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裘道長蘇醒
皮嘯天守護了一夜,安然沉睡在床榻上的裘弘濟道長,並未發生什麼異常。
屋外的天空微微泛白,皮嘯天坐在床邊的蒲團上,困極,依靠著床沿閉眼小憩起來。
過了許久,陽光變的強烈,床榻上忽然傳來孱弱的幾聲咳嗽,裘弘濟道長木訥地睜開眼睛,望著房頂久久才回過神來。
我活了,我竟然沒死!
太好了!
裘弘濟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激動地從床上坐起身軀,頭不適應地一陣暈眩,他將手捂著頭,垂目發現床旁依靠著自己的徒弟。
「嘯天,快去給師父斟杯水來!」裘弘濟央求著。
皮嘯天立刻從夢中驚醒,起身拉著裘弘濟一隻手高興道:「道長,不,師父,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快去給師父斟杯茶來!」裘弘濟催促道。
「好,徒兒這就去!」皮嘯天高興地斟滿一杯水,並擰著茶壺,重新回至床邊:「師父,給!」
一口清飲入腹,裘弘濟頭腦清醒了許多,頭疼也不再那麼強烈。
皮嘯天又給他斟了一杯。
門忽然被一雙寬厚的大掌推開,方天成道長笑哈哈走來:「師弟,你終於醒了,看來今日是個不錯的日子!」
裘弘濟飲完第二杯茶,轉眸朝門處望去,喻意深沉道:「邪終究不能勝正,我裘弘濟能活過來,絕不讓妖魔再來玄機觀為所欲為!」
「哈哈!師弟你身體剛好,不要太激動。那群妖魔已經被我們大家打跑了,不會再來打擾玄機觀弟子修鍊了!」方天成安慰道。
「那就好!」裘弘濟將手中茶杯遞給旁邊的徒弟,眸光幽幽泛起困惑:「我身中無葯可解的妖毒,按理應該不亡則廢,怎麼我現在身體竟然恢復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方天成將眸光往桌旁正在放茶水的皮嘯天身上投去:「這個問題,就交給你的寶貝徒弟回答吧。」
裘弘濟將困惑地眸光投至皮嘯天身上。
皮嘯天羞澀一笑,連忙擺好茶壺與水杯,恭恭敬敬地走來稟告:「師父,你身上的妖毒是鳳尾蘭給解的毒。」
「鳳尾蘭?」裘弘天困惑濃郁,思索片刻忽然一驚,愕然:「難道是生長在峨眉山之巔的奇花?」
「不錯!正是那喜生於高山險嶺的罕見之花。」方天成情不自禁地插進來一句。
裘弘濟眸光持續驚訝,因為他不敢相信平日好吃懶做,沒有半點修為的無能之徒,竟然翻山越嶺,幫他尋找傳說中的鳳尾蘭。
「嘯天,這可是真的?」
方天成不悅:「誒!師弟,你徒兒歷經千辛萬苦幫你踩來鳳尾蘭幫你解毒,你怎麼能如此懷疑?你這樣會打消嘯天的積極性。」
說罷,方天成將皮嘯天輕輕一推,推至床邊坐下:「快給你的糊塗師父好好解釋解釋!」
他們都不知道皮嘯天體內的靈魂早已易了主,裡面的靈愫雪只好搜尋皮嘯天生前的經歷,表情淡淡地解釋道:「師父我以前閑著無聊,曾在藏經樓里翻閱過《奇花異草志》,看到裡面有一頁提到鳳尾蘭,上面描述此花可解百毒,所以徒兒不忍師父身纏妖毒,故而私自下山趕往峨眉之巔。」
「所以,你採到了花,為為師解了妖毒?」
「是的,但大師兄也有功勞。當時徒兒下陡峭的山壁時,腳底踩空跌落山崖,若不是大師兄及時御劍飛到,恐怕徒兒就要下黃泉陪師父您了!」皮嘯天還未從跌落山崖的驚恐走出來,說的眼淚簌簌。
「好徒兒,你的恩德,為師會記在心裡一輩子的!」裘弘濟憐憫地伸出手幫皮嘯天擦拭眼淚。
站在一旁的方天成,看到這感人的一幕忍不住鼻頭髮酸,眼角滴淚:「裘師弟你現在醒了,日後一定要還好栽培皮嘯天這個臭小子。雖然他平日好吃懶做,但是本性善良,意志堅定,好好培養他日後一定是個人才!」
方天成性情就是這麼古怪,嚴厲的時候不留一絲情面,溫柔的時候會感動地落淚。
皮嘯天對方天成師叔產生了一絲好感,緩緩從床上坐起,鞠躬行辭:「師父、師叔,徒兒還要去廣場上訓練,所以就不在此久留了。」
「去吧!」方天成將手一揮。
皮嘯天轉身退出。
屋內留下裘弘濟與方天成,二人寒暄了幾句后,門砰的一聲關上。
方天成將粗狂的嗓子壓低聲音:「裘師弟,你大難不死,真是你的福氣。那群妖魔絕對想不到,你還會清醒過來!」
「是的。那給我施毒的妖怪我一直到現在都一清二楚地記得他的模樣!」裘弘濟冷峻,眸厲,恨不能現在就將那心腸歹毒的妖怪降服。
方天成掃了一眼門與窗,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才傾吐道:「那群妖魔有備而來,所以那時才會如此順利地潛伏進道觀中進入藏經樓,想必我們之中一定有姦細!」
「我當時在藏經樓查書,撞見正在行竊的四名偽裝妖魔時,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是誰會是姦細呢?玄機觀上下一向是萬眾一心啊!」裘弘濟不敢相信纖細一事。
「師弟你太單純了!觀中六名學術不同的導師,加上掌門,雖然只有七人,但這些年來暗中存在過不少勾心鬥角,為了名譽與地位,劍術、刀術、棍術這三大主要學術可一直都是明爭暗鬥,唯獨我們教導的弩術、召喚術、流星術不入主流,所以一直處邊緣無爭的態度。」
「原來還有這等事,看來人為了名利還是會露出貪婪的本性。」裘弘濟悲嘆道。
「所以,即使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中人,也還是會有一些追逐名利的勢利之徒。師弟,我在這玄機觀中也就只有你和掌門師兄能聽到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話,其他人,我一向都是愛理不理。」
「難道精通弩術的陳恩道長,你也不相信他?」
「他?哼!」方天成濃眉上挑,不屑道:「在我眼裡,陳恩道長就是一個偽君子,他教導的弩術雖然不是本門主流,但他卻是最會溜須拍馬的一個,說起話來天花爛醉,傻子都要被他吹成人才。我懷疑他極有可能是姦細!」
「誒!不能因為討厭一個人就認定他屬於敵方,我們應該暗中收集證據,查詢事情真相再告知掌門師兄,讓他來做定奪。」
「不行,這樣太慢。那些妖魔竊經不成,過一段時日一定還會來玄機觀搗亂,我們應該早些揪出姦細,並查詢妖魔下落,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說的也對,今晚我們一起上靜思齋找掌門師兄商議商議。」
「嗯。」
鏡頭一轉,空曠的大廣場上。
景立秋正耐心地教導著皮嘯天如何快捷地隔空取物,他一邊撿起腳邊的石子兒,一邊讚許道:「師弟,你現在比以前進步多了,昨日一天不僅沒有半日偷懶,竟然連一米之內的東西全部吸入掌心,今日我要看看,你能否隔空取五米左右的東西。」
說著,景立秋走至五米遠,放下手中石子兒,揮手道:「好了,師弟開始吧。」
皮嘯天站在那裡,氣沉丹田,集中意念,將體內的真氣集中在右手上,蓄勢待發一陣后,將右手朝空中猛力一抓。
「嘿!」皮嘯天發力的同時,喉嚨不自覺輕吟。
石子兒像長了翅膀的蜂鳥,從景立秋的腳邊,快速朝皮嘯天掌心投去。
「哇!師弟,你進步太神速了!一天就把我苦練一個月的事情給辦到了!」景立秋瞪眼如牛地驚嘆。
靈愫雪在皮嘯天體內暗暗竊喜,有一種找回來以前施法隨心所以的感覺。
我可不是以前的懶蛋皮嘯天,我乃北方修鍊近三千年的雪域雪靈,多多少少也在天界當過差,自然要比凡人學的快。
這麼一來,一重境界豈不是很快就能到達?
靈愫雪忽然對皮嘯天這副身軀產生了信心,說不定將來的不久,九重境界對於她來說輕而易舉。
太好了,我靈愫雪終將不會永遠是皮嘯天!
景立秋看到皮嘯天傻笑著,蹙眉輕斥:「小天,師兄誇你一句你就這麼高興,可不要得意忘形!修鍊境界重要的是貴在堅持,你現在充滿了幹勁,不一定代表日後也每天如此。」
皮嘯天回過神來,不以為然地望著景立秋,淡淡地挑釁道:「大師兄,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說不定哪一天,我就追上你了!」
「呵!我巴不得你追上我成為玄機觀第一,因為大師兄一職我已經煩了!」景立秋翻著死魚眼,走來奪走皮嘯天掌心的石子兒,然後朝十米外走去。
「現在是十米!」景立秋勾著嘴角,表情輕蔑,斷定皮嘯天這一會兒絕對取不到。
現在的皮嘯天絕不輕易服敗,再一次集中意念,運調體內真氣,讓自己的右手充滿全身所有的力量,眸光死死盯著景立秋腳邊的石子兒,對空猛然一抓!
石子兒不動!
皮嘯天在一抓!
石子兒還是不動!
簡直就是在更他開玩笑。
「哈哈哈,我就說沒那麼容易吧!小天,你太驕傲了!」景立秋捧腹大笑著,心中說不出有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