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料之中，卻也意料之外
「婆婆，下次你別這麼做了。尋吃不了魚的，只要一沾到，靈氣就消失了，你給他吃魚乾，不是毀他修行嘛！」無又好笑又無奈地說著。
從婆婆急忙跑進店裡，臉上的焦急，再看到已經奄奄一息，兩眼泛白的尋就那麼靜靜被婆婆擁在懷中，他身上的靈氣正在慢慢減弱，一看它嘴角因為嘔吐，留下的殘跡，他就知道尋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本來說魚對貓來說，是最好的補藥，但是對於寄宿在貓俑里的孤魂來說，就是毒藥。
葷腥是孤魂最不能沾的東西，從人變成魂，這個轉化是需要度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無食」階段，更不要說是孤魂了，那是一種沒有記憶的靈魂，乾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水食進取皆不會，自然不懂得怎麼吃食。
但是，一旦沾上，那是會失靈氣的，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只有至純至凈的靈魂，吃了後果會比較嚴重點。對於那些次等階段的靈魂倒也不會很嚴重，頂多嘔吐幾天，慢慢調養還是能恢復過來的。
對於只吃蘋果的尋來，而且還是第一次吃魚的靈魂來說，運氣也不夠好，被大量攝入導致昏迷外加抽搐不停，最後連靈氣都在散失，這已經算是最嚴重的情況了。
無真的是哭笑不得，見尋嘴角都發白了，身子一顫一顫地，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耷拉著耳朵，全然無氣狀態，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抬起手將靈氣渡給尋，藍色魅惑的光芒傳從他手上傳遞到尋的身子上，運氣片刻，見他稍微穩定下來了之後，溫柔得撫了撫他虛弱的小腦袋。
這才轉過身來安撫同樣委屈的婆婆，發覺剛剛自己那麼嚴厲的斥責她，無突然也覺得不好意思，掀起嘴角，輕聲說道，
「婆婆，剛剛我也不是有意責備你的。」
「婆婆我這不是不知道嗎，貓不吃魚還真是稀奇了，反而還過敏，天下奇聞嗎！」婆婆時刻關注著他們那邊的動靜，發現小貓恢復了常色，那顆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
一臉無辜的看著無，事後一想，總覺得貓不吃魚實在是太奇葩了，接下來不忘擠兌尋，
「這六界中，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嬌貴的貓。」
「婆婆，你這玩笑真的是開大了。」無不得不說婆婆的心境還是跟小孩子一樣，任性卻有好心，簡直就是典型的好心做壞事。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不是說不知者不罪嗎！婆婆我真的是不知道這小貓還有這毛病。」她攤了攤手，瞅了一眼蜷縮在桌上的尋，又瞥了一眼神色漠然的無，嗤之以鼻，「一個兩個，都是這麼無趣。這樣好了，我再加一些量給你，當做補償，總可以了吧！」
「那真的是謝謝婆婆了，也替尋謝謝您。」無面上皆是得逞的笑意，這下更讓眼尖的婆婆清楚這一切都是在他計劃中的。
心中暗暗腹誹，就說哪有那麼好的事，這魚乾明明就是這廝在臨走前給她的，陰暗的小子，居然連她老人家都敢下套。
她才不吃這一套，擺擺手，佯裝生氣的樣子，
「別，誰都知道你精明的很，不管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可沒人比的過你，連婆婆敢戲弄！」
「您這是誇大我了，我可不接受，如果你想要按照之前的量，我也是同意的，只要你開心就好。」無表示無所謂，臉上卻是十足的真誠。
「婆婆我就開不起玩笑了！」婆婆冷哼一聲，耍著小性子，說，「我這人啊，就是不愛欠別人的，這事是我有錯在先，理應補償那小貓，說了加量就自然會一分不少給你。婆婆我言而有信，說什麼就是什麼。別給我花言巧語的，你的話，現在我可不信。」
婆婆像是倒苦水般，噼里啪啦一通講，
「這次來人界，本以為可以收到一些很好的靈湮，結果什麼都沒收到，反而還被你這小子給坑走大半年積蓄，下次說什麼我也不來了，這人界啊，我看還沒冥界來的好呢！」
「婆婆，你先別生氣，我也沒說都是您的錯。」無走近靈婆身邊，輕聲安撫道，「尋的事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他先跟蹤你的，你也知道，這孩子就是好奇心比較重，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是誰，我不告訴他，他也只好自己去找答案了。我向你代他道歉！」
他微微彎了腰，躬著身子向她道歉。靈婆拿他這幅姿態也沒辦法，再倔下去，只會顯得自己小氣了，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算是聽進去了無的解說，
「婆婆我不過是一介小小靈婆，他怎麼會知道我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這裡面你的故意成分也不少。這次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至於你要的東西，我都一併奉上，一分也不少給。」她拍胸保證。
「就知道婆婆大肚，那酒不也是好東西嗎？你走前，我再給你裝上一壺，你看怎麼樣。」無知道她老人家最後還是不會跟自己計較的，隨之也說了一些好話，畢竟老人跟孩子一樣，都是需要哄的。
「一壺怎麼夠，怎麼說都得有三壺吧！」
一聽無說這話，靈婆眼中泛光，也來了興趣，強裝生硬的口氣，拉著臉說道，但卻掩不去她嘴角那抹勾起的弧度。
「行，您說多少就多少吧，這酒，你隨時都可以來拿，我這，也隨時歡迎你。」無真心笑著，眼眸透過圓鏡留下深深的笑意。
「就沖你這句話，婆婆我更不會計較什麼了。」她大聲笑道。
然而
接下來，她卻話鋒一轉，
「老闆，容許婆婆最後多嘴一句，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啊！」
靈婆黑冷的眼眸中波瀾不變，只是隱約透著不容小覷的威肅氣度，眼底靜得像是看透了世間百態，同樣看透了眼前的男子，
「時間不多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婆婆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我知道。」他的笑容有半刻是凝滯的，聽出她話裡有話，也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意思，隨後平靜下來，又恢復那副淡然的神情，低垂著眼，輕輕說道，
「謝謝婆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會去做的！」
因為，這是我必須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