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刀覆鱗
黑輪現在看清了,魂獸蛙臉猴的大嘴明顯要比其他兩隻更加狹長,臉上綠色的條紋橫豎交錯,兩隻手正不停的拍打胸脯,一張大嘴左右搖晃。黑輪很想趁著蛙臉猴發狂的時候看一下老竹頭的情況,但黑輪不敢看,不能分心。
蛙臉猴發現面前的生物一動不動,只是盯著它,也漸漸安靜下來,把昏迷的小蛙臉猴往邊上一放。黑輪也反手慢慢抽出掛在後背的石刀覆鱗,石刀掛在背上毫不起眼,等取出握緊剎那,冷光一片。
黑輪自小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哥哥和這把石刀,而現在只剩下石刀覆鱗。握緊覆鱗剎那,全身一哆嗦,感覺身體中有什麼東西流進了石刀中,這種情況早就知道了,可還是有點不習慣。蛙臉猴抓住機會,猛地向黑輪衝來,迅猛快速。
黑輪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用雙手擋住頭臉,身體縮了縮,重心往下。蛙臉猴勢不可擋的把黑輪撲到在地上,兩隻爪子抓住黑輪手臂,正當蛙臉猴大嘴要咬向黑輪的時候,早已曲起的雙腿一下子蹬開了蛙臉猴。黑輪趁機滾到一邊站起,重新和蛙臉猴對峙。
這隻魂獸的力量不是很誇張,自己還能承受,估計是剛成為魂獸不久,左肩的傷口處傳來酥麻的感覺,覆鱗起作用了,估計還要一會兒左肩才能復原,嗯,右手不痛了。即使在這種緊急關頭,黑輪也在不停感受身體的情況,為接下去的戰鬥做準備。
在月光下,黑輪的左肩已經被一層黑色的鱗片覆蓋。黑輪嘴角斜斜一咧,重新彎下身體,石刀也向內縮了縮,一副防守的姿勢。在還沒搞清楚這隻蛙臉猴的特殊能力前,不能先出手,要繼續等待,而且左肩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全復原。
黑輪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知道應該這樣做,心裡有個聲音在一遍遍告誡他,讓他不能不這樣做。
蛙臉猴非常順溜的爬上一顆大樹,向下面的獵物扔出一把石頭,身體隨著石頭竄向獵物。蛙臉猴的後背亮起了淡淡的幽光,可惜黑輪看不見。
黑輪暗自一喜,看來魂獸蛙臉猴和普通蛙臉猴一樣,喜歡爬樹自上而下把獵物撲到在地上,然後用大嘴咬住獵物,舌頭卷食。面對蛙臉猴自上而下的撲咬,普通人會害怕顫慄,來不及做出反應,但黑輪卻是不止一次面對蛙臉猴。雖然這隻魂獸蛙臉猴速度更快,但在蛙臉猴后蹲的時候,黑輪就已輕輕鬆鬆往旁邊一跳,就等著蛙臉猴落下。哪知道蛙臉猴在空中噴出一股氣體,頓時改變了方向,直直朝黑輪撲來。黑輪只來得及豎起石刀,就被蛙臉猴重重撲在地上,腦子一陣失神,但雙手還是死死抓住石刀抵在蛙臉猴胸口。
蛙臉猴流著唾液的大嘴在黑輪頭頂胡亂晃動,大嘴中的舌頭上下翻滾,咬不到底下的獵物讓它更加暴躁,感受到抵在腹部的刀,兩隻猴掌抓住獵物的肩膀,想要架開石刀。黑輪痛哼一聲,原本傷勢極重的左肩重新滲出了獻血,感覺在漸漸失去力氣,石刀也快要抵不住蛙臉猴了。黑輪看著頭頂上長滿倒刺的舌頭不停晃動,雙眼一下子睜開,彷彿一股熊熊的火焰在裡面燃燒,揚起頭狠狠咬住長滿倒刺的舌頭,猛地向下一扯,立即鬆開。嘴巴被倒刺划傷,滿嘴的獻血,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蛙臉猴的。蛙臉猴吃痛狂叫,黑輪趁機蹬開了蛙臉猴,滾到一邊。
黑色的鱗片從左肩開始慢慢向下蔓延,嘴角附近也長出了黑色的鱗片,站在月光下,就像是從漆黑陰影中被釋放出來的惡囚,用猖狂的大笑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大樹上的蛙臉猴不停拍打胸脯,也向下面發出示威的吼叫,背後幽光閃閃。老竹頭躲在一旁的草叢中看得怔怔出神,沒有了害怕,只是在回憶。
蛙臉猴虎視眈眈的盯著下面左右晃動的獵物,黑輪已經知道蛙臉猴的特殊能力,在地上有規律的左右跳動,引誘蛙臉猴撲來。蛙臉猴終於按捺不住,強勁有力的大腿在樹上一蹬,直直朝一塊空地撲來,按蛙臉猴的判斷,這時候的獵物應該會跳到那裡,即使獵物會躲,它不是還能在空中改變方向嗎。
黑輪看著蛙臉猴向他衝來,嘴角一咧,往前一滾。蛙臉猴能在空中改變方向,卻是不能提前落地。「砰」的一聲,蛙臉猴落在身後,黑輪起身反手就是一刀,砍在蛙臉猴的左臂,可惜是把石刀,只留下淺淺的血印。黑輪沒有氣磊,欺身黏上,石刀短的優勢被發揮出來,不停的砍在蛙臉猴身體各處。蛙臉猴一般都比較矮小,即使是面前的魂獸蛙臉猴也只到黑輪的胸口,力量相差不大的生物在近身纏鬥的時候,個高的往往會佔到一些優勢。
黑輪把石刀往地上一插,騎在蛙臉猴身上,拳頭雨點般落在蛙臉,拖著蛙臉猴不讓他上樹,蛙臉猴每次想要逃離,都會被扯住,一有機會就用石刀在其身上留下淺淺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蛙臉猴身上的血痕長出了黑色的鱗片,在黑暗中毫不起眼。
奇怪的是蛙臉猴沒有再使用它的大嘴,不是它不想用,而是不敢用。就在剛才,黑輪與蛙臉猴近身黏打的時候就瞅准機會,左手閃電般探進蛙臉猴大嘴中,不管咬在手臂上的大嘴,用力捏住翻滾的舌頭,大嘴討饒般的鬆開,黑輪也適時的縮回左手,滿手都是被倒刺劃出的傷痕,而蛙臉猴的舌頭也被扭成了一團麻花。之後每次蛙臉猴張開大嘴,黑輪都會象徵性的伸伸手,蛙臉猴自然不敢隨意張開大嘴。這就是魂獸,比野獸聰明的多,比野獸知道的多,也比野獸顧慮的多。
蛙臉猴發現不甩掉身上的包袱,自己肯定不能離開,看準機會,一腳踹在黑輪的胸口。黑輪痛苦的蹲在地上,差點背過氣去,這腳實在太黑,周圍也黑,肋骨估計是斷了。蛙臉猴立刻朝著大樹跑去,一眨眼的功夫,重新站在樹上惡狠狠的盯著仍然蹲在地上的黑輪。蛙臉猴拍打胸口發出怪叫,像是在宣告勝利,後肢蓄力一蹬,朝著黑輪急撲而來,黑輪還是沒有動,蛙臉猴驟然在空中噴出一股氣體,速度頓時一快,黑輪只來得及向前揮出一刀。
「嘭」的一身蛙臉猴重重的和黑輪撞在一起,大嘴咬住黑輪的肩膀,頓時鬆開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見蛙臉猴的猴臂被斬斷掉落在旁,平整的斷口處獻血止不住的狂噴。黑輪也被撞得有點懵,被獻血一噴一下子清醒,蹬開蛙臉猴。蛙臉猴捂著傷口在地上不停翻滾嚎叫,黑輪也蹲在一旁,痛的不停喘息。
滿頭滿腦都是獻血的黑輪一步步向蛙臉猴走去,就像從岩漿中爬出的魔鬼,無論如何都要把獵物鉤進深淵地獄。蛙臉猴一下子從地上起來,兩隻小眼睛驚恐的滴溜溜的轉著,可能它到現在都不明白眼前的人類是什麼怪物,一個轉身朝著樹林深處跑去。黑輪全身一松,覆鱗石刀也掉落在地上,對著明月發生得意的大笑,都到了這份上,不是應該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嗎!不是應該死戰到底嗎!黑輪不是很懂蛙臉猴為什麼逃跑。
小白「啪啪」在黑輪頭頂上飛,不敢落下,老竹頭從草叢中鑽出來,看著黑輪也是本能的犯慫,滿臉獻血站在月光下如狂般大笑,臉上和手臂被一大片黑色鱗片覆蓋,在這片寂靜的深林,如魔如狂。
黑輪看著他們害怕的樣子,呵呵一笑,甩了甩頭,血液到處飛濺,脫下麻衣擦了擦臉,胸口處傳來酥麻的感覺,低頭一看,胸口結出了一大片黑色鱗片,原本被蛙臉猴踹斷的骨頭在慢慢復原,向不遠處呆慫的老竹頭招招手,道:「老頭快拿出活水蛇,找一下附近的水源,身上這味道怪噁心的。」
老竹頭醒悟過來,摘下腰間另一個水壺中倒出活水蛇,小蛇只有三寸長,在地上吐吐舌頭,乖乖的朝前面爬去。老竹頭又撿起蛙臉猴的手臂,不出所料猴臂上長出了黑色的鱗片,不然不可能一刀斬斷,這就是覆鱗的能力,跟魂獸一樣擁有特殊能力,覆鱗的能力只有他們兩兄弟能夠使用,別人拿著覆鱗頂多當砍刀用,還沒沒砍刀好用。
活水小蛇爬的不快,黑輪和老竹頭提著蛙臉猴輕鬆的跟著小蛇。這裡已經出現了一隻魂獸,附近不可能再有其他野獸了,而且附近一定有水源,不然魂獸也不會選擇這裡出沒。
沒走多遠,果然看到了一條小河,黑輪迅速剝下衣服,歡叫一聲就跳進了河裡,像孩子一般歡騰的玩水。老竹頭搖搖頭,把蛙臉猴丟在一邊,架起了火堆。黑輪在水裡一片片的把鱗片剝掉,鱗片沒有看上去那麼硬,比較柔軟,鱗片下面是暗紅色的肌膚,傷口還沒有徹底痊癒。
老竹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吸熱石就在附近,我去找找看,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聽見黑輪應了一聲,匆匆忙忙拿著砍刀鑽進了樹叢中,看樣子好像是在逃。
光溜溜的黑輪鑽出了水面,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疤痕,新生的肌膚白裡透紅,也不急著穿衣服,把兩隻死掉的蛙臉猴提到河邊,先拿砍刀剁下四條普通猴臂,又從麻衣中拿出一把小巧的剝皮刀,剝下兩塊猴皮,這個過程非常血腥,難怪老竹頭會逃。蛙臉猴的猴皮能隔熱,常常被製成皮袋保存水果。最後五條猴臂被黑輪剝皮拔毛處理乾淨架在火堆上烤,在處理魂獸蛙臉猴猴臂的時候,黑輪是用砍刀來削的,魂獸即使是死了它的身體也非常緊實,如果用剝皮刀剝皮估計得處理到天亮,要是有人知道這是魂獸的手臂別說處理到天亮,處理到晚上都有人願意干。
黑輪赤裸裸的躺在溪邊的大石頭上,嚼著熟透流油的猴臂,聽著流水聲,抬頭看看星空亘亘,不禁想到:只要在過一年就可以了。只要在過一年我就可以和小彩生娃子咯,小福也不錯,就是胸小了點,年紀也小了點,要不娜兒姐吧,可惜娜兒姐跟了魯圖哥,我要殘忍的忘了她,啊哈哈哈!
等老竹頭回來的時候,黑輪已經歪著頭大字一開平躺在石頭上睡熟了,五條猴臂被吃得只剩下一條,地上到處都是猴骨,剝下的猴皮被洗乾淨晾在樹上。老竹頭撿起黑輪的衣服在水裡盪了一下,隨手晾在樹上,又加了一些樹枝,使火燒得旺一點。拿著最後一條猴臂,又從黑輪那找到剝皮刀,一點點割肉吃,看著臉色蒼白的黑輪,他哥也是這樣用了覆鱗后臉色就白,飯量還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