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知識

  雖然提前蘇醒，誠終歸沒有像笨蛋一樣一無所得，雖然因為聰明而陷入麻煩當中讓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但是他也終於明白，這裡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異世界，賣弄聰明之前，首先也要思考一下，這裡是否是賣弄的環境。


  雖然心中尚有不甘，認為是情報不足的問題，但是他心中的傲慢終究被扇了一巴掌，老實了起來。


  除此之外，誠還得到一個更令他高興的東西。


  誠雖然已經開始學習死靈法術，但是終歸時間太短，學習的不多，而且當初專精詛咒，對於攻擊類與召喚類所知甚少。


  明明只是幻境，但是這裡學習的知識似乎並非虛假，誠和之前學習的相互對照，發現這完全就是死靈法師體系的真正知識。


  而且那個老人似乎開始有意無意的提起一些宗教知識。


  一年的學習讓誠完全信任了那個老人，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開始露出了一些狐狸的尾巴。


  他開始引導誠的思想，妄圖讓誠加入掘墓人這個邪教。


  如果是誠未蘇醒之前，自然很容易被以魔法的名義所吸引，而且恐怕真正的歷史當中，這個孩子也是如此被吸引到邪教當中的。


  可惜，誠在故事開始走向黑暗的階段，自己反倒蘇醒了過來。


  就像艾蓮娜曾將說過的那樣，誠的運氣確實很不錯。


  誠並未試圖修復和家人的關係，甚至也未曾準備喚醒艾蓮娜，在不知道這個幻境破除的方法之前，太過於偏離幻境的引導，顯然不是一個好事。


  雖然誠也明白，自己隨著幻境中時間的流逝，故事的發展，自己在現實當中身體也會被鬼屋所吞噬，但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他顯然也不敢隨意反抗。


  不過因為已經蘇醒，所以他每次看到已經變成自己妹妹的艾蓮娜，心中總是有些古怪。


  艾蓮娜的樣貌必然不是她真正的樣子，而是誠曾經在畫上所見的那個女孩，甚至連他自己也是一樣。


  兩人除了名字，其他方面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


  但是即便如此，記憶中像是嚼爛的檳榔渣一般的臉，突然變成了一隻可愛的蘿莉，這之間的違和感之強烈，甚至讓誠每次回想起來都感覺全身彆扭，十分想要吐槽。


  生活在繼續。


  誠一邊學習知識，一邊開始有意無意的偏離事情的正常發展，測試鬼屋對於這個幻境的掌控能力。


  因為不是每次都會有意識關注，所以誠猜測或許鬼屋的幻境有些類似被動技能，並非是完全掌握的。


  然而這沒什麼卵用，這並非是破除幻境的辦法。


  有時候誠想到『缸中之腦』這個理論，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究竟能否尋找到破除的辦法。


  老人傳授的死靈法術開始越來越少，反倒開始從死靈法術的理論來引導誠，慢慢的將掘墓人古怪的教義引入其中，甚至誠敏銳的發現，其中甚至混雜著某些召喚惡魔的知識。


  這個世界當中也是有惡魔的，托馬斯老師曾經專門提到過，任何關於惡魔的東西，不論是力量，知識，還是器物都相當的危險，這種完全負面而混亂的存在，他們的任何東西所帶來的都只有災難。


  托馬斯的敘述讓誠想到的並非是一般作品當中的惡魔形象，他反而想到了另外一種存在。


  舊日支配者。


  克蘇魯神話體系裡面帶來各種負面狀態的存在。


  誠其實並未看過相關小說，只是因為被安利而看過四部相關的電影，聽別人講過一些故事。


  不過他很喜歡其中知道的越多，瘋的越快的設定。


  小說寫於量子力學興起階段，因此作者思考世界的方式開始轉變，故事中明顯表明了知識代表著力量的含義，並非口頭上的，而是真真切切的擁有著某種莫可名狀的力量。


  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加偏離人的定義。


  知識擁有力量，而力量會像某種輻射一般改變人的存在方式以及思考方式。


  而這裡的惡魔就很像這種東西，所有與其有關的，哪怕是知識或者名字，都代表著扭曲。


  老人雖然只是偶爾提起，但是即便這樣，誠聽得都有些脊背發涼。


  誠突然意識到，加的群島的掘墓人為什麼會從一個報復性的組織，轉變成了一種名為邪教的狀態。


  其中必定有人從研究死靈法術轉變為了研究惡魔知識。


  而且很大可能上，這個宗教開始陷入扭曲的原因正是來源於此。


  自從無意識的聽了幾次惡魔知識之後，誠對於這種知識的渴望越發強烈，就像是吸毒一般，內心中不斷產生著渴求的衝動。


  他甚至有一次因為未得到滿足而對老人發火。


  而也是這一次，誠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意識到了其中暗含的惡魔知識。


  同時也意識到了鬼屋幻境中的可怕。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中開始蔓延一種細微的，好像是蟲子一般的活躍能量。


  這是惡魔的力量，一種能將任何生靈扭曲的力量。


  哪怕是幻境當中的知識，依然代表著扭曲。


  可惜，它遇到了一個另類的傢伙，一個另類的天賦。


  否定天賦，一個從否定自我，或者否定世界的念頭當中孕育出的天賦。


  誠的靈魂從根本上認為自己屬於前世的世界，那是他思念過去的表現。


  他從蒂德莉特的提醒中，開始嘗試理解這個天賦，明白自己的自我和內心，因此除了像是消失一般的能力之外，他尋找到了否定自我之外的東西的能力。


  因為世界修正的能力，他或許無法從物質上做出否定，但是精神上的變化卻還是能掌握的。


  否定天賦幾次發動，他終於又將自己的意識調整到了最佳狀態，擺脫了惡魔知識的困擾。


  坐在桌前，他畫了一個惡魔的標誌，仔細看了看，說道：「否定扭曲之後，同樣的知識已經無法再對我產生影響了，簡直就好像獲得了相對應的免疫系統一樣。」


  他閉上眼，仔細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嘆息道：「不過這樣的話，惡魔力量所帶來的增幅和快感也同樣消失了，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力量。」


  「既然這個世界惡魔知識能改變一個人，那麼其他力量呢？能侵蝕生命的死靈法術會不會影響一個人的精神呢？」


  誠眉頭微皺，內心中閃過自己的天賦，感慨道：「看樣子這個天賦能力還要好好研究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