說著便走,未走完幾步,白玉簫叫道:「我們難道不可以說說話嗎?」


  馬蘭花道:「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白玉簫道:「真的?」


  「真的。」


  看著馬蘭花離去,白玉簫心中惆悵,他站在大王峰懸崖邊,任涼風吹拂他的臉,他從未覺得如此失落,如此揪疼。


  也許是因為從前馬蘭花在他身邊轉悠,使他未將馬蘭花的感情放在心上,如今再想將兩人間的感情拾起,卻是晚矣。


  「太晚了嗎?」白玉簫暗想。


  只見晚風驟大起來,白玉簫心裡忽然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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