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計劃
這兩日,一個震驚的消息自汝南王府和陳府里傳了出來。
汝南王府竟然向陳府提親了!
是宇文惜墨欲與陳英蘭結秦晉之好。
這消息自然令古府的人震驚不已。莫說是周夫人了,就連著古府的下人們也知道這二小姐與宇文惜墨的事情是內定的,二小姐必然是要嫁與宇文惜墨的。
卻沒有想到宇文惜墨竟向陳英蘭。
若說是向別家提親還好,偏偏是與古府關係密切的陳英蘭,這古府的處境更是有些尷尬了。那周夫人氣得在屋子裡發脾氣,古楠在暗裡罵了不少話。
因著上次古雅已在老夫人身邊提起過宇文惜墨與陳英蘭之事了,所以這會兒聽得這事,老夫人也並不十分驚訝,反而有些躊躇,若是英蘭的話……倒是可以成就英蘭之事,只是婉如怎麼辦?
古維鏞因與陳家永是多年朋友,這兒女家的婚事,他也並不十分介意。只要兒女們自己喜歡便好了,何況在內心深處,古維鏞也因古楓之事覺得愧對陳家。倘若這次汝南王府二少爺能與陳英蘭結好,那也好。至於婉如,他堂堂武平候,驃騎大將軍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
所以這件事情,除了對周夫人和古楠造成些刺激外,對其他人並未形成太大影響。
至於古雅這邊,說句實在話,當古雅聽到這個消息后,著實也是吃了一驚,有機會與石城月獨處時,古雅偷偷地問石城月:「我只是想讓惜墨公子與英蘭傳出些謠言來,你怎麼讓惜墨公子給向英蘭提親了?」
彼時石城月正坐把玩著一管洞簫,準備吹曲,聽了這話,反而笑道:「謠言畢竟是謠言,一旦讓宇文二少正式向陳英蘭提親,那麼古二小姐與宇文二少的事情才真正了結。何況對象是陳英蘭,說來也是古二小姐走運,若非是陳家永的千金陳英蘭,宇文二少這步棋是絕對不敢走。」
古雅疑狐地瞧著石城月的側臉,問道:「你是怎麼說服惜墨公子去向英蘭提親的?」
石城月笑笑,道:「我自有妙計。」
這件事情雖然走得險,不過的確是很有效,只是古雅始終不明白這石城月是用了什麼法子說服宇文惜墨。石城月辦起事來也太雷厲風行了。
說著石城月又道:「雅姑娘若想玉成古二小姐與世子的事情,還得改變太師的想法,太師亦是性情中人,若太師知二小姐與世子的事情,未必不願意答應。」
這一方面古雅自然想過,對於古婉如的婚事,起決定作用的當然是古維鏞。古雅也曾察顏觀色,想暗中讓古維鏞知道古婉如的心事。只是畢竟宇文惜誦曾經是古淑如的丈夫,在這一層面上,古雅又擔心這事情弄巧成拙,反讓古維鏞憤怒就麻煩了。
於是古雅嘆口氣,道:「我也知道爹爹的想法是最為重要的,只是這事情畢竟有些麻煩,我也不好向爹爹提起。不過我可以試一試,雖然有些冒險,卻也只能這樣了。」
石城月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古雅那沒有把握的表情,便道:「你若去,也確實冒險。畢竟太師新承認你的身份,你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才是,若是惱了太師,只怕你以前吃毒藥、設苦計,辛辛苦苦得到的地位,會這件事情而前功盡棄。」
頓了頓,石城月又道:「有的事情雅姑娘不必親自出面。太師最信任的人是誰?若有太師最信任的人幫忙,這件事情就會好辦許多了。」
古雅心裡一亮,古維鏞最信任的人?古雅不由地看了一眼石城月,石城月正微笑著向她點頭。古雅心裡已明白了幾分。
石城月的意識是讓劉寒初幫忙!
古維鏞最信任的人,當然是劉寒初。劉寒初是古維鏞一手帶大的心腹,他也為古維鏞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絕無疑慮,古維鏞也是絕對地相信劉寒初。如果這件事情有劉寒初的暗中相助的話,自然是好辦多了。
只是劉寒初從來只聽古維鏞一個人命令,你若讓他去幫你做其他的事情,他還好,但你若讓他去幫你去打古維鏞的主意,那是決對不可能!
這兩日古雅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讓劉寒初去幫忙,可是該怎麼辦嗎?
古雅帶著珍珍在沉香榭坐了片刻,又餵了會兒池裡的魚,想著那日與石城月說的話,古雅心裡便有幾分浮躁,她將那魚飼往池子里灑了一些,瞧著這魚像紅雲一樣的聚攏。
其實石城月說得沒有錯,這樣的情況之下,讓劉寒初出面是最好的。只是怎樣才能讓劉寒初幫忙嗎?想起這劉寒初,古雅便馬上聯想到了凌兒和珍珍。珍珍對劉寒初一往情深,而劉寒初對凌兒頗有照顧,算來她的丫頭和這劉寒初也是有些關係的。
可問題是……
撒下一把魚飼,古雅不由地嘆了口氣。
珍珍立在古雅的身邊,向正在餵魚的古雅問道:「小姐,您有什麼心事嗎?」
古雅看了一眼珍珍,思忖半晌,這劉寒初之事,珍珍必然是很關心的,這件事情是不是要告訴她?猶豫了半晌,古雅還是將石城月與她所說的事情一一道來。
珍珍向來精明,而且有些事情就算自己再如何迴避,它也還是在那裡,與其避而不談,倒不如坦然去面對。
果然說到需要劉寒初的幫忙時,珍珍的臉上就微微變了,但很快地,她就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彷彿這件事情與她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她一向是個很會掩飾自己情感的人,縱然如此,在珍珍那雙明眸里仍然帶著一絲深深的落寞。
「並不是沒有辦法。」珍珍的聲音很平靜,臉色溫婉和麗,道,「如果是劉寒初的話,可讓凌兒幫忙。」
古雅深深地看了珍珍一眼,說道:「這樣好嗎?劉寒初的心向我們並不能確定,若冒然讓凌兒去,以劉寒初耿直的性子,一旦弄巧成拙,只怕會讓凌兒陷入危險的境地。」
珍珍搖了搖頭,穩重的聲音里隱隱帶著一絲黯然,道:「凌兒一定可以做到。」
縱然珍珍再想如何掩飾她的情感,她的臉上還是會有那份為情所傷的寂寥與傷感。古雅明明知道珍珍的心意,只是這感情的事情,總是勉強不來的。雖然擔心珍珍,古雅也只能在心裡輕輕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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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兒此時正呆在屋子裡,她的屋子並不大,只擺簡單的松木衣箱,桌子,椅子,還有一張鋪著深褐色的床。前兩日她托劉寒初幫她做了個木箭靶,她就將這箭靶掛在牆壁上,將那小機弩擺弄了一會兒,又按上了一支袖箭,瞥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箭靶,她按下機簧,只聲一陣短促的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然後「奪」地一聲,袖箭準確無誤地射中箭靶正心。
她看了一眼箭靶正心中插著的那支袖箭,嘴邊不覺彎起一絲微笑,又從箭袋中取過一支袖箭,這袖箭做得很精巧,箭身也打摩得破為光滑,可見這制箭之人的細心,凌兒也不將這支袖箭安在機弩上,而是拿著這個袖箭,看了看這箭,又瞧了瞧那邊的箭靶,正待做些什麼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熟悉而溫和的聲音:
「凌兒。」
這聲音的主人自然是古雅,聽到古雅的聲音,凌兒倒是怔了一怔,隨手放下手裡的箭與機弩,很快地便起身走到了門邊,伸手拉開了門。古雅正微笑著站在門外。
「小姐?」凌兒有些詫異,似乎沒有料到古雅會突然出現。
不過凌兒還是將古雅請到屋子裡,道:「小姐,你若有什麼時候,喚我去便是了,你親自來一趟,凌兒怎麼敢當?」
古雅在屋子裡的那張簡單的木椅上坐了下來,餘光瞥見屋子裡的箭靶,見那箭靶正中心插著一支袖箭,又瞧見凌兒剛剛放在桌上的機弩,不覺微微一笑,向凌兒贊道:「凌兒,你的箭射得倒是很准。」
凌兒順勢瞧了一眼那箭靶上的箭,又嘻嘻一笑,拿起那隻機弩,愛不釋手地拿著,笑道:「這個東西當真好用,比那個弓好拉多了,只要一按下去,這箭就會飛出來,可好玩了。」
古雅親切地拉著凌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溫和地說道:「若是如此,你倒是真應該去謝謝劉將軍。」
凌兒點了點頭,笑道:「我已經謝過他了。這樣總是謝來謝去,反倒沒有意思。不過寒初哥哥當真是個好人。」
古雅看了凌兒明媚的笑容,忽然說道:「現在我一件事情,我需要劉寒初的幫忙。」
凌兒詫異地瞧著古雅,想讓劉寒初幫忙,幫什麼忙?凌兒忍不住問道:「幫什麼忙?」
古雅也不瞞著凌兒,將古婉如之事向凌兒一一說來了,並將自己希望讓劉寒初去說動古維鏞之事說與了凌兒。其實古婉如之事,凌兒心裡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並沒有想到這事情又牽扯到劉寒初,並且還讓她去幫忙。
讓她去幫忙,她自然樂意,但凌兒仍然有疑惑,因為她想起了那天她要去偷陳英蘭的鈴鐺時,那劉寒初差點兒將她抓到古維鏞那裡。沒錯,劉寒初的確很照顧她,但劉寒初心裡的原則太強,而且此事還與古維鏞有關,讓他去這樣做,他會願意幫忙嗎?
回想起那日在汝南王府的事情,凌兒到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
不過……這又是古雅的囑託……
「好吧,小姐,你說怎樣做?」凌兒下定了決心,認真地向古雅問道。
古雅溫和地笑了,附在凌兒輕輕耳語一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