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切顱斷首奪藥引
吃人?蕭客行在原地琢磨了半天,三更半夜的哪來的人給他吃?那聖炎使聽聲音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他雲逍是餓得饑不擇食也不能不分人鬼就抱著啃啊。
怕還帶著傷的雲逍吃虧,實則更怕他亂吃東西,蕭客行疾步跟上。
夜間的巷子格外詭異,沒有半分燭火,黑咕隆咚的。
一間破屋的房簷下,明晃晃掛著一排鉤子,勾著一顆顆人頭。
雲逍看了看那些讓人反胃的腦袋,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女子頭顱,掛回原位,盯著十一個人頭看了半晌笑道
“果然還差我一個了。”
就像聽到了他這句自嘲,沒了身體的頭顱發出一陣冷笑,聲音尖利得活像夜貓子。
蕭客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些腦袋裏就丹朱一個女子,其餘的都是大老爺們,一群大老爺們的腦袋像女人一樣咯咯冷笑,除了駭人更多的是讓人反胃。
“嘖,真是惡心得天憤人怨,”雲逍嫌惡地撇了撇嘴嘴“聖炎教使徒的品位真是不敢苟同。”
蕭客行的目光在他的腦袋上溜了一圈,腦補了一下雲逍的腦袋瓜子咯咯冷笑的模樣——還是留給他栽花種菜當肥料吧。
雲逍可沒想到他這腦袋已經被蕭客行預定成了專用肥料,此時正捉摸著另一番事兒。
子蠱笑,母蠱來,這是離心蠱的特點。聖炎教也真是別出心裁,將離心子蠱和血屍母蠱結合起來,既解決了血屍蠱隻能子母相傳的狹隘性,同時也彌補了離心幼蠱的威力不足的缺點。
看來聖炎教的離心蠱還沒成形,培養出如此一個下三濫的蠱蟲就想稱霸天下?糊塗到了這個程度,這邪教氣數也該盡了。
嗚咽著的風忽然大了起來,隨風搖曳的頭顱似乎沒有掛牢,紛紛從鉤子上掉落下來,咕嚕咕嚕滾了一地。
“不知美人對細皮嫩肉的聖炎使有沒有興趣?”雲逍抬腳踩住一個咕嚕到他腳下的腦袋“等抓住了分你一半也成。”
“沒事把人腦袋當燈籠掛,再細皮嫩肉,味道也夠嗆”蕭客行判斷出了來人的方向,抬腳便追了過去。
望著蕭客行的背影,雲逍緩緩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也是,想來你也是吃不慣的。”
那人的輕功極好,在不大的巷子左躲右藏,蕭客行倒是不著急,這裏遍布了他聽風樓的暗衛,聖炎使已是插翅難逃。
聽風樓的暗衛畢竟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沒出一盞茶的時間,就配合默契地將那聖炎使逼到了一條死胡同裏。
那聖炎使徒雖然帶著鬥笠,但從那苗條的身形上看,還是個年輕的姑娘。
“抓活的。”
暗衛們剛要行動,就見一道白影閃過,轉瞬便落到了聖炎使身後的高牆上,銀發雪衣,飄然出塵,宛如一個不真實的剪影。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個身影便飛身而下,血光閃過,聖炎使便成了一具沒了腦袋的屍體。
抱著還留著驚懼表情的頭顱,雲逍似乎毫不在意濺到臉上的妖紅,舔舐著指尖的鮮血,眉宇舒展開來,像是十分滿意那腥甜的味道。
掃了一眼呆住的暗衛們,雲逍抱著這顆頭顱,幾起幾落,便隱入夜色中不見了蹤影。
“把這裏收拾一下。”話音剛落,蕭客行就縱身追了過去。
雲逍的蹤跡並不難找,順著地上斑斑的血跡,蕭客行在了一個破落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隱隱約約地猜到了會看見什麽場景,蕭客行深吸一口氣之後,推門進去。
一進門,被丟在地上的女子頭顱便映入眼簾,五官精致,膚色細膩,眼窩處卻成了一對空洞,像是被什麽人挖去,緩緩淌出血來。
“你給吃了?”看著那慢條斯理舔舐指尖的家夥,蕭客行皺了皺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你說呢?”雲逍似笑非笑道,抹了抹唇邊的血跡,似乎在嘲笑他的驚訝“我都說了我要吃人了。”
真是……蕭客行覺得這家夥真是瘋了,連人的眼珠都吃,目光落到他鮮紅的唇瓣上,有種想吐的衝動——之前還親過
“蠱種被種在施蠱者的眼睛裏,要是今天晚上還找不到給我下蠱之人的眼睛當藥引,我這腦袋就真就不保了,”雲逍盯著蕭客行,眉間青氣逐漸散去,有了幾分精神“美人想不想知道人的眼珠是什麽味道?我說給你聽也無妨。”
蕭客行在他身邊坐下,聽他從“初入口腥澀”講到“質感滑膩柔軟”,變著法形容一對眼珠子惡心他。
當他終於停下來,蕭客行深深覺得自己明天早上都不用吃飯了。
“聖炎使那一身輕功你可看出師承何處了?”沒頭沒腦,雲逍冒出了這樣一句。
“江南劉家的行雲步。”蕭客行皺了皺眉。
“踏著行雲步,手裏卻用著點蒼派的劍法。”雲逍摸了摸下巴“之前殺掉的那個內功是鐵衣門的心法,掌法卻也是點蒼派的。”
可這能說明什麽呢?點蒼派首腦人物都死了,這些秘密被帶到了地府,再怎麽猜測已是徒然。
如今的聖炎教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滲透了武林各個角落,要想挨個揪出不知得攪起多大的風波,聽風樓勢力再龐大也難以接受如此聲勢浩大的換血工程。
“朝廷官宦,青樓花魁,江湖豪傑……這一個個的都變成了屍體,”他的聲音低啞,帶著幾分惆悵的味道“一不小心說不定我也跟著喪命了,你說我這筆買賣是不是做得有點虧?”
“那得看雲兄為了什麽才蹚這趟渾水。”蕭客行陰晴不定地望著他“權勢?金錢?美色?我看都不像。”
“那你說我這是為了什麽?”雲逍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顫了顫。
蕭客行盯著他半晌,唇角勾起。
“我們是不是不要再裝了,前任太子伴讀,現任敦煌城主——季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