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三章 滿臉憤慨
明天去殯儀館，張夢琪得去看看鬼臉老頭，這老頭救過張夢琪好幾回，可別出了什麼事兒。如果他只是見鬼帝太強，不願意出來迎擊。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倒還好。
剛才還覺得很累，洗了個熱水澡后，又精神了起來。靈氣凈化了南帝，她的力量都被吸收，所以現在並沒覺得多乏力。
張夢琪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回味著今天一整天的事。
有一件事可以確認，南帝身上的鱗片就是鬼蛻，這鬼蛻對靈衣好像有壓制的作用，被鱗片沾上之後，靈氣的光芒便消減。如果不是南帝掉進了焚屍爐，附著在她身上的鱗片都被燒光，她也不會變成後面那副焦炭般的醜陋樣。
南帝說了一句話讓她很擔心。人脫衣、鬼蛻皮。這話她從甜甜媽，也就是瘋女人嘴裡聽到過，難不成瘋女人和南帝也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這只是一句單純的俗語歌謠？
南帝發怒時曾說，她不配做斬妖神劍的傳人，叫囂著要我給他。
再者。從南帝的話里得知，千年前，一位在陰間鬼界了不得的人物，因為愛上了隱玉村的玉佩主人，自散道行，甘願重入輪迴當一個普通人。靈衣如此厲害，應該是由他散去的那一身功力凝結而成。世代跟隨主人流傳。
這個了不得的人物，聽起來就是她的前世，可她和吳兵都是斬妖神劍傳人，顯然不會是一個人，換句話說，如果南帝同時見到了她和吳兵，她會找誰報仇？
張夢琪閉上眼睛，極力搜尋著腦海里的記憶，試圖找出一些千百年前的往事，然而，一無所獲。在這樣的糾結與對南帝的惋惜之中，天色快亮之時。終於有了困意。
睡著后，又做了那個夢，夢裡是一望無邊的廢墟亂石堆，黑色的石頭縫隙里儘是雜草，天上的雲也是灰色的，廢墟之上，站著一個人，他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模樣。
這幅畫面很熟悉，知道那個人是她，殺南帝時候，閉上眼也看到過這幅畫面。這一次，再次以旁觀者的身份進入到這個夢境。
張夢琪看著他，想起南帝的話，突然覺得，他或許並不是真正的她，而是南帝的那個「他」，於是，在夢中喃喃問了句：「你是誰？」
對方似乎聽到了，回答：「張夢琪。」
只是，他的聲音聽著怎麼這麼像拐子？儘管知道這是夢，還是被搞得摸不著頭腦。
「夢琪，醒醒，要遲到了。」張夢琪睜開眼睛，只見拐子的臉出現在視野里。
小焦拉開窗帘，天色已經大亮，因為昨天下了大雪，積雪反光，外面的光線特別亮。
張夢琪渾身酸痛，揉著睡眼翻身下床。
「今天局裡要開案情會，你作為調查人員，也要去參加。還有楊浩的事，你作為目擊者之一，也得去接受詢問。」拐子見醒了，馬上說道。
「目擊者之一？」張夢琪一驚，還有另外一個目擊者？
「還有一個就是林輝文，他其實什麼都沒看見，背對著楊浩中了一槍。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口供，其實在那麼高的樓層，也沒有幾個攝像頭。我昨晚送了你后，還是不放心，連夜調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很多。」拐子點了點頭。
聽他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張夢琪說他怎麼看上去並不是很擔心。
「那就好，那我需要說些什麼？」接受詢問的技巧一點都不懂。
「實話實說就行，你看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對方是小鬼，但是你忘了，那幾個小鬼可以留下腳印，儘管被大雪覆蓋了一些，通過專業的技術鑒定應該還是能找出來的，還有，有個小鬼刺傷了楊浩，我在鐵絲網下的水泥基上，提取到了一些帶血的小孩手印，可以作證你的說法。」
「可是，這些證據上不了檯面啊，法官根本不會信小鬼什麼的。」張夢琪本已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小焦聽到她倆的對話，有些擔憂地插了一句：「就演算法官信鬼神，這事也上不得檯面，這麼大的案子，不可能用這些理由來判定的。」
小焦的話讓她的心一沉，同時看向拐子，覺得他們能想到的，拐子一定也想到了，他應該還有其他情況瞞著，
「好吧，實話告訴你們。我有別的準備，現在監控頭的證據沒有，以你和楊浩的關係，你的口供不會有太大的說服力，我打算……」他長嘆一口氣，隱隱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你打算讓林輝文不說實話？」張夢琪驚道。
拐子以前為了救他老婆可以不顧紀律，現在情急之下為了救楊浩，竟然又想鋌而走險。
「不行，萬一林輝文反咬一口怎麼辦？」張夢琪馬上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只是一個計劃，周冰，昨晚我除了調查醫院頂樓的監控頭，還連夜調查了林輝文的資料，你猜我發現什麼？林輝文有過一個兒子，可是後來生了一種怪病，應該是腦癌，8歲的時候就死了。死的時候額頭腫得比壽星還大，林輝文為了給兒子看病，用光了所有的家產，老婆也離開了他。他這才離開了家鄉的傷心地，失魂落魄地流浪到我們這邊乞討為生。在那之後，林輝文再沒結婚生子……」
他說到這裡，張夢琪忍不住道：「這小孩聽起來像是林輝文養的一個叫童童的小鬼。」
童童的額頭就腫得很厲害，腦癌晚期，死相肯定不會好看，童童皮膚髮青，到真有幾分像是病死的。
林輝文有那麼多小鬼，唯獨對童童最好，很可能他說的是假話，這孩子不是他買來的，而是他自己的親身兒子！
「我不知他叫什麼。不過如果能找到這小鬼，我們說不定可以讓林輝文承認自己是劉鐵根案的殺手，這樣一來，楊浩開槍可以解釋是林輝文拒捕。」
在天台亂戰時，張夢琪殺了幾個小鬼，殺其中有一個時林輝文異常痛苦，也不知那個是不是童童。現在只希望童童沒有被打散魂魄，這樣的話，拐子的提議，還可以試一試。
說了這事，張夢琪又問：「今天要開案情會，李彎那邊有什麼動作？」
如果沒有猜錯，陷入僵局的不只是她，還有李彎。鏡子的原計劃，應該是和李彎合作，讓她誤抓了陳醫生。以李彎老奸巨猾的個性，他手裡必定有鏡子提供的、絕對能證明陳醫生不是兇手林輝文才是兇手的證據。
但是鏡子和李彎都沒有料到，南帝會為了報復她，讓楊浩對林輝文開槍。現在李彎如果證明林輝文是兇手，楊浩就可以用林輝文試圖逃跑來為自己開槍辯護，鏡子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
可如果李彎現在不拿出證據，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那天在醫院聽李彎一席話，其實他內心對楊浩並沒有恨意，那麼，他會不會為了自己反抗鏡子呢？
吃完早飯，她們三人一起上車，小白從小焦的懷裡鑽出來，看它的樣子是累了，一個勁的往乾坤袋裡鑽。
「前幾天還不肯進口袋，今天怎麼又想要回去了？」張夢琪從後視鏡里看著小焦，笑著問。
「前幾天把戒指放在乾坤袋裡，小白可能不高興自己的地方被佔了吧。」小焦道。
說到戒指，昨天早上從銅棺出來后，還戴在手上一直沒取呢，這戒指尺寸比她手指要小一些，箍得有些難受。
車子快要到公安局門口時，張夢琪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人在門口站著。拐子停好車，忙跑向門口，邊揮手邊喊：「趙哥，你怎麼在這兒？」
他被李彎弄到了一個工作又多又繁瑣的崗位，幾天不見都清瘦了。不過老趙心情挺好的，勾著她的肩走進局裡：「這不是要開會么？李所就把我叫了回來。」
張夢琪聽后，心想不對勁啊，開案情會，老趙現在都沒參與這事了，怎麼還把他叫回來，李彎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沒多問，和老趙一起往會議室走，拐子和小焦不是與會人員，在院子里等她。
會議室在三樓，一進門張夢琪看到滿屋子都是李彎的人，有站著的有坐著的，他們滿臉憤慨，聽到開門聲，齊刷刷向看過來，每個人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樣。
張夢琪看了一眼，不想和這幫人多廢話，反正還沒到開會時間，就和老趙又退出來，在門口透透氣。
「也不知怎麼的，他們現在恨你恨得不行。剛才我幫你說了兩句話，就被趕出來了，所以才去門口等你來著。」老趙道。
剛才李彎所里參加辦案的人都在，唯獨李彎不在，張夢琪問老趙知不知道李彎去哪兒了。
「不知道，聽說是身體不舒服，不來了。」老趙搖頭道。
他這麼一說，張夢琪頓時明白了，對老趙道：「看來李彎打算迴避，不把真兇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