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家
咚咚咚的敲門聲，看來自己的失態剛才真的是嚇壞了鐘鳴，居然都開始客氣的敲門了。
不想回應，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我進來了哦。」鈴語急忙重新將頭埋進被子里，進來的鐘鳴剛好看到飛舞的被子將鈴語埋在身下。
「我剛才去和醫院打聲招呼退掉了今晚的病床，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被子忽然掀開，鈴語還是留給鐘鳴一個背影。
「對……對不起，小鳴。」
「我知道，生病的時候脾氣一般都很差。」
「不是的。」鈴語搖搖頭。「沒……沒生氣吧。」
「沒有。」
「真的？」
「真的。」
「明明就在騙人。這種應付的語氣。」
「真的沒有，別多心了。」
仔細看一下，鈴語的眼睛好像更紅了。
「不是又哭了吧。」
這一次，鈴語很坦率的點點頭。
這是怎麼了，不止是自己變得奇怪，就連鈴語都變得奇怪了。雖然這個老爸本來就很奇怪。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必須要說點什麼。」
「小鳴……」
「鈴語……」
兩個人有默契的一同張嘴又同時停了下來。
「還是你先吧。」
這可不是謙讓，而是鐘鳴根本就沒想好要說什麼。
「別看莉莉在商場的時候花錢大手大腳的，但是根據我的了解她可是不會留下一丁點的存款，現在那個人正在家裡盯著信用卡哀聲嘆氣吧。」
居然是在說這些嗎？鐘鳴倒不是不滿，只是想不到鈴語退掉病房居然是為了莉莉。
「莉莉阿姨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小鳴你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這個時候在那間裝修豪華的單身公寓里，莉莉盯著在桌子上鋪開的銀行卡又嘆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就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恐怕就是冰箱和櫥櫃里塞滿了泡麵和速食快餐足以應付到月底。
「我去給莉莉阿姨打電話讓她來接我們。」
鈴語忽然坐起來，因為太突然，頭好像有些暈，小小的身體又暈暈乎乎的摔在床上。
「不行啊，鐘鳴。不能給莉莉打電話。」
「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老爸。」
嘴上這樣說著，鐘鳴還是放下了電話。
「我們回自己的家。」
「好啊，我們也該兩個人自己努力一下了，總不能一直依賴莉莉阿姨吧。」
「就是這樣，總覺得小鳴又長大了呢。」
「為什麼要說又？」
「為什麼呢？呵呵呵呵呵呵。」鈴語掩著嘴輕輕的笑著。
無論是鐘鳴還是鈴語都是單純的人，只是簡單的交談兩個人就都忘記了之前的不快。
「爸爸自己能走！！」鈴語紅著臉抗議。鐘鳴將她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樣層層疊疊的，然後還無視鈴語的抗議直接將她抱起來。
「不行，如果病情加重怎麼辦？」
「只是感冒而已。」嘴上說著不情願，手卻是很老實的抓著鐘鳴的衣襟。
「就是因為某個人的耽擱所以才讓普通的感冒給擊倒了。」
「不要揭我的短啊。爸爸不也是怕小鳴會擔心嗎？而且你和莉莉究竟有多遲鈍，爸爸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還不是因為你的演技太好了。」
「嘿嘿嘿，其實也不全是演技啦，小鳴著急的樣子很有趣哦。以後如果爸爸還那樣惡作劇的話，小鳴會生氣嗎？」
「當然會生氣，說不定還會家暴哦。」
「太過分了，從小到大爸爸我可是從來沒有打過你。」
「那是因為我從小就很乖，根本就沒給你那樣的機會。」
「哼！爸爸打兒子還需要理由嗎？」
「鈴語小妹妹，你的想法很危險哦。」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拌嘴一邊走在醫院的走廊上，路過的護士門紛紛掩著嘴輕笑。已經過了診斷的時間，這個時候的醫院沒有那麼忙碌。也有留下來住院的病人們饒有興趣的看著鐘鳴和鈴語拌嘴，時不時的還會微微一笑。兩個人都沒發現，他們已經成為了醫院裡的一道風景。
「你們還真是吵鬧啊，感覺舒服一點了嗎？小妹妹。」
這可能是鐘鳴最害怕的聲音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位替鈴語診斷的女醫生已經站在他們的身邊。可能是因為換上了便服吧，看起來要柔和一些。
「嗯，只要和鐘鳴哥哥在一起，鈴語就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真乖，如果哥哥欺負你記得告訴阿姨。」
除了一開始的寒暄，鐘鳴和醫生並沒有那麼多的話。一路上沉默的走出醫院的大門，尷尬的氣氛卻沒有結束。
居然同路……
鐘鳴都開始佩服自己的運氣了，怎麼辦？要不要找個理由甩開她，但是會不會顯得很沒禮貌。繞遠路回家好像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鈴語的可是還生著病呢。
在公交車站，鐘鳴一直在祈禱他和醫生等的不是同一輛車。
偏偏不會讓鐘鳴如意，不止是同一輛車居然還並排坐在一起。
「你在跟蹤我嗎？」鐘鳴斜著眼對這個醫生有些戒備。「放心吧，虐待鈴語什麼的絕對不可能，她不來虐待我就已經是神明的恩賜了。」
「我可沒有那個閑心。」這是唯一的一段交談。
同一站下車，走進同一個小區，鑽進同一部電梯……
「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鐘鳴看著醫生按下的樓層，分明就是住在自己家樓下。
至少不能讓這個醫生知道自己住在第幾層，鐘鳴直接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有一些小常識我認為有必要告訴你。」那個醫生居然主動向鐘鳴搭話了，顯然鐘鳴並不想說話，乾脆裝作沒聽見。
「你的家庭住址在醫生這裡可不是秘密，那些單據上有很多都需要填寫家庭住址。」說著醫生幫鐘鳴按下了樓層的按鍵。
鐘鳴急忙隨便翻出來一張紙……
莉莉阿姨也太誠實了吧，居然直接寫這邊的地址。
當電梯停下來的時候，一張稚嫩的臉出現在電梯門後面，鐘鳴還記得這個小女孩。
「媽媽！！！」
「小雪。」瞬間，包裹著醫生的冰塊全都化掉。
這個和藹的家庭主婦是誰？
「白雪公主！咳咳！！」鈴語也開心的向小夥伴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