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會,蕭晴其人
“沈牧堯,不要繼續纏著我了。”何子衿丟下這句話,轉身上了樓。
她的背影決絕,冰冷又倔強。
沈牧堯的臉色微白,抿了抿唇。
何子衿聽著樓下車輛發動離開的聲音,心弦顫了顫。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那樣高傲的男人被狠狠拒絕後,不會再出現了。
今後,她要繼續努力活著。
何子衿合上窗簾,和衣而眠。
清晨醒來,窗外飄著雨,有些冷。
進入八月份後,太陽火辣,雨水勤快,夜裏倒是有些涼意。
何子衿去了警局,小蚊子依舊有嫌疑。主要凶手沒被抓住的那一天,他始終是警方的第一嫌疑人。
“那個號碼已經確認過了,是一部公用電話。”
隨著手機的普及,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正在逐漸退出這個繁華的世界中。
偶爾看到,何子衿還會懷疑,這樣的設施還能不能用。
看來是可以用的,不然也不會有人用電話撥通張思怡的手機。
“這一通電話應該是關鍵。”何子衿說:“張思怡的手機上唯一被刪除的通話記錄,就是通過這個電話打出去的。”
辦案民警看了她一眼,說:“也許是打錯電話,張思怡自己刪除的。”
何子衿知道的確有這個可能,她是為了賀文鈞的案子,任何線索都要以他無罪而出發點。
臨走前,她要了一份張思怡驗屍報告,回到事務所仔細研究。
張思怡是死於失血過多,凶手在她胸腹部刺下數刀,並未正中要害。她的死亡原因,也並非是脾髒破裂。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何子衿的意料。死前,她經曆過性侵,有撕裂傷,但沒有找到任何殘液遺留,凶手應該采取了保護措施。她的血液中,酒精含量超標,這讓她在麵對凶手時,處於劣勢。
頸部有勒痕,曾讓張思怡產生過短暫的昏厥。腓骨及指骨有骨折及出血痕跡,說明發生在她身體特征存在時,也許是源於凶手對張思怡的壓製……
何子衿腦海中勾勒出一副圖像,凶手是如何將張思怡擊倒,侵犯並殺害了她。
可是驗屍報告的某些部分,卻令何子衿感到疑惑。
腓骨斷裂並非為外界擊打,而是某種壓力所致。
張思怡體重隻有40公斤,身材纖細。加上醉酒,凶手要壓製一個柔弱的女性,並不難。但他不僅弄斷了她的腓骨和指骨,還想張思怡的手腕綁了起來……
根據這個理論,也許可以猜測,凶手並不是一個身材健壯的成年人,而更加瘦弱一些。
在張思怡認識的人中,有什麽人是符合這一體貌特征的……
何子衿陷入思索。
許錚敲了半天門,都沒得到回應,隻能推門而入。
“老板?”
何子衿抬眸,見是她,有些意外。
“我剛剛敲門,你都沒有反應。是這樣的,有人打電話來邀請您……”
“推了。”何子衿想也不想就回答。
“這個恐怕很難。是蕭家千金派人打的電話,要商談蕭氏集團被收購一事。”許錚的表情有些奇怪。
蕭家千金?
聯想到許錚古怪的神情,何子衿猜測:“是蕭晴。”
許錚點了點頭:“這可是鴻門宴啊,咱們去了要小心些。”
何子衿好笑的說:“他們還能把我吃了?”
……
到了約好的餐廳,進入包廂何子衿率先看到的是蕭靖和蕭飛。
她腳步頓了下,沒想到蕭晴也邀請了他們。
蕭靖看到何子衿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招呼她坐過來。
“那位大小姐可要壓軸出場呢。真是,約好時間叫人過來,還整這種事。”
蕭靖是不喜歡蕭晴的,她當著何子衿的麵也沒有掩飾過。
何子衿坐下,看向蕭飛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女人,這位應該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宋思怡了。
宋思怡朝何子衿頷首,道:“你好。稍後,我有件事想和何律師單獨談一下。”
何子衿猜測,可能是張思怡的事,就答應了。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蕭靖有些不耐煩了,包廂的門才被推開。
下了雨,氣溫稍稍有些變化。
蕭晴穿了一件長袖的連衣裙,還披了件小外套,小臉兒蒼白,柔弱無依。
她身後跟著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照顧她坐下,先讓服務員上了一例熱湯。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
何子衿收回視線,沒有主動打招呼。
蕭晴看著對麵的幾個老熟人,嘴角勾起,笑容單純可愛。“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她的話音剛落,對麵的一對姐弟同時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嗤,顯然是完全不打算和她寒暄。
蕭晴的臉色微變了下,片刻後恢複如初,隻是多了一絲委屈。
蕭靖翻了個白眼兒,用口型無聲對一旁的何子衿說:看,這丫頭慣會裝的。
何子衿無奈,心想她們之間不熟,她完全沒有要聽她說八卦的意思。
一旁的許錚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附耳說:“老板,我覺得這個蕭晴看起來應該就是柔弱係的偽白蓮,資深的綠茶婊。”
何子衿:“……”你敢再小聲一點嗎!
邀請人來的是你,結果讓這群人幹坐著等了半個小時。
許錚就見不慣有人明明是占了便宜,偏要做出一副吃虧的表情,實在讓人惡心。
許錚的聲音看似小,卻剛剛好讓在座的人都聽到。
蕭晴小臉兒一白,手指捏緊身旁人的衣袖。
沈牧堯眉頭輕皺,嘴角動了動。
何子衿挑眉,說:“抱歉,我的助理年紀小,讓大家笑話了。想必蕭晴女士,應該不會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吧?”
論年紀,許錚剛剛二十出頭,而蕭晴……抱歉,別看她長得像個小姑娘似的,確確實實已經滿三十歲了。
“噗哧。”這是蕭飛憋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蕭靖也頗有意味的看了何子衿一眼,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來。
蕭晴咬了咬牙關,她怎麽可能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就算吃了虧,也隻能忍著。
許錚還毫無誠意的道歉:“我這個人性子直,說話全憑心意,您不會介意吧。”
蕭晴心裏鬱悶極了,還隻能努力笑著:“不,我怎麽會介意。”
沈牧堯皺眉,道:“好了,先吃飯。”
說是來吃飯的,在場幾個人心思各異,誰想好好吃飯。
沈牧堯為蕭晴夾菜,溫柔的照顧著,讓對麵的蕭靖眼角直抽抽。
好不容易結束了艱難的一餐飯,幾個人的心裏都累的不行。
“蕭晴。”蕭靖率先開口:“你今天叫我們來有什麽打算,幹脆都說了吧。”
蕭晴似乎被她嚇了一跳,緊抓著沈牧堯的衣袖尋求安慰。
男人輕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後,看向蕭靖。“她身體不好。”
言下之意,是她欺負人嘍?
蕭靖冷笑:“是啊,她身體不好,我們這些身體好的人,就活該被一個身體不好的人欺負。”
“注意你的措辭。”沈牧堯皺眉說。
“我的措辭又怎麽了。”蕭靖看了何子衿一眼,隨即說:“我們是來談判的,可不是討好嬌小姐的。她要是受不了何必叫我們出來,平白當了一次壞人。”
沈牧堯一開始根本不讚成蕭晴邀請蕭靖等人,她的身體這樣不好,萬一被蕭靖氣到要怎麽好。
然而她一臉柔弱的看著他,說:“木木,我想和蕭靖談一次。她畢竟是我的親人,我不希望將來鬧到對簿公堂的地步。”
沈牧堯沒有辦法,也敗在了她祈求的目光上。他想,陪她來一次,死心就好。他沒想到,會在包廂裏見到何子衿。
情侶分手都有再見麵的可能,他們呢?
長河律師事務所負責沈氏的法律專務,而她卻負責他對手的案子。
他不由凝眉,心裏有些不快。
然而這些情緒,在看到何子衿那雙淡漠的雙眼後,頃刻都散了。她說了,不要再纏著她。這話,是昨天夜裏他親耳聽到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有錯的。
沈牧堯抿著唇,竟然有些生她的氣。她怎麽能說出這麽過分的話來,不知道他會傷心?是了,她一定是知道的。這樣狠心的女人,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整頓飯時,他都故意無視她。除了讓自己心裏不痛快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與其是出氣,倒不如說是自己折磨自己,累。
“那就談吧。”
桌上的碗碟已經撤下去,換上了各自點的飲料。
何子衿摩挲著茶杯,不喝。
沈牧堯知道,她沒有喝茶的習慣,大概隻是在思考。
“關於蕭氏集團。”蕭靖傲然一笑:“你蕭晴以什麽理由要回去?不要說你是伯父親生女兒這件事,你知道這沒什麽實際用途。”
蕭晴打算出口的話,就這樣噎了回去。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上蕭靖,她並沒有勝算。她仰仗的,隻有父親女兒的這個身份。
蕭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樣,露出了一個不屑,又嘲弄的笑。
“這就是你要談的?把客人叫來,卻讓人苦等三十分鍾。問你理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蕭晴,你除了會裝可憐,你還能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