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
晚上商謹言回來就證實了陳夢的猜想，兩人在書房說了幾句商謹言就發了脾氣。聲音大到一樓都聽得見，沒一會兒商深行摔門而出。
陳夢站在客廳和琳琳大眼瞪小眼，半響后，琳琳小心指了指樓上，「阿姨，你要不去看看叔叔怎麼了？」
陳夢揉了一把琳琳的頭髮，「和阿姨說馬上開飯。」
陳夢敲了敲門，然後打開門探頭看進去，商謹言背對著她抽煙。
陳夢清了清嗓子，「商謹言。」
商謹言回頭，看到陳夢就把煙按滅，按了按眉心，走回去。
他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衣，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結實的手臂，「怎麼了？」
「該吃飯了。」
商謹言嘆口氣，抬手解開一粒扣子。
拐杖敲在地毯上發出沉悶聲響，他微斂黑眸。
「嗯。」
「你和商深行吵什麼？又怎麼了？」
「他犯渾。」商謹言要說什麼，對上陳夢亮晶晶的眸子，一頓，「今天沈冰來找你？鬧起來了？」
陳夢不太想提這些事，嗯了一聲，「你去吃飯么？」
「過來，把門關上。」
陳夢關上門，摸了摸鼻子走過去，「商謹言？」
商謹言拉過她，打量她，「摔到哪了？她還動你哪裡了？」
陳夢搖頭，嘆口氣，「就推了一把，琳琳就跑出來了。」
「你還不如個小孩，就不會反抗？誰規定你必須得奉獻？」
陳夢摟住他的腰，頭抵在他的脖子上。「我是沒反應過來，她在這個時候還朝我動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陳夢只剩下心硬如鐵了。
商謹言倒是很樂意看到現在的局面。
「下樓吃飯。」
「商深行怎麼了？」
商謹言夾著她的耳朵從懷裡扯出來，「你這麼關心？」
語氣很沉，聽不出喜怒。
陳夢揚眉，笑道，「我們結婚了，那就都是一家人。你和你弟吵架，這種破壞家庭和諧的行為，我當然要問問。」
商謹言笑笑，「工作上的事，你不用瞎琢磨了。沒事，他鬧鬧就好了。」
陳夢點頭，「老吵架影響團結。」
商謹言揉了一把她的頭，「後天要回d城，你把事情安排安排，我爸回來了。」
陳夢一驚，「啊？沒事了？」隨即大喜，「沒事就好，都平平安安。」
商謹言按著她的後頸，「沒事，下樓吃飯。」
陳夢扶住商謹言，走在他身側，「回去幾天？」
「兩三天。」
陳夢算著錄節目的時間能岔開，點頭，「我要準備什麼？」
「什麼都不用。」
第二天陳夢就收到節目組的電話，要她什麼都不要說，不管哪家媒體採訪都不要回應。陳夢應允，也就中止了訓練，只能在家練練歌。
第三天，大清早就被商謹言從被窩裡挖出來，穿衣服回d城。
「你弟回么？」
「他昨天就回去了。」
陳夢困的不行，坐在床上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幫我衣服拿過來。」
商謹言把衣服找出來給她，「穿這件？」
陳夢閉著眼接到手裡，拚命往身上套沒套進去，睜開眼打了一連串的哈欠。才看清楚是件連帽衛衣，自己鑽到了袖子里。
商謹言已經去洗漱，她穿好衣服，仍然是困。
商謹言為了要孩子真是拼，也不怕那些舊傷好不了。
穿好衣服下床進洗手間，商謹言在刮鬍子，嗡嗡的聲音，一臉的泡沫。陳夢眯著眼睛看他，忽然覺得商謹言又帥了。
哪哪都順眼，越看越好看。
商謹言把刷牙杯子遞給她：「傻笑什麼？刷牙。」
陳夢嗯了一聲，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盯著鏡子左右看看自己的臉，擼了一把長出新茬的頭髮。「我最近是不是變美了？」
「美。」
商謹言洗乾淨臉，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有些涼，陳夢漱口哎了一聲，「你先別走。」
商謹言站住，「幹什麼？」
陳夢洗掉臉上泡沫，轉身摟住他脖子在嘴上啃了一口，「好了，走吧。」
商謹言直接壓住陳夢的後腦勺來了一記深吻，吻到她投降，這才鬆開，暗黑眸子盯著她，「今天有事，別招惹。」
陳夢笑的不行，「行行行，你先換衣服去。」
商謹言被她撩的牙痒痒，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辦點什麼，捏了捏她的臉。「誰家媳婦跟你似的？臉皮這麼厚。」
陳夢洗臉，樂了，「你還和誰家媳婦處過？」
商謹言走出去換衣服，聞言一頓，啞口無言。
陳夢塗好護膚品出去，商謹言換了件休閑毛衣，牛仔褲搭配大長腿，非常合適。揚眉，不禁吹了聲口哨，「比穿西裝舒服多了。」
商謹言橫她一眼，「職業需要，收拾好了？」
陳夢點頭，兩人一同下樓。
阿姨還沒到，商謹言就去準備早餐，陳夢寫了張紙條留給琳琳。
吃完飯就直奔d城，車比飛機慢多了，到達d城臨近中午。
陳夢不太敢問他爸現在住在哪裡，過來接的是商深行，他還彆扭著呢，一路上一言不發。陳夢有些暈車，躺著商謹言閉眼休息。
大約一個小時，車子停下商深行遞出通行證。陳夢睜開眼看出去，門口站崗的都帶著槍，安全方面應該有保障。放行后，車子開了進去。
車子停穩，商深行下車，「走了。」
這個小區比較新，大多是獨棟底層，陳夢和商謹言下車。
商深行走在前面，陳夢和商謹言走在後面，這裡環境很不錯。
「你還去公司么？」
「我想換部門。」商深行進了院子，頭也沒回說道，「現在的部門我待不下去。」
「給你換到天上你也干不長，真不想待在公司就直說。」商深行不說話，商謹言握住陳夢的手上了台階，說道，「你的解約違約金還沒付清呢，你自己想清楚。所有的問題，都源自於你不負責任。」
陳夢很贊同商謹言這句話，不過現在不是火上澆油的時候，她就聽著，並沒有發言。
進了門，有阿姨迎上來，商謹言脫了外套阿姨給掛到了衣架上，「我爸呢？」
「這是？」
商深行，「我大哥。」
阿姨連忙點頭，「在樓上書房呢。」
商謹言讓陳夢待在客廳，他就上了樓。陳夢在客廳和商深行大眼瞪小眼，阿姨送來茶水和點心，陳夢喝茶。
「你說的那個工作室，有計劃么？」商深行先開口，「把你的計劃說說。」
「有興趣？」陳夢揚眉，心道，商謹言要知道她挖牆腳，一定會記個大半年的仇。
「說說看。」
「我找合伙人，半途而廢的人不合作。」商深行瞪她，陳夢放下茶杯，「醜話說在前面。」
商深行皺眉，沉默了一會兒，他深吸氣，「我心裡有數。」
他還是不適合經商，在商謹言的公司也是煎熬。
愛好興趣不在這上面，拚命的往這方面趕也是不行。
每個人從出生的時候，老天就給你固定了一門吃飯手藝。不管是經商，還是賣藝，所有的一切都是設定好的程序。
改不了，他就是吃賣藝這碗飯的人。
陳夢有個初步的計劃，還沒有定型，她第一次嘗試，全然是陌生。這方面的運營，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去摸索。
「回s市之後就做計劃，你有什麼問題一併提出來。如果真要做，後期的問題也不會少，做要麻煩的準備。」
商深行把臉埋在手心裡，深吸氣，半響後放下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行了，拼一把，三十歲沒拼出個模樣來，那我真是個廢物。」
陳夢不知道商謹言和商深行兩人鬧到什麼地步，也不便多插嘴。
商謹言上去的時間有些久，阿姨把飯菜都準備好，他們也沒有下來。
陳夢看向商深行，「你要不上去看看？」
商深行點頭，「行。」
他走到一半樓上書房門打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陳夢一眼看到老爺子，他身形似乎有些彎，不如上一次見的時候筆挺。
等走近，陳夢才看清楚商祺的白頭髮，非常明顯的白了一大半。
「叔叔。」陳夢叫道。
商祺看向陳夢，點點頭，開口道，「抱歉了，本來你們婚禮應該就辦了，被我這一耽誤——」
陳夢連忙道，「叔叔你言重了，我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了，就算不辦婚禮我們也是夫妻。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我們——」
後面說不下去了。
商祺嘆氣，商謹言開口，「先吃飯吧。」
飯間，商謹言開了一瓶酒，他給陳夢倒上果汁，站起來，「我們敬爸一杯。」
商祺有些恍惚，看著商謹言一會兒才拿起了酒杯。
喝完酒，商謹言就坐回去，也不多說。
一頓飯吃的形同嚼蠟，商祺蒼老了許多，和以前的他區別很大。
吃完飯，商祺就上樓去了，商謹言摸了摸陳夢的帽子，「出去走走？」
陳夢點頭，「好啊。」
走出門，商謹言握著陳夢的手看向遠處。
氣溫升高，很快d城就會進入夏季。
他捏了捏陳夢的手，「我們結婚了。」
陳夢嗯了一聲，商謹言往前面走，陳夢跟在身邊。
「也是一家人。」
陳夢知道他想說什麼，剛剛在飯桌上他似乎就想提了，大約是怕陳夢不好看。
「是不是該改口了？」商謹言站住腳步，回頭看她，「婚禮，今年是辦不成。我媽——」他一頓，喉結滾動，才壓下情緒，「還沒過守孝期。」
陳夢點頭，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以後有機會再辦吧，我對你爸說的話，是我心裡話。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商謹言，」陳夢仰頭直視商謹言，「辦不辦婚禮，你都是我丈夫，我們是兩口子。改口這個事，我再想想吧，一時半會我也改不過來。」
商謹言轉身繼續往前面走，「我爸過了年可能就退休了。」
「那挺好。」
「以後你想定居哪裡？d城還是s市？」
商謹言以前就問過，現在又問了一遍。
那時候他家庭美滿，父母都健在，陳夢選擇s市，他們就去了s市。
可現在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爺子退下來，孤家寡人一個。
這個問題，陳夢也挺為難。
「你呢？」
「我們回d城行么？」商謹言看向遠處，頓了頓，說道，「深行那脾氣，永遠也長不大，以後指望不上他。我們家根是d城，老爺子恐怕不願意去s市，他也不想離我媽太遠。你考慮下，能回來的話，我就把工作重心移回來。」
s市大城市機會多，陳夢不可能一直做全職主婦，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回來，那邊的算盤就落空了。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這個小區安保系統做的非常好，住這裡我能放心些。你拒絕了陳家，恐怕會惹麻煩，在s市我不可能時時在你身邊，萬一出個什麼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意思是想她現在就搬過來，不再回s市了。
「琳琳的戶口按在我家，本地戶口，在d城完全可以進最好的中學。」