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兄妹時間

  「忽然就變得冷清了呢……」最近總是吵吵鬧鬧，這麼安靜居然有點不習慣了。


  「終於只剩下我和小鳴了呢。」


  「咦？醒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說著鐘鳴站起來給鈴語倒一杯水，在回到床邊的時候，鈴語已經捏著一大疊單據，看那樣子好像是在計算上面的數字。


  「失策了，居然被送進了醫院。」啪，一疊單據摔在床上散落的到處都是。


  「別亂丟東西！」


  一張一張的收起來，鐘鳴也為上面的數字頭疼。


  「小鳴不用在意，現在還輪不到你為這些事情煩心，交給爸爸好了。」


  「是，是！知道了。」應付著鈴語，鐘鳴將那些單據胡亂塞進口袋裡。


  「剛才……哭了？」這才是鐘鳴真正擔心的事情。


  只是鈴語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答。


  「啊！！！！！」小小的幼女張著嘴，含含糊糊的咕噥著一些話，完全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倒是有點像小動物的叫聲。


  「好好說話！」


  「我渴了。」


  將水杯遞了過去，但是鈴語卻沒有接住的想法。


  「喂我喝。」


  「別亂來了，老爸。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沒關係，反正莉莉也不在這裡。」


  「不是這個問題。」


  「那又是什麼，別人家的小孩子生病了都會有人喂水喂飯，鐘鳴哥哥也來喂爸爸嘛。」


  「不行！」


  「為什麼！？」


  「太害羞了。而且，你也不是小孩子吧。」


  嗯！！！！生氣的瞪著眼睛鼓著臉頰，但是鐘鳴就是不為所動。鈴語一巴掌奪過水杯，咕嚕嚕的灌下去一大口，還灑出來很多。


  「慢一點！」


  「哼！」


  直接將水杯摔給鐘鳴，順便濺他一身水。鐘鳴開始相信了，如果上輩子沒仇，這輩子絕對不可能成為父子，如果下輩子又成為了兄妹，那麼就一定是血海深仇了。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爸爸可是一直都很認真的再和你說話哦。」


  「才怪！！剛才真的哭了？」


  「真不體貼啊，爸爸也有自己的秘密，可以放過鈴語，不要在追問了嗎？」


  「隨你便，枉費我那麼擔心你。」


  哎？

  鈴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幹嘛露出這副表情啊？」也不知道鐘鳴為什麼慌張，差點咬到了舌頭。


  「原來小鳴已經長大了呢，都已經知道關心爸爸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擔心我的智障妹妹而已。」


  「咳咳……但是爸爸我很感動哦。」


  「感冒還沒好就別逞強。」鐘鳴扶著鈴語躺下。還以為她會掙扎，沒想到卻很乖。


  「我已經睡的太多了，出去走走可以嗎？」


  「不行。」


  「真嚴厲啊，那麼作為報答，爸爸就暫時成為小鳴乖巧可愛的妹妹好了。」


  說完鈴語已經閉上了眼睛。


  「明明都已經很虛弱了……」


  「不用擔心哦，鐘鳴哥哥。只要吃過葯鈴語很快就會充滿活力。」


  已經代入角色了嗎？吃藥吃傻了吧。


  兩個彆扭的人同處於一間狹小的病房，一個人賴在床上拚命閉著眼睛裝睡，另一個賴在椅子上拼合和一疊都快要背下來的單據較勁。


  蠢透了，都不知道在堅持些什麼。


  咕嚕嚕……


  天色已經變得昏暗，還是鈴語的肚子打破了這讓人討厭了沉默。


  「睡醒了？」


  「一直都沒睡。」鈴語捏著單薄的被子側過頭安靜的看著鐘鳴。


  兩雙眼睛對在一起眨了眨又立刻分開。


  奇怪這莫名其妙的陌生感是怎麼回事，老爸原來是這麼乖巧的一個女孩子嗎？

  「你在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哦。」


  「別騙人了。」


  「呵呵呵，如果不是怕鐘鳴哥哥為生病的鈴語擔心，鈴語才不會做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呢。」


  不對，這個乖巧的女孩果然不對，難道我是在做夢？


  鐘鳴寧可懷疑人生都不相信鈴語會這麼乖巧。


  「但是任性、亂來、做壞事感覺不錯哦，鈴語有點喜歡上那種罪惡感和興奮感交織的複雜感情了。現在回想起那種感覺，愉悅的心情還是讓鈴語欲罷不能，想要做一點點壞事呢。」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除了鄙視鐘鳴不知道該擺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慌張嗎？那隻會讓鈴語覺的開心，正好滿足了她做一點點壞事的心愿。


  只有笨蛋才會想歪，想歪的人都去死。嗯嗯，就是這樣。


  不停的依靠古怪的想法來催眠自己鐘鳴才勉強板著一張撲克臉。


  「別亂跑，我去給你買些吃的。」


  「不用麻煩了，鐘鳴哥哥。」鈴語吃不下。」


  「醫生可是很認真的囑咐我要讓你吃些東西，這樣才能變得健康。」


  「小鳴……」


  「嗯？」


  「我們回家吧。」


  鐘鳴不理解的看著鈴語，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麼壞主意。


  「醫院……很貴的。」


  「啊，這個不用擔心。全都是莉莉阿姨付的錢。」


  「怎麼能讓莉莉來付錢，不能給她添那麼多的麻煩，咳咳……咳。」


  因為說的太急，鈴語又急促的咳嗽了幾聲。鐘鳴也沒有想到她會對這件事情這麼在意。


  「老爸，如果不是莉莉阿姨，可能你就要再死一次了。你以為我們家還有多少積蓄。」


  死……


  鈴語獃滯的盯著自己的手，全身也開始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害怕，害怕的像是快要窒息……不行，不能哭，不能哭出來啊鈴語。不能讓鐘鳴擔心，你是為了什麼才回到這裡來的……不能將這負擔丟給鐘鳴。


  「怎……怎麼了？」


  「我想靜一靜。」


  鐘鳴翻身躺在病床上背對著鐘鳴，還拉著薄被蒙著頭。


  「出去……」


  「什麼？」隔著被子，鐘鳴沒聽清鈴語說了什麼。


  「出去！！！！！！！！」


  居然吼了小鳴，我真是太差勁了。但是……不行，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不能讓鐘鳴看到我哭的樣子。


  為什麼？明明剛才還會笑著開玩笑，還說要報答變成乖巧的妹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善變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無論怎麼回想都沒有發現會惹惱鈴語的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就在門外。」隨著關門的聲音，還有鐘鳴的氣息一同消失在門后。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嗚嗚嗚……死……不想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