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盧修斯之刃

  「凱撒，你還是嘴上不饒人啊。」奧古斯都無奈的回答。


  「不然我怎麼是我呢？」凱撒哈哈大笑，手上卻沒閑著。


  只見剛剛還在燃燒的火牆突然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扯，擠壓，融合，然後火焰翻滾下，變成了一隻只袖珍版的小鳥。


  「嘗嘗我的火鴉之舞。」凱撒冷冷一笑。


  那一群群完全由火焰組成的火鴉，彷彿有著靈性一般，自動向著高空處的的奧古斯都飛去。


  這群看上去無比可愛的小精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軌跡。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死神在空中的塗鴉。


  「天真。」這時候的奧古斯都，臉上再也不見一開始的蠢萌可愛，取而代之的只有冷靜和莊嚴。


  只見他高舉手中青色的法杖，好像在進行著什麼儀式。


  「風暴之怒！」奧古斯都的頭頂的雲層突然旋轉，他的發誓袍被突如其來的風吹的獵獵作響。


  這風來的太過突然，這風來的太過劇烈，就連台下的不少學員都忍不住拿起自己的手臂擋住不斷吹向自己面部的風。


  從天而降，一道巨大的風暴貫穿了奧古斯都，不少樹葉硬是背著狂暴的風從樹枝上拔了下來，融合到這一道劇烈的風暴之中。


  那群剛剛還飄逸無比的火鴉，不斷地撞上這不斷旋轉的巨大風暴，頓時被劇烈的，無處不在的風徹底熄滅的火焰。


  化作一粒粒不甘的火星從天空不斷飄落。


  奧古斯都身處風暴之中，卻絲毫不受影響。


  「凱撒，還有什麼魔法就全部使出來吧，不然的話，這第一千次挑戰，你又要輸了。」


  奧古斯都如風暴之神，身邊纏繞著數不清的的風元素。


  它們在歡呼，它們在歌唱，它們在暴怒！

  奧古斯都操縱著這連接天地的巨大風暴，向凱撒緩緩移去。


  途中，無數的火鴉如飛蛾撲火，心甘情願的化作一粒粒火星，希望抵擋一下這風暴的腳步。


  可惜，這是徒勞。


  在這風暴里，奧古斯都就是絕對的主宰！


  「我的天，大魔導士就擁有著這等天地偉力嗎？」


  「我居然還沉浸在火彈術中？」


  「我我我，要是我面對這個風暴，我怎麼辦？」


  見識到了奧古斯都真正的力量之後，不少仍是高級魔法師，甚至眾多的大魔法師，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魔法到底有沒有奧古斯都魔法威力的十分之一。


  這個結果，顯然易見。


  沒有。


  凱撒仍不放棄。


  他死死盯著自己的火鴉一個個消逝在奧古斯都的風暴之中，以至於那火鴉的數量過於龐大，甚至把把風暴外圍徹底點燃。


  但始終，不能突破者不斷旋轉切割的風暴之怒！

  就在別人怎麼看，勝負即將分曉的時候。


  白小川笑了。


  「這個凱撒，真是聰明。」


  就在，大家開始為凱撒感到惋惜的時候。


  凱撒的嘴角卻泛起了笑容。


  這一點被奧古斯都敏銳的察覺到了。


  「奧古斯都，你知道火焰的極致是什麼嗎？」


  奧古斯都心裡一動，一股危機感突然無故出現。


  「本來我沒想到這招的，因為我沒想到你會晉級到大魔導士位階。」


  「不過呢，無巧不成書。」凱撒長呼一口氣，說出了著名浪漫詩人兼法師惠特曼的一句經典話語。


  天空，逐漸暗了下來。


  這才有人發現，不知不覺，烏雲竟然密布了這片角斗場。


  「風系魔法中，七級魔法位於高級魔法之列，這對於剛剛進入大魔導士的你想必也極為吃力。」凱撒緩緩說道。


  「於是，我想到了風系六級魔法中的『風暴之怒』。」


  「這個魔法作為六級魔法，但威力比起某些七級魔法卻毫不遜色，只不過需要極強的精神力掌控和法力消耗。」


  「但這對於你來說，簡直剛剛正好。」


  「如此攻防一體的魔法，你沒有道理不用。」


  「我也想讓你使用。」


  「因為只有你用了這個魔法，我才有一線獲勝的希望。」


  奧古斯都聽到這裡，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地抬頭，只看見自己的風暴貫穿了雲層。


  不過，那雲層黑的令人心驚。


  「於是我用了五級魔法火鴉之舞，就是希望你能使用『風暴之怒』。」


  「畢竟從屬性上來說，我的火系魔法屬性上稍稍壓制你的風系魔法，而火鴉之舞作為五級火系魔法中最為纏人的魔法，想要憑藉自身的風系守護魔法進行抵擋，無異於痴人說夢。」


  「火借風勢，沒有哪個風系法師會讓一位火系法師將自己的魔法打上自己的身體。」


  凱撒講到這裡，摸了摸自己火紅色的頭髮。


  天空更加灰暗，雲層壓得更低。


  一群群火鴉仍向飛蛾一般，不斷撲向奧古斯都的風暴。


  撞碎，撞碎，還是撞碎。


  但風暴表層的火焰，卻像是得到了某種燃料，燒的更旺了。


  就連台下觀戰的學員都感受到了那要命的炙熱。


  「當我的火焰，結合著這風暴，直上九重天的時候，會有什麼變化呢？」


  凱撒笑了，他覺得是他贏了！


  奧古斯都的臉色很難堪，想要停止自己的「風暴之怒」，卻發現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停止這因為火勢而不斷壯大的風暴。


  「當大氣受熱，那麼風自然會更多；當地表空氣遭受如此巨大的熱量，這天空，自然會做出反應。」白小川在外圍，望著那黑壓壓的天空，流露出一絲笑意。


  「轟」一聲急促短暫的雷聲，打斷了凱撒。


  天空越來越黑，奧古斯都的風暴仍在不斷旋轉。


  「原來是這樣！」威爾突然恍然大悟。


  「怎麼了哥哥？」威廉疑惑不解。


  「是閃電，凱撒想到了利用閃電的力量。」威爾篤定的說：「你看奧古斯都的『風暴之怒』，這個六級魔法的確強大，連接天空和大地，攻防一體。」


  「但是呢！」威爾講到這裡，眼前一亮：「凱撒卻想到了，利用自己的火系魔法，快速加熱這片空間，讓大地迅速升溫。而大地迅速升溫，根據我所了解到的先代魔法師學者的調查，會引起短暫的強烈的天氣反應。」


  「電閃雷鳴的降雨。」


  說到這裡，威廉抬頭：「也就是說，奧古斯都的風暴，反而會成為巨大閃電的目標？」


  「沒錯，這風暴，不像是一個完美的通道嗎？」


  「這不是凱撒贏定了嗎？」蘭洛伊特望著越發模糊的那道火紅色身影，小聲說道。


  「那可不一定。」亞瑟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天空，還是那句一樣的話。


  「查爾斯爺爺，照你這麼說，是凱撒贏了嗎？」卡洛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身邊的小老頭。


  「呵呵，卡洛兒，你看著就知道了。」查爾斯笑呵呵的賣了個關子。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看，想要看霍爾頓二年級首席，那個僅僅花了一年時間，就從大魔法師進階到了大魔導士的天才少年，究竟要如何面對，這上帝之怒。


  到了現在，大部分人都猜到了，凱撒想做些什麼。


  猜到了也不禁感慨，借用天地之力，營造上帝之怒。


  這得有多大的胸懷，和多麼廣博的見識啊。


  前無古人，來者肯定很多。


  烏雲，在萬眾矚目之下，低到了極點。


  它們開始摩擦，開始碰撞。


  「轟！」一道耀眼的粗大的閃電劈了下來。


  本來是毫無規律的閃電，被那燃燒著的風暴牽引，順著風暴製造好的閃電。


  轟然劈下。


  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奧古斯都的下場。


  必敗無疑！


  人，怎麼可能接下這自然之力呢？


  儘管這是人為製造的，是凱撒的智慧結晶。


  凱撒用他的精彩的魔法表演，用他這最後一擊上帝之怒，向在場的所有法師詮釋了。


  什麼叫魔法師的智慧！


  什麼叫用智慧戰鬥的人！

  閃電劈上奧古斯都的一瞬間，天地亮了一瞬。


  這突然的耀眼，再次讓不少學員閉上了雙眼。


  「結束了嗎？」凱撒漂浮在半空中，喃喃自語。


  他相信，以奧古斯都的實力，就算抵擋不住這閃電的力量，但也不會出現性命之憂。


  妄圖低估一位大魔導士的守護魔法的人，都為他的無知和傲慢付出了代價。


  就在這時，凱撒的耳邊，不，是所有人的耳邊，傳來一陣聲音。


  這聲音開始很輕，但逐漸提高，節節拔高，最後，響徹整個霍爾頓角斗場。


  「縈繞在天地之間的風啊，你的輕柔，你的銳利，你的猛烈，你的憤怒，我都了解。風為刃，滌盪這天地黑暗。」


  是奧古斯都的聲音，這聲音響徹天地，還在攀高。


  「盧修斯之刃！果然掌握了。」卡洛兒身邊的小老頭，突然低聲笑道。


  在眾人吃驚的注視之下，「風暴之怒」散開。


  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這景象，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會忘記。


  奧古斯都臉色慘白，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而空中，一把巨大的青色的光刃，彷彿從世界的那頭而來。


  跨越空間，跨越時間，在閃電劈上奧古斯都的前一秒。


  一刀兩段。


  將閃電粉碎。


  「盧修斯之刃？」


  校長室里，霍爾頓校長站在窗邊，蒼老的臉望著角斗場方向。


  彷彿穿越了無數阻隔，看清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