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不好意思,我是萬人迷> 窈窕駙馬,人人好逑34

窈窕駙馬,人人好逑34

  魏家不僅滿門自盡, 還陳血書於聖,列魏和田和太子的清白,字字啼血,猶如竇娥之蒙冤, 萇弘化碧。


  昭陽不由怔楞,似被這麽多條人命嚇到,她問嚴九欽道, “是與太子的那個魏合田嗎?”


  嚴九欽點頭,想到昭陽是太`子`黨,不由問及她,“太子入獄, 公主你可有恨過我?”


  昭陽沒想到此時嚴九欽會問她這樣的話, 怔楞了一下,隻道,“太子一事, 與夫君無牽連吧?”


  嚴九欽問她, “如果說有呢?……你會如何看我,公主?”


  昭陽說不出話,隻見嚴九欽斂了斂眉目, 隨即被昭陽雙手捧起,昭陽望與他道:“我夫婿是什麽派黨, 我便是什麽派黨。”


  嚴九欽略微驚訝, 看去了昭陽, 隻見她是“依舊桃花麵, 頻低柳葉眉”,眉眼含情處,分外的美。


  嚴九欽不忍睹她,垂了眼,昭陽看他這副模樣,擔憂他隱忍憂患,受委屈不與自己說,便著急問她。


  嚴九欽隻低低地歎道,“血濃於親,公主太過輕視之。”


  “這世上沒有什麽能比得過我和駙馬的鴻案相莊。”昭陽篤定地望與他鄭重地說道。


  嚴九欽隻見昭陽目光柔和堅定,猶如是碧海之珠,波瀾無痕。最後一番話,嚴九欽幾乎是難以開口,最後一絲心力吐出,問及,“若是一日我被人殺之,身首異處……”


  “你別說這種話,我不會讓人傷你一分一毫的。”昭陽用手指抵住了嚴九欽的嘴唇,心疼如她,蹙緊了眉頭地柔聲說道。


  官場宦海,貴則扶搖直上,賤者橫屍街頭。貴有先見之明的嚴九欽不會不曾預想過自己的下場,“我身首異處之,你當如何?”嚴九欽問與她。


  “我定屠了那人,為你殉葬。”昭陽錚然地道。


  嚴九欽誠然失怔,萬般亦不曾想要昭陽如此,但昭陽堅若磐石,“駙馬即是我的一切。”


  嚴九欽想起前幾日他臥病床之時,因一婢女失手打碎了藥盞,他下床撿拾了碎瓷片被割了手,被進來的昭陽目睹之,當即把跟前還俯身於嚴九欽麵前還沒來得及打掃碎片的婢女抓起來,反手掌摑之,“你竟讓駙馬替你來收拾?”


  怒氣衝冠大有當場打死婢女之感,婢女當場嚇得涕淚漣漣,“我沒有,公主……”再反手掌摑,耳環飛了出去,耳下一片血色。


  嚴九欽當即攔下了要對婢女拳打腳踢般的昭陽,昭陽怒不可遏,又是心疼氣憤,捧起他受傷的手,“她竟敢如何怠慢你!”


  嚴九欽連忙解釋自己是有心幫忙,昭陽抬頭,嚴九欽竟看見了她美眸的水光,“我平日累你一分都不願,她居然因打掃慢而割了你的手……”


  嚴九欽心慌不已,連忙安慰欲要流淚的昭陽,“是我不好,我不該撿拾的讓你傷了心。”後來昭陽將那婢女換下,找來新的婢女來侍候他。


  不僅這一件事,每每嚴九欽無意的“心慈麵軟”,便會得來昭陽替他報或是出氣這“深仇重怨”。


  ……


  果然不出嚴九欽所料,魏家這一門慘案震驚京城,亦叫得治元心軟下幾分來,沒有徹底治死罪太子。


  魏合田功勳赫赫,曾抗擊過北邊蠻族,立下顯赫戰功。邊境仍有蠻族禍患,朝廷將才鮮之,能打的還尚在的隻剩了魏合田。但這也不能成了湎他死罪的理由。


  倒是那個最想免罪的李琮,日夜讓國後在皇上麵前垂淚求情,“虎毒不食子,再如何也不能殺了兒子。何況這種事背後定有人策劃栽贓。”此時不少風聲以及太`子`黨想垂死掙紮想反咬嚴九欽。


  嚴九欽安之若素,無顧朝廷上傳言是他陷害太子。


  嚴九欽目的隻有一個,要李琮死。隻有他死了,越王當儲君才能一本萬利,高枕無憂。


  嚴九欽派人彈劾李琮無數條罪狀,列了他種種謀逆的證據和舉動,日夜呈上給治元。治元怒了,便不再看這些臣子遞上來請求治太子死罪的奏折。他知道定有越王黨在其中煽點,但是證據如此確鑿,李琮難逃謀逆罪證。


  不日大牢裏傳來了李琮舊疾複發,幾近病危的消息。國後更是哭瞎了一隻眼,求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李琮性命。


  嚴九欽聽這病危消息,猶如是過家家,李琮定是怕死才搞出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魏家三十五口人自盡讓得治元心軟不下,這給了李琮很大的峰回路轉的希望。


  後來據自己眼線密報,李琮說是蹲大牢,卻是被皇後和太尉打點照顧得周全,壓根就沒受什麽苦。但他等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快要放過李琮的時日了。


  李如鋒這邊被治元監視得緊,他在眾位王中可謂是高調。朝堂結黨無數,還加上一個翻雲覆雨的嚴九欽,早被治元視為了奪嫡之人。


  但是越王識趣,在風口浪尖的廢太子再立儲君時期踏踏實實,他早年幹下的功績,平湖廣之地,出征兵十六策,賑河南河北等等,早已使他在治元和眾位大臣心目中有分量。


  一日,越王與嚴九欽在談事。


  “太子就快要出來了,”嚴九欽淡淡地告知越王。他咽了一口茶,茶溫燙熱,灌入胸肺,才消減了些冬日之劇寒。


  越王一驚,他未得到風聲,“九欽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嚴九欽隻垂下眼,“聖上隻廢了太子,遲遲沒有立新儲君。魏府滿門自滅慘案讓得聖上仁慈,怕是不忍再見鮮血殺戮。”


  李如鋒看去嚴九欽,隻見他麵色平靜,在治元麵前這麽久了,他說出的話縱使是滿座皆驚,麵色一分一毫仍然不改,就像是冰河之下的水波,孰能見波瀾。


  “本王該如何做?”他與嚴九欽議事不多,治元不喜歡自己早已不是什麽鮮少人知道的事情,派人提防監察自己已不是這幾日之事。隻是嚴九欽現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紅黑俱滅,被不少人盯著,稍出差錯便招惹覆滅之災。不隻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對方著想,越王減少了與嚴九欽碰麵。


  “越王不必著急,一切都由卑職來替越王完成。” 嚴九欽放下了茶盞,平靜如常地對越王說道。


  “九欽你當如何完成?”越王擔心他,因為朝中彈劾嚴九欽的罄竹亦不比太子少,說他把弄朝政,賣爵鬻官,插手儲君之事種種。


  嚴九欽現在尚未倒下,隻因他尚得寵,還有就是朝中越王黨居多,自家人當然是要除去外姓人,□□或是中立官員,不是拉攏就是排擠。嚴九欽在玩弄權術方麵是比當年秦相李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遭不少人怨恨。


  但一朝寵臣終有下台之日,原本越王黨抓住了魏舒可告死太子,沒想到了太子反將一軍,徹底計劃失敗。嚴九欽才加速絆倒太子一事,不然他不會如此魯莽陷害太子和在朝野激起這麽多的怨聲載道。


  他知道不日即是越王登基之日。現在加速掌舵,隻為了彌補那日以魏舒換他一事。


  治元膝下有十一之,有七子尚未封王,仍年幼。其餘五子,除去李琮李如鋒,都是不中用的心無大誌的王,不是遠封求得個平安就是無所事的酒囊飯桶。


  十七皇子尚年幼,年十四。朝政根基沒有越王紮實。如果立十七為新太子,朝政尚未安朋結羽毛,越王黨和殘留太`子`黨定會攪得翻天覆地。他治元還有手把手地親自為十七選賢任能,安插心腹重臣,實不是如今即將六十的治元心力所為之。


  當今廢了太子,再立太子人選隻有一個,那邊是越王。此時治元毫無所動,嚴九欽擔心他有再立李琮之疑。古來君王幾廢幾立太子不是罕事,難保這會在當朝上演。


  “我當如何為之,請越王心平氣和待之,牽一發而動全身,勿衝動行事。”嚴九欽對越王鄭重地囑托道。


  ……


  三日後。


  李琮因舊疾加急被送出牢獄,在一處空地搭建宅府修身養病,朝野言語皆有,但治元權當沒聽見。


  魏合田在獄中自殺以示清白,李琮始終不認罪,外加太尉和國後,而治元看似震怒,卻無實際所為,所以刑部的人都不敢供詔李琮。


  李琮的病自然是個幌子,他實在怕死,聽了高人的計策,裝病,求國後太尉,甚至還逼死了魏合田一家,隻為自己求得個性命周全。


  除了此事,還有就是治元遲遲不立太子,這令得朝野上下無不惶然和催促,有恐事情有變——怕是重新再立李琮。畢竟治元這般寵溺李琮。


  太`子`黨一邊等著席卷重來的時機,一邊搜羅有關越王及越王黨的罪證,想致命打擊越王黨相關人員,當然,最大的目標仍是越王和嚴九欽。


  然而,最大的反轉即日猶如暴風驟雨般來臨,來得太快,以至於越王黨尚未看清,就被打得眼前血肉模糊。


  李琮謀逆一事暫時擱下,開`國有史以來最大一樁官吏貪汙案來了。前仆射胡愈貪汙一事,牽涉官員之多之廣,尤甚是越王黨的官員,名字一一都在了貪汙的名單中。


  本次貪汙案涉及最大的頭目,也就是最大官吏,竟然是嚴九欽。


  追溯嚴家,自嚴故畔嚴丞相開始,家風森嚴,作風清廉,收受贓賄少之甚少。嚴九欽所承家風,不僅謀斷與嚴故畔相近,官場作風亦如嚴故畔一樣廉潔。照計不會出現如此重大過失,但是壞就壞在了那日趙致士上門送嚴九欽的百兩黃金。


  嚴九欽當時沒有收下,且日後也沒有收下。但是後來查辦的官員且在嚴家找到了百兩黃金。


  但朝堂上貪汙官員所貪受的銀兩自是高出這一百兩黃金多得去,為何最大頭目是嚴九欽,隻因他是越王黨之首。


  太`子`黨嘔心瀝血費盡周折想出了這麽一個拙劣的法子想治嚴九欽,沒想到還治成了。


  嚴九欽知道治元心對自己有芥蒂,治元仍心係原太子李琮,本來召自己每日與李琮議事,就是想自己親近李琮,好成為李琮的左膀右臂。也許治元曾聽聞過自己是越王黨,但自己的表現讓他不相信自己是徹底的越王人,於是才釀成了今日種種。


  他一手扳倒太子狐黨,使李琮入獄,險遭死刑。朝政上滿是越王黨,全拜他所賜。治元怎麽不對他心有芥蒂甚至有怨恨?


  嚴九欽隻知權臣終有倒台之日,但是他知道自己倒台絕不是今日。因為他還有最終任務未辦妥,即便是他被治元猜忌和怨恨,他都會完成他最終任務——讓李琮徹底死亡。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