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涅槃重生
“好，很好！青羅，記住你今日說的話。”當然，就算你記不住也沒關係，天道會幫你記著。
紅蓮仙子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快意，她取出一枚丹藥輕輕放在青羅的掌心，道：“將這個給他服下，便可恢複你在未鏡裏所看到的模樣。”
“真的？”見紅蓮仙子這般說，青羅幾乎是喜出望外，就連因為立下血誓所帶來的沉重感在頃刻間都淡去不少。
紅蓮仙子點點頭，輕啟紅唇道：“你既已立下血誓，我自然不會騙你。”
“如此，多謝仙子。”青羅轉身就走，因為太過激動，腳步都有些踉蹌。
幾乎是一路狂奔到了小湘妃竹，帥哈卻已經不在那，青羅顧不得喘口氣，又拔足往帥哈房內跑去。
終於……終於找到幫助帥哈恢複容貌的方法了；
終於……終於可以解除那個困擾自己日日夜夜的心魔了；
終於……終於她跟他可以有以後了。
帥哈，你等我！等著我！
“砰”一聲，青羅直接用身體撞開了房門，歡喜地叫道：“帥哈……”卻在下一句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帥哈床頭的花子衿，當下隻得生生將所有的話都吞咽下肚。
花子衿是帥哈心情低落的緣故特地過來安慰的，此刻見青羅這般激動闖了進來，看到自己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頭雖然不解，卻也很是善解人意地起身，道：“既然青羅來了，那麽帥哈我便先回去了。”
青羅感激地朝花子衿笑了笑，然後在花子衿出了房門過後，立即將房門反鎖上。
帥哈此時心情已經好了差不多，看著青羅這樣，不由笑了起來，道：“怎麽，是準備拉我一起去做什麽壞事嗎？”
青羅抿嘴一笑，道：“這回，可不是壞事，是天大的好事。帥哈，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帥哈不由也來了興趣，問道：“什麽禮物？”
“你先把這個吃了我再告訴你。”青羅高興地亮出紅蓮仙子方才給自己的丹藥。
帥哈接過，仔細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先吃，吃了我再告訴你。”青羅生怕帥哈知道了會不肯吃下去，所以便一直催促道。
帥哈對於青羅還是很信任的，見她這般說，雖然心中奇怪，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丹藥吞了下去。
青羅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幾乎是屏息靜氣地盯著帥哈的臉看，唯恐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即便他戴著麵具。
帥哈在青羅這種眼神的注視下，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就好像整個人都無所遁形了一般。
“青羅……”盡管仍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心底卻有絲淡淡的不安蔓延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可是對於青羅來說，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煎熬。
“……帥哈，可以摘下麵具，讓我看看你嗎？”青羅小心翼翼地說道，每一個字都放得很輕，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帥哈的神情卻是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垂下頭，不讓青羅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淡淡笑道：“我習慣戴著麵具了，對於我來說，麵具就已經是我的臉了。”
“可是……”青羅明白帥哈心頭在擔憂什麽，若是換做她是帥哈，她同樣不會願意摘下麵具，她心中充滿了柔情，張開雙臂，將帥哈抱入懷裏，一隻手已經緩緩撫上帥哈的麵具，深情款款地道：“帥哈，你要相信，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在我的眼裏，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所以，讓我……”
讓我看看你。
最後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她已經動手揭下了帥哈的麵具，頓時，一張俊美得能夠讓人心醉的臉，呈現在青羅的眼裏。
“啊……”她忍不住低低地發出一聲感歎。
帥哈卻是因為這聲感歎而渾身一顫，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快速將麵具拉上，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神情倉惶，猶如一直生活在地底下突然被曝光的蟲子。
“帥哈……”青羅忙抓住帥哈的衣角，歡喜得難以抑製，語調都帶著輕微顫音，“帥哈，你看，你看……”
帥哈回頭一看，青羅手裏拿著一麵銅鏡，她的眼裏分明蕩漾著喜悅的神采。
疑惑從帥哈心頭再度滋生，他想起方才自己吃下的那枚丹藥。
青羅朝帥哈用力點了點頭，將銅鏡又往前移了移，努了努嘴，興奮地道：“摘下麵具，瞧瞧。”
帥哈的喉頭滾動了下，眼裏有了鬆動的情緒。
青羅心中一喜，忙補充道：“相信我。帥哈，我是不會騙你的。”
青羅眼中的歡喜，是發自內心，怎麽都掩藏不住的真情流露，帥哈將眼睛一閉，主動揭下了麵具。
“睜開眼睛呀。”青羅激動得道。
這一眼，於他來說，便是涅槃重生。
這一眼，於她來說，卻是驚鴻一瞥。
銅鏡中的臉，眉目如玉，肌膚煥發出白玉一般的光澤，公子陌上無雙，整個人宛如新生一般。
“青羅，這是怎麽回事？”帥哈一喜之後，更多的卻是擔憂。上回化形丸一事，他還沒有忘記，這回的丹藥，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她又跟誰做了什麽交易？想到這，帥哈隻覺得心亂如麻，他突然有些後悔起來，後悔方才青羅將丹藥遞給自己的時候，為什麽自己不多問問。
青羅看出了帥哈眼中層出不窮的擔憂，頓時隻覺得心頭暖呼呼的，她笑得很美：“帥哈，以後你再也不用戴麵具了。以後，你也不可以再躲著我了。”
“青羅……”帥哈捉住青羅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告訴我真相。”
“真相就是我喜歡你，希望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青羅很認真很認真地道，手指蜷縮在帥哈寬大的掌心裏，她能夠感覺到他皮膚上的溫度，這溫度，足以溫暖她的心，足以讓她不害怕前路上的任何阻礙。
帥哈，你可知，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怕！
“青羅……”千言萬語梗在心頭，這一刻，帥哈終於明白了言語的無力，終於懂得了花子衿那段時日的眼淚是為何。
“傻瓜，我不值得……”
“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不值得。”青羅探手輕輕掩住帥哈的唇，眼裏水光閃閃，“為了你，做什麽，我都覺得值。”
“丹藥是紅蓮仙子給你的吧，她……有沒有跟你提出什麽要求？”帥哈有些忐忑地問道。
青羅臉上笑容有片刻僵硬，本想矢口否認，可轉念一想，聰慧如帥哈，這點自己是絕對瞞不過去的，當下便嗬嗬笑開了，道：“你說的沒錯，丹藥的確是紅蓮仙子給的，她也的確有跟我提要求。”
“是什麽要求？”帥哈激動地問道，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怒意，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紅蓮仙子拿丹藥來要挾青羅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如果真這樣，他寧願一直做一個醜八怪，永遠戴著麵具生活下去。
青羅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伸出手指，戳了戳帥哈手感極好的臉，道：“看把你緊張的，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來，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
待帥哈附耳過來，青羅故作神秘兮兮小聲地道：“帥哈，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哈，其實紅蓮仙子喜歡師兄，所以……嘿嘿，你懂得的啦。”
見青羅這般說，帥哈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日青界帶著自己主人青羅三人來紅蓮宮的時候，紅蓮仙子看著青界的眼神的確有些不大一樣。想來，青羅說的是實話。仙子動了凡心，為了青界，而討好青羅，這個說法的確說得過去。可是不知為何，帥哈還是覺得心頭有股奇怪的強烈不安。
“這些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青羅哈哈大笑起來，臉兒紅撲撲的，道：“因為我也是局中人啊。”
“如今，你恢複容貌了，我也不用自責了。走吧，我們一塊兒去找子衿吧，她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一定高興得不得了。”青羅已經明白花子衿對花泅水的心思，再加上帥哈這段時日已經逐漸接受了她的心意，故而對花子衿一下子就親切了許多。
帥哈暫時壓下心頭的不安，點頭，笑道：“好啊。”
當兩人推開花子衿房間的時候，卻看到花子衿正呆呆地擺弄一個小小的鼎，兩人都站了許久，也沒見花子衿回過神來，最後，還是青羅按捺不住，開口叫道：“子衿，子衿……”
花子衿聽到呼聲，忙將神農鼎收入袖籠，起身笑道：“是青羅呀。”隨後，目光落在站在青羅旁邊的帥哈身上，因為瞧慣了帥哈戴著麵具的樣子，再加上花子衿不曾見過未鏡裏的帥哈，故而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認出來，略微有些驚訝地問道：“這是？”
“子衿你好好看看他，當真不認識嗎？”青羅鼓著腮幫子，賊笑道。
進入房間之前，青羅便跟帥哈商量好了，故而此刻帥哈兩隻眼睛一直緊盯著地麵。就連一藍一綠這麽明顯的特征都被隱藏起來了，花子衿想要認出帥哈，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子衿你也認不出來了是吧，其實他是……”
“是帥哈！”花子衿搶先叫道。她眼中一下子煥發出驚喜的光芒，快步走到帥哈跟前，伸手挑起帥哈的下巴，對上他熟悉的藍綠眼眸，她不由笑了起來，道：“果然是你。帥哈，你的臉怎麽突然好了？”
青羅在一旁笑得分外自豪。
帥哈也沒有隱瞞，如實道：“多虧了青羅，她從紅蓮仙子那兒求來的丹藥，我服下就變成這樣了，仙丹果然非同凡響。”
“紅蓮仙子給的丹藥？”花子衿低低地道。
如果說沒有陵塚一事，那麽花子衿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為帥哈高興，很感激紅蓮仙子。可是眼下紅蓮仙子偽善的麵容，已經被她揭穿，她自然不會相信她有這麽好的心。這一次，給帥哈丹藥，背後又有什麽陰謀？
花子衿在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紅蓮仙子給帥哈的丹藥當真有恢複容貌的功效，希望紅蓮仙子要對付的那個人，隻有自己。
“子衿你怎麽了？”畢竟這丹藥背後還有血誓，因此青羅唯恐被花子衿看出來什麽端倪，當下忙扯開話題道：“子衿你不是說紅蓮花開得很好嗎，不如我們一起去采集花瓣，為帥哈做一個香囊，也算是慶祝他的這次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