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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子小白

  阿蠻一下子便慌了,立馬站了起來,差點將麵前的桌子也掀翻。她慌張的左看看右瞧瞧,生怕看到不該看見的人--哥哥。等確定自己那個玉樹臨風、迷倒萬千少女的哥哥並沒有跟著自己來後,阿蠻那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逗你玩兒的,瞧,你怎麽就當了真呢?”白衣公子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用手作了一個手勢,一分鍾後,便有人拿了美酒上來,擺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你,誰呀?”阿蠻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


  “我?”他指了指自己,說:“我是公子小白啊!”,他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好似每一個人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公子小白是誰一樣。


  “跟我什麽關係?”阿蠻本想問他和自己的哥哥什麽關係,但不知怎的出了口便成了這樣。阿蠻順手將那白衣女子放下的美酒添在了酒杯中,嚐了嚐,滿口的溢香。


  “我,是你的未來夫婿!”公子小白一字一頓,字跡清晰的說。


  “噗……”阿蠻嘴裏剛又添的美酒全噴在了對麵男子的麵上,聲音頓時高了一個調子,“什麽?”


  公子小白卻沒有絲毫的慌張,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精致的純白絲帕,將自己臉上的那些酒漬慢條斯理的擦幹淨,又細細的理了理自己那烏黑的長發。才對著憨態可掬、又怒又氣的阿蠻輕聲又說了一遍:“我是你的未來夫婿!”


  “切,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胡編亂造的謊言啊?怎麽可能,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的。”阿蠻看這公子小白一副山崩地裂都毫不在乎的樣子,心想自己也不能顯得太烏龜了,要不然就是死也會死得很難看,很憋屈的。


  “我沒有編造謊言呀!我的確是你的未來夫婿,這可是你爺爺當年親口許下的諾言。不信的話,阿蠻大可以去問阿竹,你哥哥他是絕對不會騙你的,對麽?”公子小白細細的用手中的另一張白色絲帕擦拭著桌子上的瑤琴,好似他說的這些話都全不重要一般。


  “這麽說.……”阿蠻心裏已經開始有些相信眼前這個人說的話,進而對爺爺有些惱,這爺爺怎麽回事兒嘛,雖然他年齡老大,可是也不能拿自己親孫女的幸福不當回事兒吧!先是將自己許給了那個流口水的車師國太子,現在又多出來一個什麽未來夫婿公子小白。真不知自己被爺爺賣了多少回。


  “但是你怎麽知道我、我到長安了的?”阿蠻有些底氣不足的問。


  “諾!”公子小白慢慢從懷中拿出了阿蠻前幾天才剛剛當掉的玉狐狸,用手拿著在阿蠻與公子小白的中央晃來蕩去,那狐狸的眉眼似乎也帶了些狡黠的笑。


  “可是單憑這一個玉狐狸,你就知道是我?我不信!”阿蠻搖搖頭,趁著他低頭查看自己的瑤琴時又偷偷喝了一杯酒。


  “是阿竹先給我寫信,說你到了長安,讓我照顧你!後來我派人到處找尋你卻尋你不著,直到在前幾天的時候發現了這玉狐狸。這玉狐狸是車師國先祖傳給當時的太子,要以後的每一任太子都將此物送給未來的太子妃。見了這個玉狐狸,就相當於是見了車師國太子妃。想想這長安城中哪個姑娘有那麽大的本事去做車師國太子妃的?”見阿蠻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公子小白忍不住用自已的食指刮了刮阿蠻的鼻子,說:“騙你的!這隻是我的猜測!阿竹在信中也說起那車師國太子對你情根深種,恐怕是將那玉狐狸給了你。所以我便順藤摸瓜找到了你呀!”


  “你!”阿蠻摸著自己剛剛被摸的鼻子,一臉的不高興,大聲吼道:“信呢?哥哥的信!拿來,我要看!”


  “好!”公子小白又十分柔和的從懷中拿出了那封信。阿蠻急急忙忙將信打開後,看見信中果然如公子小白所說的一般是哥哥拜托他照顧好自己的內容。可惡的是哥哥居然在信中調侃自己是個二嫁的女子還讓公子小白多擔待些。哥哥的字跡阿蠻自然是絕對不會認不出來的,畢竟從小大到她在家中凡是能看到的字畫都是哥哥所作。阿蠻有些氣餒,想不到哥哥在長安也有朋友,這他管得也太寬了吧!還以為自己來了長安就能隨心所欲、胡作非為了呢,誰知道還是沒能逃出家裏的手掌心。


  “你知道瑤琴都有些什麽講究麽?”公子小白見阿蠻已經承認了自己和阿竹相識的事實,也對她是自己未來夫人的事實沒有什麽異議,便轉了一個話題。


  “啊?瑤琴啊!”阿蠻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那些震驚中醒來,驟然聽見這個話題實在是有些不想說話。可見他一臉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他剛剛擦拭古琴上灑落的酒水時小心翼翼的模樣和那酒漬是自己撒上去的但他卻並沒有怪罪自己,便有些心軟了。開始仔細的回想哥哥以前每一次彈奏完瑤琴時對自己所說的那些關於琴的知識。


  “嗯哼嗯哼,”阿蠻清了清嗓子,開口:“琴者,情也;琴者,禁也。琴是傳達主人心聲的樂器,是主人情操心境的寫照。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此為琴的開端。瑤琴最初的五根弦按宮、商、角、幑、羽而排,象征著金、木、水、火、土。後來前周文王為了悼念他死去的兒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前周武王伐紂時,為了增加將士的士氣,又增加了一根弦,所以古琴又稱‘文武七弦琴’。《詩經·關雎》中有記載曰‘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詩經·小雅》亦有記載曰:‘琴瑟擊鼓,以禦田祖’。”


  “還有呢?”見阿蠻對瑤琴並非一無所知,公子小白不禁有些開心,有些著急的問。


  “幹嘛?”阿蠻見公子小白似乎很是在乎自己是否知曉瑤琴之事,不由得心生疑竇。


  “這自然是試題啊!”見阿蠻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臭表情,公子小白輕聲笑了,“既然你已經被你爺爺許配於我,我自然也得提前考驗考驗看看你是不是合格呀!”


  “你,你無恥!”阿蠻氣得什麽髒話都罵不出來了。這公子小白一副清靜雅然的樣子卻比那嬉皮笑臉的痞子還要可惡。每一次都能夠抓住阿蠻內心深處最隱晦的東西,點燃阿蠻的暴脾氣。


  “我?怎麽能夠使無恥呢?這婚事可是你爺爺主動提出的,想當初我是一千一萬個不滿意,對你不滿意。可你爺爺一遍又一遍的向我保證,說你怎樣的國色天香,說你怎樣的溫婉賢淑,說你怎樣的精通音律,說你十八般廚藝樣樣精通。這我才勉強答應了。現在我看著國色天香、溫婉賢淑是沒有了,看你這樣子估計這廚藝也不咋的吧,所以隻好問問你音律的事情羅。要不然以後我娶了你,得多虧啊!”公子小白一邊繼續搗鼓他那瑤琴,一邊以淡淡的語氣淡淡的說。


  但是這種語氣這種態度更讓人生氣,阿蠻氣得頭腦都短暫的短路了,鎮靜了一小會兒後,她才反擊道:“娶我?嗬!你想得美?你以為你我定了親,你就能娶到我,我就必須嫁給你?妄想!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剛剛逃離了車師國那流口水的太子!”


  “呀,這可得謝謝你提醒我。看來以後我得多派些人看著你,免得你又跑了。你放心,我可不是那車師國的窩囊太子,能將自己的新娘都弄丟!我的手段啊多著呢,保證將你這個未來夫人照顧的服服帖帖、舒舒服服!絕不會讓你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公子小白那白玉無瑕的手在空氣中輕輕的一劃,那江麵上陳鋪著的霧便都散了。看得阿蠻是一愣一愣的!


  “瑤琴者,不遇知音是不可彈奏的!”公子小白突然轉了憂傷的語氣,有些憂鬱的說:“瑤琴清、和、淡、雅,往往是世人淩鋒傲骨、超凡脫俗的寄予。可我公子小白彈奏瑤琴隻為知音。”


  “那你還彈給我聽,我可算不上是你的知音!”阿蠻摸了摸自己柔順的有些偏黃色的頭發,再緊緊的盯著公子小白那柔順黑直的長發。心裏想著這男人這一頭好發究竟是怎麽養出來的呢?

  “你現在不是,以後會是的!我可是你的夫君,自然會將你培養成懂我的娘子!”公子小白試了試其中的一根琴弦,自然的說道。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我這一生隻想尋一個可以伴我吹簫撫琴、吟詩作畫、登高遠遊、對酒當歌的秒人。既然老天爺選擇的是你,那你我都應該認命。”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夫君,什麽娘子的,我和你男未婚女未嫁,哪裏來的夫君娘子?再說了,你願意將我培養成你口中合格的知音,可見你就不知這知音二字的真正含義。知音,知音,貴在相知,又豈能是培養可以得到的。”阿蠻想著,聽你這麽說,我倒是覺得我哥哥挺適合你說的那個既懂自己又愛自己的人了。


  “你現在還小,有些害羞,不過將來你總會承認的。”公子小白溫和的說,而後又勾了勾手指想來是個暗號,“我們這幹坐了許久,想必你也餓了。先吃些東西再和我吵嘴吧!”


  果然,他剛說完沒多久,就有一行的白衣女牛子端了好看的食器進來。每一個都不同,有青銅器、有銀器、有玉器、有水晶甚至還有木器。上了桌子以後,才由白衣侍女一一揭開了蓋子。刹時間撲鼻的香氣滾滾而來,惹得阿蠻肚中的饞蟲歡欣鼓舞。阿蠻見已坐在對麵的公子小白對自己坐了一個請字,說了聲“那我不客氣啦!”便開動了。


  “阿蠻不必.……”客氣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阿蠻手中的筷子早已經衝著桌子中央的那盤烤乳豬去了,哪裏還在仔細聽公子小白的說話呢。


  一筷子的豬肉進了阿蠻的口中,阿蠻不禁讚美了一句“美味!”。要知道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每次自己生氣哭鼻子的時候,隻要哥哥親自下廚房做一盤美味的烤乳豬,阿蠻心中縱有再大的氣也會立馬消失的一幹二淨。獨自在這異鄉卻還能吃上如家一般的味道,阿蠻一方麵覺得幸運一方麵卻又有些心酸,想著也不知爺爺的腿疼怎麽樣了,也不知哥哥究竟有沒有對相思之人表明心意。


  “怎麽,想家了?”公子小白從身上重新取出一張新的桃花色的娟子,隔著滿桌的美味珍饈很自然的為阿蠻擦去嘴邊的油漬。


  阿蠻一把抓住娟子,不曾想卻抓住了公子小白那隻白玉無瑕的手,頓時臉上便是桃花密布,與自己身上所穿的桃花新衫交相輝映。阿蠻頓時什麽話也不想說了,隻管悶著頭盯著桌子上那些好看的食器和美食,悶悶的往嘴裏塞東西。


  公子小白有一瞬間的失神,等他回過頭來再看到阿蠻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時嘴角不經意的含了一絲笑。在阿蠻要被噎住的時候,趕緊倒了一杯奶茶給阿蠻遞了過去。


  “公子,門外有人求見,說是阿蠻姑娘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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