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叫白小川
奧古斯都大口喘氣。
超負荷施展帶來的後果就是，現在的他，再也沒有一絲法力。
哪怕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艾澤拉斯的青年，現在也能輕易打敗眼前這位天才大魔導士。
但他相信沒人敢動手。
甚至沒人敢呼吸。
因為，一道巨大的，撒發著青色光芒的光刃，仍靜靜飄在奧古斯都的頭頂。
方才，正是這有著近十碼長，三碼寬的巨型光刃，突然出現，將凱撒精心準備的上帝之怒，一刀兩斷。
「若不是我嚮往這『盧修斯之刃』好久，在沒成為大魔導士之前就學會了這個魔法的咒語，今天怕是真要栽個大跟頭了。」奧古斯都望著自己眼前的凱撒，慘然一笑道。
沒等凱撒回答，奧古斯都又搖了搖頭：「合理運用自然法則，並且能夠洞悉我的想法，提前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對戰時毫不膽怯，即便面對比自己更加強勁的對手也能冷靜自若。」
他抬起了頭，望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凱撒，笑著說：「凱撒，你成長了。這次，是你贏了。」
說完，奧古斯都就一屁股癱在了挑戰台上：「沒力氣了沒力氣了，希望家族裡的人能原諒一個虛脫的少年做出如此粗俗的動作。」
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說話輕鬆的少年，剛剛釋放了一個八級魔法：
「盧修斯之刃！」
「《魔法師》一書曾有記載：在大約八百年前，曾出現過一位少年，他的名字就叫『盧修斯』。」威爾望著台上的奧古斯都，神色複雜。
「盧修斯自小受到魔法文化的熏陶，立志成為一名偉大的魔法師。可是天意弄人，直到四十歲，盧修斯仍是一名普通的大魔法師，拿著法師協會的一些微薄俸祿，遊歷世界。」威廉目光閃動：「本以為一生成就也就如此的盧修斯，在瑪利亞山谷觀風，一觀十年，從未鬆懈。」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五十歲的老魔法師瘋了，瑪利亞附近的小孩都知道在那遙遠的瑪利亞山谷里，住著一位瘋癲的法師。」亞瑟說道。
蘭洛伊特聽了，接了下去：「可這位瘋癲的法師，哪裡是個瘋子？！他根本就是一位忠於魔法的天才。觀風十年，一朝有悟。僅僅大魔法師的盧修斯接連衝破層層阻隔，連升六階，一躍成為大魔導師。」
「嘿嘿嘿，不僅如此，盧修斯大魔導師觀瑪利亞山谷里狂暴之風十年，想出一招破解之法。自創風系八級魔法『盧修斯之刃』，一刀兩斷，將瑪利亞的狂暴之風徹底斬斷。從此，再也沒有狂暴的瑪利亞之風，有著的只有這招斬斷一切的『盧修斯之刃』。」
卡洛兒身邊的小老頭咧嘴說道，不時露出兩顆殘缺的門牙。
「奧古斯都比我想象中更有天賦，一般來說，以大魔導士的實力成功施展八級魔法『盧修斯之刃』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更不用說是那種危機的情況下，看來霍爾頓又出了個人才啊。」
卡洛兒身邊的查爾斯，像是個忠心的管家，將卡洛兒所有的疑惑搶先一步全部解答。
卡洛兒穿著好看的毛衣，神色迷離，任由那風吹亂她的秀髮。
「你看亞瑟，儘管奧古斯都出乎我的意料，但還是凱撒贏了，不是嗎？」蘭洛伊特臉色有點僵硬，心虛的他瞄了一眼半空中仍具現化的那道大的嚇人的風刃，用不太連貫的話語表達出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凱撒自己還沒承認呢，你急什麼？」亞瑟仍是不為所動，堅持己見。
「嘿，我還就不信凱撒能夠自己主動認輸了！」蘭洛伊特讀懂了亞瑟的意思，眼睛一瞪，氣鼓鼓的回答。
而在挑戰台上。
凱撒顯得有些疲憊，從剛才的上帝之怒被盧修斯之刃切碎之後，凱撒的心裡就響起了一個聲音：輸了。
是的，凱撒驕傲的內心和不屈的意志，不允許他自己明明失敗了卻仍陶醉於自欺欺人的幻想之中。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
「我認輸。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我怕是早已經被這『盧修斯之刃』一刀兩斷了。雖然這次我巧合的用了風火的組合成功招來閃電的力量。下次呢？下次我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更關鍵的是，」凱撒邊說邊走，聲音很大，幾乎全場學員都能聽見。
他走向了奧古斯都，走近了那個近乎虛脫的少年。
伸出手來。
「就算第一百次挑戰失敗了，我仍有些信心，下一次挑戰我一定會贏！」凱撒真誠地望著地上的奧古斯都，認真說道。
奧古斯都先是複雜地看了凱撒一眼，看著他臉上那股仍舊不服輸的面容。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搭住了凱撒有力的右手。
「我等著你。」他用一種堅定的語氣，做出了一名男人該有的承諾。
「看，儘管奧古斯都有心想讓凱撒贏下這一場對決，但凱撒可不是個輕輕鬆鬆就接受的人。」亞瑟看到這一幕，笑著對身邊的蘭洛伊特說道。
「凱撒本來就是個極為要面子的，自尊心極強的人。這一次借了自然之力，卻仍舊沒能徹底打敗奧古斯都。儘管現在的凱撒仍有一戰之力，奧古斯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對於凱撒來說，勝負其實在那『盧修斯之刃』出現時就已經決定了。」
說到這裡，亞瑟指了指自己的心：「凱撒在心裡，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蘭洛伊特哭喪著個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亞瑟再一次打斷：「一開始我沒想到為什麼你會看好奧古斯都。後來我明白了，奧古斯都作為那個家族裡的繼承人，脾性肯定也是像你我一樣，是真正的貴族。何況這是凱撒的第一百次挑戰，很有可能，心軟的奧古斯都會放水。」
「但是，你忘了凱撒的心情了，蘭洛伊特，這就是你這次疏忽的地方。」
蘭洛伊特臉更黑了，他哇哇亂叫，想著把這次的失敗掩飾過去。
半晌，看著亞瑟仍微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垂頭喪氣：「好吧，亞瑟，這次是你贏了。」
這個時候，台下無數觀戰的霍爾頓學員們才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震驚，他們歡呼，他們高喊，他們為這對互相挑戰了百次的人感到驕傲！！
沒有人覺得凱撒是個失敗者，正如沒人覺得奧古斯都徹底勝利一樣。
他們的挑戰縱然值得研究和學習，但他們兩個那不服輸的，包容大方的精神，比起誰輸誰贏，是更加值得歡呼的！
因為，那才是艾澤拉斯貴族真正該有的品格！
「太帥了，不愧為我們的首席奧古斯都大人！」
「凱撒好棒，我喜歡你！」
「嘿別說，這要是我能和這兩位做上好朋友，我甚至情願去當gay。」
「得了吧，女人都不要你，你還指望那些gay們會看上你？」
無數剛剛進入學院的少男少女，更是被這兩位的精彩對決而深深吸引，他們瘋狂的呼喊著凱撒和奧古斯都的名字。
甚至有些膽大的女學員，直接在台下高聲求愛。
可凱撒眼裡，只有奧古斯都；奧古斯都的眼裡，現在也只有凱撒。
「果然厲害！」白小川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感慨霍爾頓學院里果然藏龍卧虎，不缺的就是天才。
台上那兩位施展的魔法，白小川看了半天，想著如果是自己上台與其中一人對戰。
「就算底牌用盡，最多也只能多撐一會吧。」他無奈的聳了聳肩。
畢竟，他只是個高級魔法師。
「艾迪，艾迪，你看。」眼鏡阿諾拉了拉正在激動不已的艾迪，指了指某個方向。
「幹什麼阿諾，我看到卡洛兒公主了！」艾迪找了半天，終於發現了自己要找的的可人兒，正興奮著呢。
「你看，你要找的人。」阿諾指著人群後方，一個滿臉蕭瑟的男子。
艾迪順勢看了過去，眼前一亮！
「哼，來得如此之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挑戰台上，互望了半天的凱撒和奧古斯都，終於互相勾肩搭背，一齊走下了挑戰台。
只留下那個全場默默無言的裁判。
裁判滿臉無奈，作為霍爾頓挑戰台的工作人員，他本身的實力也不過是位魔導士。
一時之間經歷了魔導士和大魔導士的對決，這讓他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難道現在的魔導士都這麼廉價了？」
「這場挑戰賽，奧古斯都勝利！！」不過，作為裁判，魔導士大人還是履行了自己應有的職責，公平公正地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根據挑戰賽規則，敗者將要提供給勝者一天圖書館的使用權。」
凱撒原來是搭著奧古斯都的肩的。
聽到這句話，就像是三天沒吃飯了一樣，他的身子一下子就滑倒在地。
「我忘了這破規定了。」即便是在挑戰台上，面對強大魔法也未曾色變的凱撒，這一會居然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奧古斯都呢，則是圓圓的臉上，重新洋溢出了滿足的笑。
「還有人要挑戰嗎？」魔導士裁判漂浮在半空之中，望著挑戰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樣問道。
沒有人想在凱撒和奧古斯都之後進行魔法挑戰，因為這意味著是在變相丟臉。
欣賞完了高質量的魔法對決，誰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獻醜呢？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
「我！我艾迪要指明挑戰一位狂妄的不知敬畏的新學員。」艾迪不知何時，爬上了挑戰台。
他的眼中充滿了激動和微微的害怕，但語氣卻很堅定。
「哦？那麼我們的艾迪學員，你想挑戰哪位呢？」
聽到這話，艾迪將目光射向了某處，緩緩說道：「這是為我的心上人進行的挑戰。」
「是卡洛兒！」學員們順著艾迪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公主。
實在太出眾了，卡洛兒就像是獲得神的恩寵一樣，一顰一笑只見，搖曳生，不斷吸引著年輕男學員的目光。
然而，當事人卡洛兒在聽到艾迪如此直接的話語之後，臉上卻滿是迷茫。
「在幾天之前的霍爾頓學院的招新上，我聽說竟然有一個膽大的男學員竟敢挑戰我的公主，甚至還使用了某些下三濫的手段打傷了我的公主。」
艾迪說道這裡，雙眼中的柔情頓時化作滔天怒火：「當時我就發誓，我艾迪，一生都願做卡洛兒公主騎士之人，要讓那個膽敢挑戰我的公主的人付出代價！」
聽到這裡，台下的不少人臉色變了。
蘭洛伊特甚至做出一副「我不是在做夢吧」的誇張神情。
因為他們都聽出了艾迪所指控的人。
卡洛兒聽了這話，臉上突然生出了恐懼。
她剛想說什麼。
卻被更大聲的艾迪的話所打斷：「就是你，你這個低賤的平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豬玀，卡洛兒公主是你能幻想的嗎？是你能侵犯的嗎？我艾迪，作為卡洛兒公主的騎士，向你發出魔法挑戰！」
艾迪猛地伸出自己的中指，指向了挑戰台下的某處。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之間全都匯聚到一個人的身上。
只見他黑髮黑瞳，滿臉迷芒。
裁判魔導士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傳來：「你叫什麼名字？」
卡洛兒急得心都要跳了出來，甚至眼裡都有了些淚光。
她想衝上台去向眾人解釋。
可一隻短小的手臂阻止了他。
「查爾斯爺爺！」卡洛兒嬌聲哀求道。
可那隻手依舊堅定。
黑髮青年在眾人的凝視之下，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我叫白小川。」
他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