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靈婆
待靈婆走後，她給的東西如約出現在店裡，無默默地將它收起，放在桌子上，幽幽的目光靜靜地望著它，陷入沉靜中。
東鴉此時回歸了一片安靜。
「那老婆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人不人，鬼不鬼的。」尋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無，有關那婆子的事，他總不能讓自己白白吃了魚乾，卻不知道讓自己痛苦不堪的罪魁禍首是誰吧！
無整理著剛剛收到的代價，也就是靈婆換取的東西。
同樣用藍色碎花麻布包裹著，打開結，入眼瞼的是一個個透明水晶玻璃瓶，瓶瓶罐罐裡面泛的光亮顏色都不一，最乾淨的就是那凈藍色。無數了數瓶子，發現正好23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其他算是她老人家給的贈品，但是看裡面的色澤，也是極好的。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回過神跟尋解釋道，
「她是這一帶的靈婆，專門收集附近的靈湮，收取到的靈湮也是最好的。」他指著桌上那些瓶子，那些就是他口中的靈湮，顏色越藍就越純，是極品靈湮。
所謂靈婆，也是被稱為冥使，是下三界冥界的守魂使者，既是守，又是收。他們保管著所有靈魂的記憶，靈湮就是每個靈魂最珍貴的東西——他們的記憶。
但是不是收取所有的記憶，他們只收取最美的記憶，往往也是最乾淨的記憶。
「靈婆也分許多種，一種是樂靈婆，另一個是悲靈婆，這次上門的是掌管這一片的樂靈婆，她最喜歡快樂的東西，所以我拿她最喜歡的秋露白跟她交換靈湮。雖然費了一點時間的，不過，最後結果跟預計的一樣順利。」
「她還有這麼大的來頭，居然會跟你一物換一物。不過，這麼輕易就被酒收買，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的靈婆。」無不屑地撇撇嘴，雖然承認那老婆子本事是挺大的，但也不能阻擋他擠兌她，是誰害的他靈力差點盡失，心中還滿是怨氣。
但是結果自己一醒來就不見她人影了，連報仇的機會都沒了，更是氣結不已。
「就因為她強塞你魚乾這件事嗎！」無絲毫不顧及情面地戳穿他的糗事，好笑地看著他漲紅的小臉，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愧的。
「不準提這個。」尋跳起身，指著無的鼻子不滿的吼道，小臉一想到那件事就被氣得紅透了，氣急敗壞一頓狂躁。
見他生氣的樣子，雖然想笑，但是他也不免開口給靈婆解釋著，畢竟拿人家手軟，給了那麼多靈湮，好歹得說上幾句好話的，
「你也不要怪靈婆，她出來人界的次數不多，又一直待在冥界，看到一些有趣的事，難免會比較關注。」他賣著關子，笑道，「正巧，你讓她產生了濃濃的興趣，不捉弄你，捉弄誰啊。不過也因為你，我拿到了很好的靈湮。所以你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為什麼尋覺得他說的話怎麼就那麼欠揍呢，這是解釋嗎？這是安慰嗎？有見過這樣打一巴掌臉再給你一顆甜棗的嗎？這根本就是他們倆的惡趣感突然爆發，將自己當做玩具來玩耍了，最後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尋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別過頭不理會他的解釋，便是不接受。
無見他還是一副惱火的樣子，只好繼續安撫他，
「好了，我不說了。但是這次能這麼順利，確實是你的功勞。要知道她之前一次出現在人界，還是100年前，這次用了秋露白這個誘餌，才把她老人家引出來，否則怎麼能拿到一年量的靈湮，你該知道，這得接待多少客人才會有的至純至凈靈湮。」
他拿起其中一瓶靈湮，尋順著他的目光看見瓶內的藍色光芒，晶瑩剔透，當然也看到了他別有深意的一笑。大腦瞬間清明起來，大聲說著，
「你一直在計劃這件事，所以才讓我去拿釀酒的容器，說什麼有用之處，就是為了當誘餌！」他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自己也是誘餌，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讓他好好想想是從哪一步開始的。一定是那該死的酒壺，原來他跟老婆子都被他一人耍的團團轉，這麼一想，忽然又同情起那婆子了。心中稍微想開了一些，畢竟自己被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竟然不是自己一個人，他心裡好受了。尋不知道的是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被無捉弄，一聽到靈婆也被耍了，反而不是偷笑，卻是認真的同情。
「讓你做的事都是有用的，你以為是什麼呢？逗你玩嗎？」無冷嗤一聲，寒劍冷影射向一臉沾沾自喜的尋。
「難道不是嗎？哪一次我不是被你耍的團團轉。」他小聲嘟囔著，不滿的聲音在他的視線下越來越輕，最後居然有點底氣不足。
「那我下次就不勞煩你了，你就在店裡給我當招財貓吧，人界店裡不都有這麼一隻嗎，剛好就你來吧！說不定這樣，客人會來的比較快呢。」他摩挲著桌面一覺，邪邪的嘴角彎彎地勾起，圓鏡上折射著「陰險」兩字的光芒。嚇得尋渾然一顫，雙腳不自覺地向後移，一小步，一大步地遠離眼前這個男子。
「不，不用了，我這樣挺好的，你還是···讓我做點事吧。當那樣的玩物，我還是樂意去指引。」不就出去接客嗎，喵我又不是不幹，用的著威脅嗎？陰暗的男人，就是恐怖。尋心中恨恨罵道。
「這件事，我還要考慮考慮！」無敷衍的回答，摸著下巴深深颳了他嚇白的小臉一眼，就轉身走向了暗處。
身後的尋一臉抓狂的樣子，就好像那個灰色的衣擺都在嘲笑自己，忍不住抱怨起來，這個憋屈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之後的幾天，尋都耍無賴的貼在無的跟前，好言好語地軟磨硬泡著，撒嬌打滾一樣不差，但還是換了無的一記冷眼。
難道真的要當那個蠢萌的招財貓，他不敢想象自己蹲在桌上，一手拿著金幣，一手搖啊搖啊的，這樣很傻好嗎！
為了不變成那樣，他堅持不懈在無的眼前溜達，其實如果他再細心點，就會發現這幾天，他一直都是自由行動的，根本就沒有人壓制他的出行，更沒有人阻止他那愚蠢的耍萌。
最後無被眼前不矜持的貓給「惱怒」了，冷冷留下一句，
「自會有人上門」便不再理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