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竟技高一籌
「小天,你的三十米隔空取物練完了?」景立秋立即詢問一臉冷淡的皮嘯天。
皮嘯天輕輕點頭:「嗯。」
「那你就趕快去練四十米隔空取物!」景立秋揮了揮手,表示他現在沒空理他。
皮嘯天無所謂,景立秋不顧他,他仍舊可以練習,於是大步流星地朝四十米處走去。
許葵見皮嘯天走遠,心中一陣失落,都怪大師兄話多,害的他們連話都沒說上。片刻后,轉念一想,就算自己要和皮嘯天說話,該說什麼呢?
景立秋的多嘴也並非沒有用,而是像調和劑一樣,緩和著尷尬的氣氛。
「好了,你們兩個新來的,不要總是盯著老學生看,好好重溫自己的第一重境界!」景立秋叮囑,然後塞給兩個瘦子手中一人一枚石子兒:「你們的好兄弟小天,什麼時候達成第一重境界,你們三個就什麼時候開始修鍊第二重境界。」
「是,大師兄!」許葵與崔巨毫無怨言地異口同聲。
打發了他們三人,景立秋則有了空檔在一旁練習「化一為三」之術,乃五重境界的基本之術,將手中武器一變三,幻化出兩個分身用來障眼,讓敵人分不清虛實。
景立秋剛學會化一為三,所以手中的劍施展起來,成功率小如鳳毛麟角,一百次可能成個一兩次,所以他也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刻苦修鍊。
若不是掌門師叔親自下令要他指導皮嘯天,他斷然不會接受這種摧殘自己助長他人的事情。
所以景立秋要在幫助他們一起進步的同時,還要抽出一部分睡覺的時間給自己加強化一為三的修鍊。
於是深夜的廣場,成了他們四人修鍊的場所。幾日下來除了景立秋沒有半點進步外,皮嘯天的進步卻是十分神速,不僅能吸取五十米遠的石子兒,還能同時吸取其他地方的石頭子兒,也就是說,一把,他能同時吸取一把石子兒!
太不可思議了,洞悉力敏銳的景立秋,覺得皮嘯天進步的十分反常,忍不住伸出手去探析他的脈搏,來確認他還是個人,而不是鬼或者妖魔。
皮嘯天體內是靈愫雪,她絕不會讓景立秋隨便碰她。
所以,皮嘯天立刻打開景立秋伸來的手,背身而立,不咸不淡道:「大師兄,有心者事竟成,我相信你的第五重境界很快就會練成。」
這話到是說的動聽,景立秋聽了,立刻打消了心中的懷疑,點了點頭走至旁邊兩名瘦子跟前:「你們的好兄弟小天已經達成一重境界,現在我來教你們修鍊第二重境界。其實有了第一重境界做鋪墊,第二重境界也很好修鍊。所以請你們先拿出自己的武器!」
說罷,景立秋將自己和人一樣修長的劍懸空擺放在眼前。
「哇!大師兄,你都會將劍不握懸空了!這是第幾重境界才能使出的招式?」許葵吃驚地凝望著面前輕吟嗡鳴的劍。
崔巨也羨慕地望著懸浮的劍。
「這個招術不是到達哪重境界就會的,而是在長期艱苦的修鍊途中,延伸出來的。所以你們不要古板的以為修鍊境界就只能如書上描述那樣簡單單一,其實只要自己勤奮努力,修為也會因個人因素的不同,而呈現出不同延伸法。」
「原來還會這樣!我怎麼沒聽說過?早知道我就刻苦練習了,說不定還能修鍊出一個伺候飲食起居的小丫鬟出來!」崔巨異想天開道。
景立秋真是服了,握拳在他們兩人頭頂一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我剛才所說的話,在我們六歲入門學基礎知識的時師父們就已經講解過,你們兩個懶蛋當然全當耳旁風了!」
「嘿嘿,大師兄不要那麼激動嗎,現在我們聽你說了一番,也不遲啊!」許葵呲著齙牙,傻獃獃地撓著後腦勺。
「算了,我也不多說了。皮嘯天,你站過來一點,他們都是你昔日的好兄弟,你怎麼每次跟見了瘟神一樣躲的遠遠的?」景立秋拉著皮嘯天的衣袖朝許葵他們走去。
許葵的臉又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皮嘯天一靠近他,他的臉就不自覺地升溫,變成羞澀的紅蘋果。
也許是兄弟三人鮮少挨的那麼近,所以突如其來的靠近,使得他有些不適應。
「小……小天,你最近練習的怎麼樣?」說出這句話,許葵就後悔,因為難道一次挨近,自己竟然拿出如此沒有水平的廢話,真是浪費機會。
站在一旁的景立秋不耐煩道:「你們不要開小差,好好看我怎麼御劍飛行的。」
說罷,景立秋將劍的高度下調至腳踝邊,演示了一套「蜻蜓點水式」,就是將劍看做是一條波光粼粼的白河,然後用身軀一躍跳上劍,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就跳回地上,劍不落地則為成功。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特別是許葵注意力開始渙散起來,不能集中。
「既然看清楚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各自撿一根樹枝當做劍,操練起來吧。」說完,景立秋又走至一旁訓練化一為三。
半個時辰后,空曠的廣場又走來一個消瘦高挑的人影。
那個人面容冷峻,五官猶如刀刻,帶著僵硬而森寒的氣息,讓人一眼望去,難以忘記。
他叫樊飛逸,專攻刀術,是玄機觀里唯一能和景立秋一較高下的人。但因其性格淡薄,喜歡獨來獨往,不計較名利,所以修為高強的他,一直處於人情世故的邊緣,不去和別人說一句廢話。
所謂的廢話,樊逸飛從來不說,包括禮貌寒暄。
所以樊逸飛走入廣場,目不斜視,尋了一處安靜寬敞的地方,操刀出鞘,施展化一為三。他雙手彷彿充滿了法力,刀砰然之間分裂出兩個一模一樣的。
景立秋見了目瞪口呆,心中很多的是妒忌。我苦苦修鍊了一年,一百次有九十九次不成功,樊逸飛這個臭小子竟然隨手一揮就完美地施展了化一為三,他是不是故意來此賣弄?
不不不,樊逸飛絕對不是故意的,而是僥倖的,所以他下一次施展化一為三一定不會成功。景立秋醋意橫飛地怨念著。
忽然,樊逸飛將三隻懸空之刀合三為一,又施展了一次化一為三。
竟然輕輕鬆鬆又成功了!
景立秋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明明他是玄機觀學徒中修為最高的,為什麼樊逸飛這小子竟然快他一步?想到這兒,氣不打一處來。
樊逸飛面前的三把長刀,懸橫在他面前,忽然他嘴皮子動了動,像是念了一句什麼口訣,三把長刀立時飛身而動了起來,隨著他手指大開大合的比劃,像三隻長銀魚悠哉曼妙地游弋了起來。
景立秋看得目瞪口呆!
樊逸飛不是超前他一小步,而是超前他至少五年!
太難以讓人自信。景立秋被打擊地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的難受,胸悶氣短。
「你快看!快看!」許葵叫嚷著,催崔巨朝身後看。
崔巨一看那三條長銀魚像仙子一樣圍繞樊逸飛來回飛旋,羨慕地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太不可思議了,這得多身後的功力才能將三把刀控制的遊刃有餘!」
片刻,皮嘯天也轉過身來朝樊逸飛望去,淡淡道:「不就是驅物隨心,沒什麼好驚訝的。」
許葵、崔巨一聽,紛紛轉眸望向皮嘯天,他們覺得他說的話更加不可思議。
「難道你以前見過?」許葵道。
皮嘯天被對方瞪眼呲牙的表情惹得忍俊不禁:「我以前見過。」
不止見過,他還是靈愫雪的時候,在嫏嬛閣里經常利用法術來搬運新的書籍,或是重整書籍。
「在哪兒?」許葵追問。
皮嘯天一愣,總不能說以前的自己就會吧,於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以前師父就施展過驅物隨心的法術。」
「師父?」許葵撓了撓後腦勺,實在是想不起來。
「你這個全觀最懶得!聽講、修鍊都在打瞌睡,當然不記得了!」崔巨鄙夷地望著許葵。
許葵臉色一沉,不樂意:「全觀最懶的應該是我們三個人!」
「是,全觀最懶是我們三個,但是我們三個裡面評選,你就是最懶,所以全觀第一屬於你當之無愧!」崔巨調侃著,因為訓練實在是太枯燥。
「哼!這種第一有什麼好無愧的!」許葵一眼白過去。
惹得崔巨哈哈直笑。
景立秋無心加入他們的閑扯,專心致志地望著樊逸飛輕靈耍刀的身姿,並研究自己的缺陷究竟在哪兒。
一刻鐘后,樊逸飛收刀回手,用一塊纖塵不染的白布,輕輕擦拭著光滑的刀身,認真而溫柔的神態就像母親撫摸著孩子稚嫩的肌膚。
武器,本就是修鍊之人的孩子,他的成長和主人每一日的修鍊息息相關。
景立秋看得不夠盡興,情不自禁地拋下三個師弟,朝樊逸飛走去。
樊逸飛見有人走來,立刻收刀入鞘,飛身離開。不必要的言語,他絕不會多說。
景立秋看著他飛走的背影,一陣失落。真是的,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幹嘛我一走過去,他就離開。難道是我的親和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