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無計可施
按照衡弄文的說法,自從神樂上次的不告而別後,他便在衡府逗留了數日,確定神樂不是因為一時的賭氣而離開後,他才帶著那幾隻仙靈微弱的花靈去往百花韻苑,期間他怕神樂中途會回來,料想著神樂若回來必然會先去皇宮看若曦,於是他便留給若曦一隻紙鶴,交代她若是知道神樂的行蹤一定要先通知他。
到了百花韻苑後衡弄文並沒有找到現任的百花仙子,倒是找到了花仙子玉笙,聽玉笙的意思好像現任的花仙子犯了什麽事,才被天尊處罰,到目前為止她也不知道百花仙子到底在哪裏,更讓人不知道高興還是絕望的是,天尊已經下了指令百花韻苑現在的主人是玉笙,也就是說上一任的百花仙子已經被廢除了。聽到這個消息比起興奮玉笙更多的感覺是害怕,害怕自己也會有一天像百花仙子一樣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就被處理掉了,甚至沒有一點理由。這是玉笙自己說的。
後來衡弄文問起百花仙子的事情,玉笙也是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後來她可能是被那種強烈的不安壓抑在心中太久,急切的想要找一個人來傾訴,所以一邊耐不住衡弄文的追問,一邊也想有個人能夠和自己分擔這份壓力,玉笙最後決定告訴衡弄文關於百花仙子她所聽到的一些秘聞。
百花仙子的突然被廢,並不是沒有人過問,而是因為慕千潯對此事的隻字不提,下麵的人心中便也有了幾分底細,明麵上雖然沒有人說什麽。可是私底下他們的猜想可謂是多之又多。其中令玉笙有些同感的也大有幾條可以說來聽聽。
相傳千年前慕千潯還是清明帝君的時候,神界的最後一個神淺雪疏影為他所殺,後來慕千潯為了複生神魂用了一株牡丹花妖為神魂的載體,這本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關於那用作載體的牡丹似乎從沒有人在意過,這也是為什麽百花仙子有此遭遇的原因。
百花韻苑裏不乏花靈修煉成仙的仙子,其中就有幾株親眼見識過那支被用作載體的牡丹花,據她們所說一千年前,百花韻苑曾經出現過一株反季節開放的花靈,那是一株珍貴的火凰牡丹,也正是因為它的珍貴,百花仙子將她掩藏了起來,任由她的開放生長,這為慕千潯後來采取載體提供了條件,同時也為百花仙子自己埋下了禍根,更因此牽連了更多人的命運。
那株牡丹相傳是開在了極寒的冬季,卻因著極強的生命力頑強的活了下來,而且比其他的花靈更早的修成了身體,據見過她的花靈說她這樣努力的活下來是為了等一個人。
那些花靈因為不承認她的存在,所以並沒有把她列入百花序列,所以當時她們給她取名叫做阿錯,阿錯後來等沒等到那個人沒有人知道,但是後來阿錯死了,在她們麵前被一個很強大的人拔去了花根,她們知道以這個程度即便阿錯再努力她也不可能活著了。
百花仙子此次的遭遇傳言就是因為那次的隱瞞,百花開放都有自己固定的地點和時節,違反這些條件開放的花靈必然要遭到懲罰,而執掌這些花靈的百花仙子也有她難以推卸的責任,這就是她此次被重罰的主要原因。而那株牡丹的故事如果不是此事的牽連必然要不為他人所知了。
而這些似乎不是神樂所關心的,也出於私心衡弄文並沒有把這些詳細的事情告知神樂,隻是神樂問及他與玉笙的事情時草草提過幾句,而神樂也在意料之中的對這些陳年往事並不感興趣。
夕陽西下,山草樹木連同這不承羽重的弱水之濱都被蒙上了一層昏黃溫暖的顏色,神樂被這溫和的夕陽暖的頭腦昏沉,暈乎乎得隻想睡覺,半晌她將頭靠在衡弄文的肩上,聽他說話也有些模糊,沒有太多在意。
可聽他說來說去似乎都沒有提到來弱水之濱的目的,雖然她知道來弱水之濱無非就是為了神農鼎,可是她不明白衡弄文要神農鼎有什麽用,自己從沒對他說過需要神農鼎,那他是為誰來取這東西?而且看之前衡弄文和玉笙的樣子似乎是知道取出神農鼎的方法,隻是一直不得其法,而在不斷地推敲實驗。
她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頭腦便清醒了許多,此刻聽出衡弄文明顯有敷衍她的意思,便不悅的扁起嘴來嚴肅的問他:“別和我打馬虎眼,說!你要神農鼎做什麽?又是為誰所取?”
衡弄文一愣,顯然對神樂的突然清醒沒有一絲防備,明明他已經看到神樂昏昏欲睡,心下正暗暗地吐了口氣,沒想到她這樣突然的質問,倒讓他顯得手足無措,神樂一直盯著他看,直看得他心裏發毛,眼神飄忽不定,在心中組織了半天語言,衡弄文才一掃方才緊張的情緒,淡笑著把神樂又拉回身邊坐好,頓了一下他才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剛想打心理戰術,企圖用長篇輿論糊弄神樂,料想她的急躁性子一定會聽不下去而不再對他追問下去,沒想到神樂像提早看穿了他的技倆一樣,他的說來話長四個字剛出口,便被神樂用手勢打斷:“停!”
隻見神樂看著衡弄文疑惑的表情笑的陰森狡詐:“既然說來話長,那不如長話短說,你隻需要告訴我為什麽要取神農鼎,是為誰取就好了。”
衡弄文皺著眉頭顯然很難說出口,無奈神樂奸詐笑著對他眨眨眼睛,似乎在說不說實情,她就沒完一樣。知道躲不過,衡弄文便不再繞彎子:“其實我取這神農鼎是因為你。”
發現神樂麵上方才還俏皮的表情瞬間凝固,衡弄文也不知是苦笑還是怎麽的,他隻是用那種落寞的眼光看著弱水繼續道:“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件事情嗎?你說你想用火凰牡丹的妖丹複活小雲,我當時瞞著你說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方法,其實我是知道用神農鼎煉化妖丹便可以重新塑魂,對你隱瞞是因為拿取神農鼎極其危險,即便你如今已是神體,但你依舊對神農鼎沒有任何辦法,所以為了避免你的一時衝動我隻好瞞著你。可後來你不告而別,我知道你既然有心躲著我,我自然尋你不到,所以為了和你還有那麽一絲關聯,我便來到這裏,看看是否能夠取出神農鼎。”
神樂此刻的表情明顯寫著不可置信,可她似乎又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於是她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便問出幾個連自己都想得到的問題:“可是你怎麽知道我需要神農鼎,或許我就此放棄了,或許你永遠取不出它,我也永遠不會來這地方,難道你就打算再也不找我了嗎?你就打算這樣和我分開了嗎?”
話一出口神樂便後悔的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明明自己才是先離開的那一個,明明自己才是想就此分開的那個人,衡弄文根本無需為自己的任性承擔任何責任,可是自己真的就這樣顛倒黑白的問出了口,一時間神樂僵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她還真是喜歡自己給自己難堪。
然而衡弄文似乎並沒有覺得神樂的問題有什麽不妥,他又露出那樣落寞的笑容,這樣的表情非但沒有讓神樂放鬆,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的羞愧難當。
“其實我知道你去了哪裏,除了慕千潯那裏似乎你也無處可去,直到我去了百花韻苑,感覺離你隻有咫尺的距離,隻要我願意我完全可以去天宮找你,即便期間可能和慕千潯有一場惡戰我也在所不惜。可是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猶豫了,那個時候我在想你那樣決絕的離開可能有什麽不能言語的苦衷,至於什麽苦衷,我思來想去,如今的你最在意的恐怕隻有小雲那一條性命,我忽然就想到了那日你問我的話,我猜想著你可能在我這裏沒有得到答案,所以才去慕千潯那裏探查,想到這裏我就決定不再找你。因為我知道我即便找你,你也會因為那個可能有的希望,選擇留在慕千潯身邊。同時我也知道慕千潯必然會告訴你關於神農鼎的事情,所以我決定來到弱水之濱,想著或許有什麽辦法可以將神農鼎取出,一邊也是為了守在這裏,避免你因為神農鼎受到無謂的傷害。”
衡弄文說完,神樂已然內疚到不行,衡弄文對她的了解程度甚至能夠超過自己,可是除了內疚以外神樂竟覺得莫名的開心,後來想了良久,她才醒悟她開心的理由大抵是因為知道衡弄文是真的在乎自己吧。
尷尬了片刻,神樂忽然就俯身快速的在衡弄文的臉上落下一個香吻,然後又飛速的離開,看著衡弄文沒反應過來而通紅的臉,神樂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然後為了緩解這種曖昧不明的氣氛神樂趕忙轉移話題道:“那你既然來了這麽長時間,到底有沒有取出神農鼎的方法呢?”
衡弄文愣了下,片刻搖頭道:“還沒有,我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有什麽進展,無論是用什麽介質都無法穿透弱水,後來我和玉笙嚐試了用真氣分開水麵,可是我使了渾身的力氣卻感覺像是掉進了棉花團裏,根本沒有目標,這樣一來不要說取出神農鼎,就連確定它的具體位置都變得相當困難。”
神樂聽到衡弄文對弱水也無計可施時明顯十分失落,可她又不甘心的問:“會不會有其他方法,你遍讀古籍,一定有其他偏門的方法,隻是你一時想不起來呢?”
衡弄文忽然看向神樂的目光變的迷茫起來,似乎對神樂有什麽疑惑,片刻他不確定的問:“慕千潯是不是告訴過你什麽禁忌之術?”
聽衡弄文提起禁忌之術,神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本能的就有些慌張的不敢看衡弄文的眼睛,她這心虛的表現更讓衡弄文確定自己的猜測,幾乎不敢置信的衡弄文拉過神樂,力氣用的極大弄疼了她,他也不自知,他追尋著神樂明顯躲避的目光痛心的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三千魂殺.……你來這裏是不是已經集齊了三千死靈,想用他們的靈魂來實現你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