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門無和諧(二)
皮嘯天陪著景立秋吹了一會兒冷風,忍不住詢問:「大師兄,無定觀是個什麼樣的道觀?」
「你連無定觀都不知道?」景立秋鄙夷。
「不知道。」
「不過你不知道也正常,因為像你這種懶惰的弟子,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去無定觀的。」
「難道去無定觀需要很高的要求?」皮嘯天不在乎景立秋怎麼數落自己,因為那都將成為過去。
「當然,只有觀中最厲害的學徒才有機會被保送過去!」
皮嘯天越聽越感興趣:「那請大師兄詳細地解說一遍吧。」
景立秋不情願,因為要耗費很長的時間,但看在皮嘯天給自己送外套的情分上,他徐徐道來:「崑崙山脈延綿萬萬里,上面山峰無數,大大小小的道觀也無數,但最高的七座山峰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有世間最頂尖的七大宏偉的道觀,按等階的高低排列是,太虛觀、天衣觀、天玄觀、紫青觀、玉虛觀、墨羽觀、無定觀。而玄機觀只是昆崙山上無數小觀中的其中一個。」
「沒想到一座昆崙山,就有這麼多道觀,而且這些道觀竟然還有如此精細的劃分。」
「錯,不是昆崙山,而是崑崙山脈!」景立秋提到崑崙山脈瞬感自豪:「每一次季考,都是對學徒修為高深地摸底。而且每年玄機觀都會有保送一個學徒前往無定觀進修的名額。入了無定觀,才是修道之路的真正開始。雖然我也不是很了解那些大道觀,但是幼時聽師父說,我們現在所修的九重境界,只是修道路上最基本的境界,到了無定觀修鍊完九重境界,就可以前往墨羽觀,進行更深層次的其他境界修鍊,所以每上一個台階,就會前進一所道觀。聽聞而七大道觀中最高等的太虛觀,偌大的宮殿只有寥寥數人,因為能達到通天入神境界之人鳳毛麟角。」
皮嘯天聽了目瞪口呆,想想自己以前在天界嫏嬛閣當差,每日見神仙都是一件稀鬆平常之事,沒想到擱到凡人這裡,想成神簡直難如登天,這種反差實在令人唏噓。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詢問:「大師兄,為什麼上一年保送無定觀的名額,你沒有爭取到呢?」
「因為道觀中還有上一批厲害的弟子,所以今年才輪道我們這一批。道觀每十年招收一次學徒,十年內保送十名學徒前往無定觀,其他學藝不精地只能遣回山下去世界歷練。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這一批剛剛長到二十歲的學徒,十年內沒有入無定觀,最後將下山還俗。」景立秋眸光一沉,臉色苦喪:「掌門、師父、師叔對我寄予厚望,以為我會是同一批里第一個入無定觀的,沒想到竟然被樊逸飛那個臭小子捷足先登了,看來我只能多在玄機觀苦修一年,爭取明年入無定觀!」
說道後面,皮嘯天已經不再認真聽,而是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倚靠在景立秋的肩旁,呼呼酣睡起來。
寒冷的微風,刮跑了陽光,空氣越發冷凝起來。
景立秋斜睨肩上的頭,無奈苦笑:「沒想到我的長篇大論,竟然成了這廝的催眠曲……」他搖了搖頭,將皮嘯天矮小的身軀輕輕打橫抱起。
「外面風大,還是回屋休息去吧!」景立秋抱著皮嘯TC男子宿舍走去。
半個時辰后,皮嘯天終於從夢中抽身,發覺自己鼻頭有些癢,伸手撓了撓,過了一會兒,鼻頭又有些癢,又撓了撓,撓完了還癢!
皮嘯天忍不住睜眼,一探究竟,忽然一張巨大的臉懸在他的臉上,因距離太近而模糊,這是誰?他好奇,將眼珠一斗,渙散的目光聚焦在一起才看清,原來是景立秋!
「大師兄,你幹嘛弄我鼻子?」皮嘯天悶悶不樂。
「因為你再不醒,修鍊就要遲到了!」景立秋坐在皮嘯天身旁,笑眯眯道。
「哦。」
「你怎麼忽然又這麼冷淡?」景立秋將皮嘯天雙肩一拉,讓他坐起正對著自己。
「對不起,我剛剛睡醒,所以……」皮嘯天淡淡道。
「哈哈,你也太好嚇唬了,我剛才是故意戲弄你的,你趕緊起來上課去吧!」說罷,景立秋跳下床,將地上的深紫色靴子拿起,輕輕拍掉上面的泥,然後送至皮嘯天的腳旁殷勤道:「來,快穿鞋!」
皮嘯天一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縮回腳,尷尬地盯著景立秋,苦笑:「大師兄親自幫我穿鞋,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我幫你穿鞋,你把床鋪讓一半給我睡,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景立秋狡黠地笑著,彎彎的雙眸,放射著狼一般狡猾的光芒。
皮嘯天更加不肯伸腳:「大師兄,為什麼我要把床鋪讓一半給你?」
「別那麼多廢話!快穿吧!」景立秋霸王硬上弓,一把抓住皮嘯天小腳,往靴子你一塞,然後拍了拍手道:「好了,你的鞋已經穿好,你這一半床鋪就屬於我了!」說罷,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套枕頭被子,堪堪往皮嘯天的床鋪上一放。
「大師兄,你不能這樣!」皮嘯天急忙拉開對方的被子。
「為什麼不能這樣?我已經跟管理宿舍的陸老伯說好了!」景立秋將被子又摁回剛才放的地方。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剛一說完,皮嘯天就後悔,立馬改口:「床鋪這麼小,會擠到旁邊的人,你有沒有徵求另外兩邊人的同意呢?」
「當然,你兩邊不正是許葵與崔巨?他們樂意的很!」
「不對,我左邊是崔巨不錯,但右邊不是許葵。」
「許葵已經和你右邊的人調換了一下。」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你剛才睡著的時候,因為你睡得太死,叫都沒叫醒,所以我們就擅自決定了!」
我的天。皮嘯天忍不住翻白眼,沒想到自己睡了一覺,世界都要變了。他怎麼可能和景立秋擠在同一個床鋪位上,他的內在可是女子!
皮嘯天咬著唇,不甘心,忍著心中怒火,鬱悶道:「大師兄自己床鋪為什麼不睡?」
「因為我受不了黨玉山的冷嘲熱諷!」
該死!黨玉山,我恨你。皮嘯天心中吶喊,欲哭無淚。跟男子同屋檐生活就夠了,現在還要和景立秋擠在一起!
太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