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原散仙
「散仙?」白郁面帶疑色:「帶我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宮泠連忙道,白郁看了宮泠一眼,略帶不解:「你不是不想去迴流峰嗎?怎麼現在又要去了,不怕現在去了明天再去沒意思嗎?」
「這怎麼能一概而論,事態不一樣好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身為神君理應前去查看。」宮泠一副很有道理的回到。
「行吧。」白郁微微笑了笑,他一眼便看穿了宮泠想看熱鬧的心。
這的確是件不小的熱鬧,雖然宮泠現在還不知道這熱鬧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川途雖為大荒和中原的交界,但卻沒有那麼容易收納人,川途山以南,那是中原地界,妖匪橫行,若不是有足夠實力的商隊,或是實力超群的仙妖,那是絕對過不來的,川途山的腳下,更是有座川途城,城中牛鬼蛇神雜居,沒有個真本事的人,那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裡落腳的。
這只是川途山外面的情況,進了川途山,南山便是餘澤的地盤,這傢伙就如紫蔭所說,只是一頭妖獸成精,並沒有什麼高貴的血統,所以做起事來也就沒有那麼多忌諱,可謂豬肉白菜通吃,能過了南山的人,至今還都沒見過。
而迴流峰算是中山靠里的山峰了,這人居然能越過南山和迴流峰的外圍諸峰到迴流峰來,這已經是川途好多年沒發生過的事情了。
這些都可以拋開不談,關鍵這人居然敢和狼君交手,狼君雖然並不是那種勤於修鍊的人,但雪狼族的血統在那裡,即便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那法力也在常人之上,更何況狼君成日里視獵如命,就憑著平日里打獵的技巧,那更是絕對可以碾壓眾妖的,如今竟然有人敢和他動手。
不論輸贏,這樣的人,白郁都理應去看看。
迴流峰位於中山以南,毗鄰南山餘澤,算是靠里的一座峰,相對安全許多,其上多奇木,景緻很好,遠遠看去便是一副奇麗畫卷。
而遠遠的看去,還有兩個身影在上下翻飛,一個便是狼君,他出手粗獷野性,大開大合,招招猛烈狠辣。
而另一個則是飄逸如風,一身廣袖寬袍,行掌揮拳皆逍遙洒脫,風姿卓越。
這兩人雖然招式風格截然不同,但卻打的風風火火,須臾扶搖直上,一飛衝天,須臾墜落九天,勢若流星,須臾飛鳥穿林,抖落一片積雪。
這樣的場面宮泠第一次見到,心中不由激動,白郁見勢飛身上前,猛的一掌推了過去,將兩人格在身子兩端,掌力餘威震得迴流峰上的積雪紛紛滾落。
那寬袍的中原人見狀不由大驚,自己這一掌雖然並未使出全力,但也絕不是一般人如此輕易就能接下的,而另一端,他同時也擋住了另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能同時擋住兩個人的進攻,並且絲毫不費力氣?
「白郁老弟你做什麼呢!幹嘛攔著我!看我不親手撕了這廝!」狼君大喝道。
「好大的口氣!」那寬衣人聽了狼君的話頓時不悅,也跟著洪聲大喝。
隨即,兩人避開了白郁又對起招來,白郁則分毫不讓,緊跟著他二人,招招都攔著他們,這番那寬衣人就更詫異了,若說方纔此人是憋著一股勁強撐著擋下了兩人的招式,那還不算是太恐怖,而此刻他卻可以招招連連攔下兩人的對攻,那這便是真正的實力了,擁有這樣實力的一個人,該是有多可怕。
宮泠開始還為白郁擔心,之前彩錦對於他的傷勢一直是雲遮霧罩不肯說白了,她還擔心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這下看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白郁這番處處阻攔將狼君氣的牙疼,他天生的狼性,骨子裡的傲氣,怎麼能容一個人這樣挑釁自己?誓要殺了他不可:「白郁老弟,你再攔著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且聽我一句,大家都先住手,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白郁勸道。
「還有什麼好了解的!這廝竟罵我是蠻獸!我豈能容他,快讓開,讓我手撕了他!」狼君憤憤道。
宮泠頓時汗顏,這狼君也太孩子氣了,竟為了這事就要和別人拚命,不過這人也的確無禮了些,這北荒的確是蠻夷之地,這狼君也的確是頭妖獸,不過你就這麼明著罵別人是蠻獸,放在誰身上都會生氣的。
宮泠見白郁勸不下,便也上前勸說:「狼君,你且先住手,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說罷,她又看向那寬衣人行了個禮道:「也請這位兄台先收手,我想你定是誤會了。」
宮泠出面果然好使,狼君就不用說了,見宮泠開口連忙就乖乖的跑了回來,那寬衣人見宮泠的衣著也是中原樣式,便多少有些好感,又見她很是有禮,便也收手落了下來。
白郁也跟著落了下來,他看著那寬衣人道:「不知兄台是何人,來我川途有何事?」
「天下山川皆歸天,奈何這川途山便成了你的?我乃天下生靈,游天下之山,又有何不可?」那人朗聲回到,倒也滿是道理,可卻又沒有絲毫道理。
「你們看見沒!這廝說話好生無禮!還處處強詞奪理!快讓我手撕了他!」狼君立馬喝道。
宮泠和白郁都沒有理會他,宮泠看著那人微微笑了笑道:「中原之人,到荒地來,一來無非是逃命來了,二來無非是求寶來了,再者便是求葯來了,我看兄台你既不像作姦犯科有違天道之人,也不像追名逐利,貪圖富貴之人,想來便是來求葯來了,只是不知道兄台是要求什麼葯,是長生之葯,還是益補之葯,還是救命之葯!」
這是宮泠最擅長的,在天庭為官這麼長時間,成日里有那麼多人請願,她最了解什麼樣的人最想要什麼,什麼樣的人最需要什麼。
眼前這個人看他一身仙風便可知他想要的與需要的定不會是什麼凡物,若是其他的奇珍異寶,以他的修為那無論如何都是可以想辦法得到的,並且想想珍寶對於他來說也自然是算不上什麼珍寶,他是不會放在眼中的,有與無,本就是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而葯則不同,這世間最難的珍寶便是葯了,有的葯,你需花費很大的代價才能得到,而有些葯則是你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也未必就能得到。並且與葯沾邊的,那必然就是用來救命的,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人命恰恰是最大的珍寶。
那中原人看著宮泠,眼神很明顯便是在驚異宮泠的判斷,過了片刻他才略顯沉穩道:「在下無名無姓,師父喚我言川,這位仙友既然能猜到我是來求葯的,不知可否助我得葯。」
「呵!你這人臉皮可還真夠厚的!剛剛還和我們大打出手,現在就想讓我幫你,講不講道理,講道理就先讓我劈你個幾百掌出出氣再說!」狼君怒罵道。
言川也頓覺這事確實不妥,便行了個禮道:「言川做事向來恩怨分明,你們若是一夥的,我便沒什麼話說,自當離去,不給你們添麻煩,若你們只是朋友,我便懇請你們幫我這個忙,你們的恩情我自會報答,至於我和你們朋友之間的怨,我自當自行和他了結。」
宮泠瞬間佩服這個人說話謀略,這話說的真是漂亮,他讓宮泠和白郁完全沒得選。
這一夥和朋友兩個概念還是要十分注意的,一夥,那便是同流合污了,這是小人的行徑,而朋友,那便只是一起為伍卻互不相干,正如孔聖人所言「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一夥便是同而不和,同而不和就是小人,朋友就是和而不同,和而不同就是君子,你說你是願意當君子呢?還是當小人?而且讓自己和狼君一夥……
宮泠想想便是一身冷汗,還是做個朋友吧。
這話沒等宮泠開口,白郁便搶在前面了:「只是朋友,你想要什麼葯?我們和神農氏的後人相識,或許可以幫到你。」
「喂喂喂!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大鬧了你們的迴流峰,你們就這麼算了?我幫你們出頭你們還把我撇在了一邊,這也太不仗義了吧!」狼君連忙叫冤。
白郁得意一笑:「要說大鬧我迴流峰,貌似你也有份,而且我來的遲,也沒看到是誰先動的手,這件事是誰的錯也都還沒搞清楚,莫要錯怪了好人。」
想也不用想這件事便肯定是狼君先動的手,這點白郁眾人不言自明,狼君只能一臉鄙夷的看著白郁:「你真是只老狐狸!」
白郁本來就是只老狐狸,一頭狡猾了幾千年的老狐狸,而他老狐狸在剛剛這件事情上,顯現還不算那麼囂張,接下來的事,則更是將他老狐狸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
「宮泠姑娘,等下,還得麻煩你親自去趟神農府,你已經幾日沒去,估計神農先生早該想你了。」白郁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